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慶堂的事賈璉很快就知道了,也由此更加清楚的瞭解到自家這個外公的脾氣。
不過這樣正好,這樣的長輩,只要把他哄好了,他就會不遺餘力的護着你。
就像賈母護着賈寶玉一般。
從今往後,他也有一邊倒的偏向他的強勁勢力了。
賈璉早就看明白,將來他和二房一幫人,遲早有一場大的較量。
賈政等人,顯然不會輕易的將既得的利益,拱手再讓出來,他們會想方設法的保住他們在榮國府正院的擁有權,想要讓榮國府一分爲二的狀態永遠保持下去。甚至,可能還會和他一般,覬覦賈赦身上的那個爵位,達到最終的名正言順……
這並非不可能,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只要到了將來,他足夠的弱小,而對方足夠的強大,將爵位奪過去,辦法並非沒有。
只不過就如他現在不敢和二房撕破臉一般,二房的人,也不敢表露覬覦爵位的野心。
而今,他已經和舅家重歸於好,只要舅家一直保持強勢,有舅家護持,將來二房的人想要對付他就必須要三思而後行。
但這對他來說也只是開端罷了,賈璉將來要做的,就是不遺餘力的找機會繼續擴大自己的實力。不但要保證賈赦掛的那一天,二房不敢生出異心,還要用強大的實力,讓他們只能想方設發的與他維持好一家人的和睦關係。
至於什麼時候打破這種和睦,主動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書房,賈璉正在處理一件小事。
小廝黃四被張勇等人捆進來,一看到上面坐着的賈璉,就明白了一切,立馬求饒起來。
見狀,賈璉知道都不用問了,管家沒有陷害他。
“還站着做什麼,打吧。”賈璉的聲音難得的冷漠。
他去張家拜壽的時候,特地保持了隱秘,也就少數幾個人知道,以賈赦對他的漠不關心,若不是有多管閒事的人舉報,賈赦根本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說,他身上挨的這頓鞭子,手上、腿上甚至臉上被開了這麼多道口子,就拜這個黃四所賜。
不管什麼原因,是自己以前有什麼地方的得罪了他也好,還是他單純想要在賈赦面前邀功也罷,賈璉都不會放過他。
張勇趙勝幾個,一人捏了一根硬挺的馬鞭,冷笑着逼近了倒在地上的黃四。
黃四驚得大叫:“你們不能打我,我是大老爺院裡的人,你們……啊……”
不提則罷,一提賈璉更是道:“不用顧慮,死了算我的。”
不論是出氣也好,還是立威也罷,這個人,都不可能再讓他好好的活在府裡。
至於後果,收拾一個奴才能有什麼後果,最多不過被賈赦知道,再打他一頓罷了。賈二寶他不敢打,要是收拾一個奴才還瞻前顧後的,他這個璉二爺就不用再混了,趁早學着以前的賈璉一般,混吃等死吧。
噼噼啪啪,伴隨着人的慘叫,從這深宅大院傳了出去。
也有人聽見,卻都不敢管。
甚至有知道內情的人,悄悄議論。
張勇等人的力氣何等之大,才用半盞茶的功夫,黃四身上就再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整個人到處都是血跡,蜷縮在地上,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賈璉給了眼色,張勇等人逐漸停手。
心中充滿無限恐懼,本以爲自己死定了黃四,一得了喘息立馬跪爬上往前幾步,悽慘的叫道:“二爺饒命,饒了我吧,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強大的求生欲,使得他這幾句話倒是說的清楚。
賈璉道:“饒你一命,倒是不難,不過你回頭再到大老爺面前去告我一狀,不是平白給我自己添麻煩?所以還是不饒你的好……”
“不敢,小人絕對不敢。只要二爺饒我一命,小人以後只聽二爺一個人的話,做牛做馬報答二爺!”因爲臉上捱了幾鞭子,肉都抽開了,說話的時候,扯得他錐心的痛。
趙勝冷哼一聲道:“給二爺做牛做馬,就你也配?”
趙勝十分清楚,吃了這麼多鞭子,又捱了他們這麼多腳的黃四,這個傷就算是養好了,也是半殘廢,賈璉怎麼可能還用他。不殺他,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賈璉本意在府中立威,也非一定要殺人不可。
“當真不敢?你身上這麼重的傷,萬一別人看見,問你你怎麼說?”
黃四聞言,情知能否活命就看這句話了,因此腦筋飛速的轉動,最後以頭點地道:“若是有人問,奴才就說外頭賭錢,輸了外人賬目,所以才被打了。”
賈璉笑了笑,倒也不以爲這樣能瞞得過旁人,他本意也就是想讓府中的人逐漸意識到,在府裡得罪別的主子還可,得罪他,不行。不然他就不會大白天將人弄來,也不說給他封個口什麼的了。
“給你十天的時間,養了傷之後,就滾到南邊守莊子去,我尚且可以饒你一命。你要是不信邪,也可以去向大老爺告狀,看他老人家到底能不能夠保得住你。若是不能,下次再落到我手裡,我可就沒這般仁慈了。
好了,趙勝,你將他帶回去吧,不用看着他,他要是想去東跨院裡告狀,也由他去。”
“多謝二爺,多謝二爺,奴才不敢……”
黃四生命力倒是頑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忘迴應賈璉的每一句話。
等趙勝將氣息奄奄的黃四帶走之後,昭兒親自拎了帕子將地上的血跡擦乾淨,賈璉才叫他到二門上去,將自己的兩根柺杖傳來。
不多時,晴雯帶着香菱,一蹦一蹦的跳到書房裡來。
晴雯這丫頭,在賈母院裡學規矩的時候還好,心裡有什麼想法也都悶着不說。
自從被賈璉帶到院裡之後,她自認爲整個院子裡,她就是鳳姐之下地位最高的女人,並且在發現王熙鳳當真不管她之後,逐漸放飛了自我。
看人下菜碟的事,乾的賊溜!
對着賈璉和王熙鳳等主子,還算老實,一旦面對着那些沒跟腳,沒地位的小丫頭子,那叫一個頤指氣使,短短半個月,就罵哭過兩個比她年紀還小的小丫頭片子。
爲這一點,賈璉也接到過別人的舉報,但是他想吧,丫鬟們一天到晚沒什麼事,磕磕絆絆也是常有的,只要不過分,何必多管。
“二爺,叫我們來是要回去了嗎?”
晴雯撲到賈璉面前,笑問道。
自從早上她和香菱將賈璉扶到書房來,她還想陪着賈璉待在書房的,只是賈璉以有事要處理爲由,將她兩個叫回去了。
她其實早看出來了,賈璉身上的病態是裝的!但反正她和香菱也沒事做,賈璉願意將她們當做柺杖來使用,她和香菱都樂意。
賈璉笑着點點頭,將香菱招過來,一手搭一個香肩,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做戲就要做全套,才能令人信服。
況且,這裝病,也是有福利的啊。就拿他這兩根御用柺杖來說,哪個男人要是能得到其中之一,只怕天天大病也是願意的。
就比如他現在,香菱和晴雯兩個盡心盡力的攙着他往院子走,他這一手搭一肩,一邊環着一香頸,那手掌自然而然的垂落在兩個美丫鬟的小胸脯之上。
香菱還罷,憐惜她身世,從回來的船上開始賈璉就一直剋制,不想嚇着她。
但是對於敢抱着他的脖子主動親他的晴雯,可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正好落在晴雯那邊的手是沒受傷的,故令五指張開,相比之下也算大手的他,毫不猶豫在左邊的香丘上捏了捏。
晴雯立馬發現,頓時抓住賈璉的手不讓動,並偏頭瞪了他一眼。
賈璉就斜眼看去,毛茸茸,厚厚的棉衣之下,一抓下去,和抓棉衣沒什麼兩樣,於是吐槽道:“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就你這身板,有和沒有還不是一個樣。”
晴雯頓時羞紅了臉,抓起賈璉的壞手,對着虎口就咬了下去。
旁邊的香菱有點奇怪,歪頭瞧着他二人:晴雯和二爺發生麼了什麼,二爺突然說的話,什麼意思呢?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