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
天天成爲被人關注的人將活得好累,回家養魚只爲生活計,能活得更輕鬆一些總是好的。丁文只能用上次騙木蘭的謊言去推搪父親的疑問,“爸,這是一個朋友研究的成果,在還沒申請專利之前,你可不能泄了商業秘密,不然要負法律責任的。”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我想這水應該是活性水。”丁父只得按下這個念頭。
從此,這個洪荒湖水被貼上了“丁氏”活性水。
丁文給予確認,他要父親幫忙化驗池塘水樣的事了,還說那桶水也是活性水。丁父馬上從沙發起身,到廚房裡蒐羅,他除了愛好養金魚,也愛那些花花草草。
羅元盯着大海碗,胖臉已成苦瓜臉,一雙泡泡眼不再靈活轉動,面前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已深深困擾着他。
丁文覺得這大廳太沉悶了,不如出去走走,拿出要試驗的池塘水樣給父親,背個包轉悠出門了。
馬市是個縣級市,因背後的一座馬山而取名。馬山的海拔不高,形狀象揚蹄的奔馬,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山下流淌的河就是蘇河。這幾年政府注重了環境和羣衆的公益,在馬山建成了公園,蘇河也用低壩攔截,使馬市成了名符其實的依山傍水江南小城。
目標就是新華書店和銀行。到了新華書店買了幾本養殖方面的書,特別買了一套介紹水產品種類、附有彩圖插頁的書。嗯嗯,海洋、淡水的全有,還有貝類、澡類的,丁文深感滿意。
出了新華書店,到銀行提了三萬現金,想想提着這些書不方便,丁文打車回去,在小區門口剛好碰上丁母三人。
“哥,你看那隻小狗從市場一直跟着我們回來,怪可憐的。”丁香指身後一隻哈叭狗,不滿地瞅着母親。
可它的樣子實在令人不敢恭維。身大如貓,一身長毛已髒得不知顏色,走路時還有一隻前爪跛了,整一個流浪漢的樣子。它仰頭嗅了嗅,直跑向丁文,竟咬着他的褲管不放,嘴裡嗚咽地叫,搖尾乞憐。
“小文趕緊踢開它!髒死了。”丁母氣惱地喊。
若是以前早一腳將它踢飛,但遇上靈異之事後,覺得有時對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丁文擺手示意母親噤聲。那小東西似識人性一樣,放開了他的褲管,竟高興得在跟前打滾。
這倒奇怪了哈!四個人均發出這樣驚歎。
丁香趁機提議帶這個小東西回家,桑木蘭也在一旁幫忙說項,“這狗可以帶回咱們的桑家塢,那兒太清靜了。”
丁母一想也是,只得交代丁香將小東西洗乾淨後,再帶回家裡。
小東西一直望着三人進入樓梯後,纔跟在丁香腳跟後,來到了傳達室旁邊的洗衣池。
回到家裡時,見丁父和羅元二人已不再專注於那個海碗。丁父在陽臺忙着他的盆栽和菊花;羅元輕鬆看着電視,原來是養魚欄目,丁文好奇地問,“翻肚了沒?”
“翻了!”羅元沒好氣地翻白泡泡大眼,果如牛瞳。丁文見他吃癟,不用看就知道金魚沒事,只是聽了丁父從陽臺傳過話,“這魚不想吃東西、精神狀態變得更好”,暗道這無疑違背了他養殖食用魚的原則:應該是光長膘,不長精神的;看來這洪荒湖水用以育魚苗,成功率必是非常高。
丁文掂了掂手中的塑料袋,轉而一想,“嘿嘿,咱這次是有備而回。才三天嘛,以爲是吹氣球呢?”有了將試驗進行到底的決心。
丁文放好書後,墊着腳進了廚房,見母親和桑木蘭已忙開了,忙中偷閒交談,看倆人的樣子很會享受廚房的樂趣,不過一見丁文進來後礙手礙腳的,便被趕出廚房。
呃,自己怎麼就遊離於“各團體”之外?丁文已打算回桑家塢。
午餐的鬍子魚湯成爲主餐,乳白色的魚湯,巨補啊......滴嗒滴嗒,泡泡同志差點滴下口水。這吃貨,也只有吃的時候,他纔會忘記養金魚的事。嗯,魚湯鮮美而滑口,一股蔥花的清香掩去了魚腥;肉韌而有咬頭,一股清新之氣代替了淡水魚常有的土味。
丁香回來了,手抱着一隻純白色的長毛動物,與剛纔那隻髒狗相比,有着天壤之別。
“我剛纔特意買了兩小袋洗髮精,洗完後到髮廊裡吹乾。你們瞧,嘟嘟好看麼?”丁香興奮道。
嘟嘟?衆人均停下了吃,看着小東西。可那小東西的兩隻眼睛機靈四周瞧瞧,似乎看中了客廳裡某樣東西東西,在丁香抱進餐廳時,很不配合地仍伸長頭回望。
丁母今天心情大好,卻難免心疼道,“丫頭,不會多走幾步路?那家髮廊吹一頭髮得二十元,忒貴着!洗手吃飯吧。”
丁香放下嘟嘟,到廚房裡洗了手湊到餐桌。
羅元喝了三碗魚湯纔不舍地放棄,因爲他聽到丁父的吼喊聲。衆人回頭一看,那嘟嘟不知何時已爬上茶几,頭伸到那隻大海碗中,也正喝着它另類的魚湯。
喜鵲花啊,默哀中......嘟嘟聽到吼聲,機靈地跳下茶几,繞個彎跑進了餐廳,接着看到丁父拿掃把追進來。
羅元在沙發邊驚呼!這是乍地,一驚一乍的。
“伯父,快來看啦,跳跳魚!”他說得有些繞舌。丁文和桑木蘭哄聲笑起,他確實因跳跳魚而得名。
兩條喜鵲花在海碗不斷地跳起,有點鯉魚躍龍門的意味,確實比猴還好動。丁父忘了放下手中的掃把,轉身返到客廳驚見到了這種奇觀,呆了。
事關所愛,所以急。丁母數落着丁父,“鬍鬚都一大把了,還和小孩一樣,真是老不修。”
丁香憐疼地喚着這東西,把從桌底拖了出來,放在膝蓋上。
本來打算在家多呆上一段時間,第二天就等到了池塘水樣報告,果如預料的一樣水質可適合養魚,便打起回桑家塢的主意。丁文說回島,桑木蘭自然跟着。沒想到全家人和嘟嘟都跟着來,不丁父一直惦念着他的魚和花草;而羅元將他們一干人送到老渡頭後,好說歹說從丁文那兒磨來半瓶洪荒湖水,如揣着寶飛似的開車回省城了。
丁母試着與桑春打電話,居然撥通了,吩咐準備晚餐,回說是島上已通上了電,一切已恢復正常。
到了島上時已是晚上九點,桑春早候在渡頭來接衆人,誰叫丁母是家裡的大姐,將大包小包堆在板車上,推着車前行。
一踏入筆架島,丁文就感應到那枚戒指傳來的絲絲涼意。嘿嘿,看來咱要在筆架島當島主了。嘟嘟這貨從板車是跳了下來,突然跑向丁文,貼在他的腳邊一步一趨的,看來它感受到了丁文身上有寶,丁文只得將它抱起。
一間做育苗室,另剩兩間的教室,要隔成三間客舍和一間會客室,至於辦公室麼......就是那個大池塘。丁文邊走邊構想着。
晚上衆人歇息後,丁文抱着嘟嘟閃入空間裡。它跳到青石上,對着湖面嗚咽幾聲,然後撲通地跳到湖水,真來個狗爬式的游泳。空間裡的光線似一成不變,坐在青巖上的丁文看到嘟嘟遊得暢快,也不禁意動,脫光後彈跳入湖中。爽啊......就是這裡面太安靜了,以後可以將魚苗放在洪荒大湖中飼養,至於魚大了以後便多,怕是要污染了這片水域,到時再移到池塘網箱就成了。
遊累了,就找個平滑的青石躺下,雙手枕頭望着上空的白濛濛一片,真是萬籟俱寂,我卻獨眠!耳邊傳來嘟嘟隱約的叫聲,也懶得理它,自個兒一邊玩去。
迷糊後不知多久,忽覺臉上一陣溼暖,睜眼一看嘟嘟正用舌頭舔他的臉頰。去去去,擡手一看手錶,六點多。便坐起了身,長伸了下腰,筋骨噼啪地響,見嘟嘟嗚咽不停,便問怎麼呢?
嘟嘟跳下了青石,回頭朝丁文叫了幾聲,意思跟着來。丁文會意跟在它的後面,又來到了那塊方石前。
原先刻滿不知名符號圖案全部消失了,全跑到自己的腦海中,可自己實在不知道那些字符所有涵義。丁文對着嘟嘟無奈地笑笑,說要出去了,想着先回校舍看看,一閃居然回到自己所想的地方,校舍!
丁文張大嘴,木然了一會兒,接着狂喜,有了它省事多了。寶貝啊,親一口!然後來來回回試多次,發現自己到了後來有些虛弱,應該是受不了穿梭時的搖盪和無形的壓力,便知道按自己現有水平,折騰的次數是有限度的,不過七個來回。
小憩之後稍有恢復,便琢磨着今天要快些交錢給村裡,否則變了卦找誰哭,還得儘快回收成本,主意當然是大池塘裡現成的魚。從校舍回到桑春家後,吃過熱鬧的早餐,丁文便將錢如數交到桑春的面前。桑春打電話叫來村裡的會計和出納,並吩咐二人打張收據給丁文後,他還說將大池塘周圍一帶的空餘地也附帶給了倆人。
桑木蘭帶着丁家三人池塘四周逛逛。有了鬍子魚的收穫,丁文在思考着他的捕魚大業,只要把池裡存貨撈捕起來,就可以立刻產生效益。臆想到這,丁文在心裡猛吼:那就試試丁氏的請君入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