這塊方石似有的魔力讓人驚奇。
嗖地一聲,如輕風拂過石林,準確無誤到達目的地。但丁文的注意力不在這,卻在於那些水花魚苗。
剛纔的震動讓魚箱的水還有起漣渏,仔魚們不安份跳出水面又落回,有的已跌在青石,沾着潮溼的水跡在跳。呃,跳跳魚!這生命力也太頑強了吧?快回魚箱啊,能暫時離水成活的仔魚,都是精英。
一股神奇的力量將那些掉落魚箱外的水花仔魚,悉數送回錢箱中。
空白了,腦裡一片空白,懵然無知的丁文木然了。整個湖泊的一切清晰地印在腦中,哪怕一塊小小石頭。而小水塘的情況尤讓丁文高興地叫出聲:還有些魚卵因受震動的影響而充分地孵化了,又多了許多仔魚。
嘟嘟跳下地面,卻湊到還在翕合着腮的大雌鰱邊,伸手前爪一點魚鱗。啪,雌鰱甩了大魚尾,讓它骨碌碌滾出幾米。
吼.......嘟嘟終於發怒了。
小傢伙回來。丁文一個念頭將它召回了懷中,摸着它的長毛舒緩着它的怒氣。
一個念頭可以實現自己的想法?那就讓水都充滿岸邊的那些凹處吧。撲地一聲,丁文不支落地摔倒,眼皮重得如灌鉛,終於昏睡過去,就是嘟嘟再撥弄不醒他了。
嘟嘟不再理他了,它要去巡察自己的種植成果,希望也能有個象丁文養魚那樣的好盼頭。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但這樣突然昏睡讓他心有餘悸。丁文沒有深究剛纔的原因,卻關心起那條雌鰱魚,那可是難得親魚標本,見它已張大魚口、魚眼似呆滯,身如一條木棍般僵直,知是已迴天無術了。而魚箱旁散落許多水花魚苗的細屍,估計餓急了跳出水面,離水久了自然說拜拜。
丁文趕緊剩餘的豆漿澆上幾瓢,又找了個水塘放養,記下這處是肥水養苗。將魚箱的水和魚苗倒入池中,許多魚苗竟長成兩釐米左右的烏子。對比原先小水塘中瘦水養殖的魚苗,依然是水花樣子。
丁文終有個模糊的概念,這洪荒湖水具有高活性和含氧高,能刺激魚苗進食,肥水育苗的效果暫時比瘦水的好一些。因此他又將瘦水池塘中的魚苗移了一部分到肥水池。
水花到烏子的魚苗,按正常的話,怎麼說也得一週至半個月。莫非自己睡得太久,一週了?擡表一看日期,丁文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三天,心急地閃出洪荒空間,關心外面校舍裡還有三個魚箱的苗啊。
穿着紅色薄毛衣的桑木蘭蹲在魚箱前,依然未覺丁文的突然出現,在用撈來的浮游藻類,在細心給仔魚們喂草料。
丁文放下了裝着大鰱魚的魚箱,摸到桑木蘭身後。
“藍子,你啥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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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聲嚇了桑木蘭一跳,她見到一臉懶笑的丁文,扔下手中的盛料盆子,衝到他面前吼道,“不聲不哈地消失三天,打手機又關了,全家人差點將整個筆架島給掀了。”
“呃......藍子。我,我睡迷糊了。”丁文訥訥道,只能歉意地笑笑。
“還笑!笑你個死人頭。”桑木蘭暈紅了眼圈,淚滴從眼角劃落。她重重掐了丁文一把,直到他高聲嚎叫才破涕笑出,說告訴他們去,急急奔出房間。
“給他們去個電話就行了。”丁文喚住了桑木蘭,然後上前察看另三個魚箱的魚苗。
純用洪荒湖水的魚箱中,水花三成、烏子七成,與洪荒空間中肥水飼養差不多,不過魚苗更矯健一些,靈活沒有出現浮頭的現象;水質已呈嚴重綠色。
兩種水摻半的魚箱中,水花七成、烏子三成,除生長速度慢了些,與前一箱差別不大,水似偏綠了些。
尋常池水的魚箱中,水花九成、烏子一成,水質正常。
丁文心中有了計較。同樣肥水育苗,因摻入洪荒湖水的量不同,魚苗成長的速度不一樣;但水質的控制正好相反,看來喂料不能按常識。只是魚苗的體格爲什麼在兩個空間會有差別呢?
桑木蘭電話通知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就返回校舍中,見丁文蹲在魚箱前發呆,手指還有節奏地敲着箱沿。
“呆子,老章頭找你好多天了,說有急事相商。”
呆子?啥時候起又多了這個綽號。丁文站起身,卻說:“那兩個魚箱不能再喂料,不是肥了魚苗,是要悶死它們。水中的浮游太多,會奪去了水中的氧氣。”
“誰懂得這些亂七八糟?看到那些魚苗餓急了跳起,就從池塘中撈來浮萍,輾成碎末後撒在裡面。”桑木蘭餘火未消。說得也是,桑木蘭又不懂養殖專業,丁文朝她咧嘴笑出。
“你回個電話給老章,就說回來了,有什麼事叫他直說了。別再談那個、那個特殊藥水的事,那是別人的東西。”
“你自己跟他說去!”桑木蘭撥通電話後交給了丁文,她對章守志真沒什麼個好印象的。
章守志只說從養殖場立刻趕過來,便掛了電話。
在說電話的時候,桑木蘭在一旁左瞧瞧、右瞅瞅地打量,見丁文合上手機後,她才問:“怎麼衣袖、褲邊都裂口子了?”
“還不是和嘟嘟玩,不小心扯裂的。”丁文將髒水潑往小傢伙身上,反正它也無法辯解。
“你怎麼能和小狗一般見識呢?”
呃,這話......丁文拿着手機卻是看呆了。紅色的薄毛衣襯托得臉色更加嬌豔,那十足女人樣嬌瞋的神情,似乎只有母親對父親責怪時纔有的。這個...這個異性的“哥們”估計春心蠢動,該去找個好婆家了。
摩托車的聲音傳來,章守志說到就到,急風一樣闖入校舍中,大聲囔囔,活似真有那麼個急事的樣子,“丁兄弟啦,我這幾天可愁白了頭。這個,你接着。”
報紙裡包着一摞錢,整整五萬。丁文一看又丟還了章守志,“中秋節想訂我的魚,也不用這麼多訂金啊?”
“你看我這猛浪!我來向你們賠禮道賺的,希望能既往不究。”章守志一手胡亂摸了煙出來,要點着的時候被桑木蘭喝止,這裡是育苗重地,不能污染了室內空氣。
丁文拍着章守志的肩膀一同出了房間。桑木蘭自是緊隨出去,怕丁文一時糊塗收下了來路不名的錢,自己可以在一旁提個醒,要不就來個橫加插手。
原來是養殖場閒灘承包的事,有人從中作梗,這個人的來頭不小,是漁澳鎮張鎮長的小舅子,叫肖湘的。場裡的股東考慮到在人家地盤,總得給人家三分面子,便決定中止丁文的承包協議,轉包給了張鎮長的親戚。
章守志雖也是股東,沒有絕對的控股權,卻也爲丁文爭得利益。羊毛出在羊身上,將承包金提高到十五萬。多出的五萬,通過股東們決定,便成了賠償丁文的違約金。
“老章,就這麼辦吧,誰叫咱沒權沒勢的。這五萬,我現在可收得心安理得,就是又欠你一個人情。”丁文示意桑木蘭接過錢,說道:“其實我正忙着孵魚苗,估計那會兒也沒了那個閒功夫。”
章守志叫拿來合約,當着丁文面將那份協約撕了,然後哈哈笑道,“不怪我就成,我就怕了你大舅那個虎樣。”
這老章頭還是蠻可愛的嘛......桑木蘭接了錢,正眼瞧了下跟可愛根本搭不上邊的章守志,一捆捆拆開紙條慢慢地數起,偶爾還抽出看看有沒摻着假幣,樣子挺認真的。
收了這錢終於可以緩解一下投資壓力,丁文招呼着章守志,轉身返回校舍內,“來,看看我的鰱魚苗去。”
章守志跟上,到了門口時記得將菸頭扔了,才跨進房間裡。
“丁老弟,這鰱魚苗不值啥子錢,若是鰻苗、蝦苗就好了。”他對魚箱中游動的魚苗只瞧上一眼,便不想看第二眼了,這東西太尋常了,到哪兒都可以撈來一大把,一條一斤至一斤半的鰱魚苗也才一元多,忒浪費。
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着,不去爭辯。
“不過,你網場那些魚,我現在可訂了,想在中秋節前剽上一筆。”章守志連忙接着說。
大錢賺到,小錢不放過,果然是活脫脫的商人,丁文當即點頭答應了他。
許是頭腦轉過彎來,章守志哎呀一聲盯着丁文,那眼神狂熱得把丁文當做金元寶。這南方鰱魚孵卵的季節一般在三、四月份,北方可以遲到九月份,而那條大鰱魚卻在這個月份產卵,倒是少見了。
章守志嘿嘿笑道:“丁老弟,有一套啊!這些夏花,賣不賣苗?”
這時,一條精力過剩的烏子從水中衝躍而起,要掉落到魚箱外。幸虧丁文手快捧住了它,又放回了魚箱中,衝着門口喊,“藍子,以後記着蓋住細孔網,摔了可惜。”
養青蛙還是跳跳魚,這是?章守志好奇蹲到另一個魚箱前,嘖嘖嘖,瞧那魚苗機靈勁。
“丁兄弟,這水花幾天了?”
“有些時日。”丁文含糊應付。
桑木蘭雙手抱到錢進來,靜靜地站在一旁。
章守志暗自可惜:有這些特殊藥水啊,怎不用來養蝦苗!離開的時候,還一直搖着頭,就是不理解。又可惜那條大鰱魚死了,他扔下五百元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