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王霸之業可期……
河南府衙,後院
賈珩收起心頭的思緒,轉頭看向咸寧公主,卻見少女明眸熠熠地看向自己,一瞬不移。
而賈珩猛然的一回眸,四目相對,無疑使咸寧公主嚇了一跳,秋波流轉的眸子如受驚的小鹿,旋即躲閃開來,眸光隨之落在賈珩腰間的香囊上,冰肌玉骨的雪顏上現出一簇簇豔豔紅暈,一直延伸到耳垂的耳釘孔。
羞死了,方纔看着先生一時看呆……被發現了。
“殿下,先前不是說要往韓國太夫人府上?”賈珩開口問着,打破了沉默。
少女妍麗玉容上見着訝異之色,聲音不易覺察地打着顫兒,問道:“嗯,先生……那衛鄭兩藩不是?”
既衛鄭兩藩已被順利震懾,似乎也不用再去韓國太夫人府上了吧。
賈珩轉過頭去,目光從廊檐下的樑柱、青檐藤蘿的磚牆,拂掠向後院西南角的一棵梨樹,正是三月上旬,春和景明,草長鶯飛,枝頭已見着幾朵潔白如羽的細小花蕊,此刻在晚霞照耀下,恍若披上一層硃紅紗衣,讓人忍不住想要擷取賞玩、輕嗅芬芳,將這些思緒驅散,道:“殿下爲皇室宗女,這次來到洛陽,不去看看太后娘娘的弟媳,也於禮不合。”
太后之弟早逝,爲崇平帝繼位後追贈韓國公,而其妻則封以韓國太夫人,論起來,咸寧公主還要喚着一聲舅奶奶。
咸寧公主聽着賈珩此言,秀眉彎彎,欣然道:“先生說的是,是應該去看看太夫人,只是想着先生軍務繁忙,晚上不定處置軍務。”
“忙也不在這一時,等下和殿下一同過去,先前我派人下了拜帖,提前知會過了。”賈珩輕笑說道。
咸寧公主怔了下,旋即反應過來,朱顏上見着欣喜,好奇問道:“先生是什麼時候下的拜帖?”
“就在下午孟府尹送來簿冊,清點糧秣的時候,打發了錦衣說帶着公主殿下晚上去拜訪韓國太夫人。”賈珩解釋說着,自顧自笑了下道:“說不得韓國公家已經準備了好了晚飯,等着咱們過去。”
咸寧公主“嗯”地應了一聲,忽而少女心湖中卻蕩起圈圈漣漪,帶着她?咱們?
賈珩轉而看向咸寧公主,笑道:“就是擔心韓國太夫人覺得我是善者不來,正好殿下去了也幫我美言幾句。”
“先生說笑了。”咸寧公主輕聲說着,壓下心頭的思緒,道:“先生爲了軍需追繳鄭衛兩藩拖欠糧稅,韓國太夫人明白事理,縱來日向太后書信中提及此事,對先生也必是讚不絕口的,再說衛鄭兩藩無論如何辯解,父皇也不會信他們的。”
就在這時,錦衣千戶劉積賢在遠處的月亮門拱手抱拳道:“大人,韓國公府上打發了管事來,請大人和公主殿下過去。”
“過來喚了。”賈珩輕笑說着,道:“不過多半是因着殿下,對了,去韓國夫人府上做客,殿下要不去換身衣裳?”
咸寧公主明眸眨了眨,道:“那先生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好。”
她也想換身衣裳。
“去吧,我就在花廳等着殿下,咱們等會兒從府衙後門過去。”賈珩點了點頭說着,然後吩咐着劉積賢準備馬車。
過了會兒,咸寧公主換了一身竹青淡白相間的裙裳,在夏侯瑩相伴下來到花廳,問道:“先生,久等了。”
賈珩打量着身形高挑明麗的少女,笑道:“殿下,馬車就在後門,走吧。”
咸寧公主隨着賈珩沿着迴廊向着後門而去,忽而想起了什麼,蹙眉問道:“先生,我們就這般空手過去嗎?”
“我先前備了一些禮物。”
“嗯,還是先生慮事周到。”咸寧公主怔了下,輕聲說道。
倒也說不出什麼感覺,總覺得和先生在一塊兒,他雖然年紀比自己還小上一兩歲,但事事準備周全,不管是兵事還是旁的事情,渾然沒有這個年紀的浮躁,怪不得姑姑……
嗯,這時候想起姑姑做什麼?
姑姑她和先生什麼都沒有。
咸寧公主在心頭鄭重告訴自己,努力將去年冬天那閣樓裡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氣味驅散。
兩人說話間,一路來到衙門後堂,已有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等在一旁,後面還跟着幾輛車,裝着備好的禮物。
“先生,一同上車吧,路上也好歇歇。”咸寧公主看向一旁的少年,輕聲說道。
賈珩迎着少女晶瑩目光下的一絲期冀,似思索了下,點頭道:“也好。”
隨着馬車轔轔轉動,在青石板路上碾過兩道寬約三指的車轍印跡,在夏侯瑩、劉積賢等大批錦衣衛士的扈從下,賈珩與咸寧公主前往韓國公府上。
馬車車廂內,賈珩與咸寧公主相對而坐,面如玄鏡,平靜無波,鼻翼間浮動着一股如蘭如麝的香氣。
“先生,如河南亂局平定,後續當如何鎮撫?”咸寧公主擡眸看向對面身形筆直的蟒服少年。
賈珩道:“剿撫並用,戡平民亂,收復開封后,我會向朝廷上疏,會對河南府縣戶口錢糧進行一次普察,再檢視歷年以來的苛捐雜稅,在地方上辨明冤枉,整頓吏治,興修水利,大行屯田,否則民心已失,賊寇如韭,民亂此起彼伏。”
咸寧公主目中現出思索,道:“先生方纔所言覆舟之水爲蒼生之淚。”
賈珩點了點頭,道:“河南一亂,神京震動,兵事上的節節勝利,也無法挽回內政上的一敗塗地,否則,賊寇也只會越剿越多。”
咸寧公主眼前一亮,品着對面少年的話,整容斂色道:“先生,受教了。”
賈珩看向咸寧公主,目光溫和。
“先生既有整頓河南之心,那事後可向父皇請求鎮撫河南纔是,可先生……還要練兵備寇,只怕父皇不允吧。”咸寧公主蹙眉,低聲道。
賈珩笑了笑,說道:“不過是勾畫經緯,督促人事,也不必事事躬親。”
咸寧公主聞言,怔怔看向少年,感慨道:“以先生才學,縱爲內閣閣臣,也能有一番作爲。”
“可天下豈有未及弱冠之閣臣?”賈珩輕聲說道。
既然決定以河南爲根基,就需要好好下一番功夫經營。
當然,他所謂的根基是指掌柄國政之根基,他不是地方軍閥要去造反,所以就沒有什麼“金角銀邊草肚皮”之說,而是將河南封疆作爲他在中樞掌權的支撐,是謂把持國政,東西兩都遙相呼應。
再看中原之地,西接崤函,東括河洛,北臨燕趙,南瞰荊楚,可以中原強兵扼南北通衢要道,鞭笞天下,王霸之業可期……
嗯,怎麼越說越像是國賊董卓,爾朱榮、朱溫,一會兒搶掠洛陽,一會兒燒殺長安。
應該是北魏孝文帝所言:「崤函帝宅,河洛萬里,因茲大舉,光宅中原。」
如果時機成熟,自然還要收三晉之地策應中樞,否則就成了朱溫。
如果關隴是頭腦,三晉和中原正好是一左一右兩個臂膀,缺一不可,那時再借對虜戰事,經略河北、山東,滅掉遼東後,那時江南半壁就只能在他的“淫威”下瑟瑟發抖,那時是扶是篡,纔在他一念之間。
“先生。”咸寧公主正思索着賈珩所言,忽而明眸一怔,卻見對面少年出神,不由喚了一聲。
賈珩壓下心頭的浮想聯翩,目中思索漸漸斂去,看向對面姝顏峭麗、明眸皓齒的少女,道:“殿下,怎麼了?”
咸寧公主明眸閃了閃,臉頰微紅,低聲問道:“先生方纔想什麼,竟然這般出神?”
方纔一直盯着她身前衣襟看,初時她還以爲……後來明白過來先生一時走神,似在思索着什麼。
賈珩也意識到方纔的目光落點,鬼使神差說道:“其實,剛纔在想,殿下衣服上薰的什麼香料,怎麼車廂這般香氣撲鼻?”
咸寧公主:“……”
什麼香料?正思忖間,心湖盪漾起一團歡喜,偏轉螓首,雪顏肌膚的臉蛋兒嫣紅如血,嬌豔明媚。
先生這是在調戲她……
賈珩擡眸看向霞飛雙頰、嬌羞不勝的少女,心頭也有幾分欣然,與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同處,哪怕不怎麼說話,單論這芬芳撲鼻,花容月貌,就足以讓人心曠神怡,憂慮盡去,待眸光低垂之間,卻是覷見絞着手帕的那隻纖纖素手,心頭難免生出一念,如是他伸手挽起咸寧的手,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只是,家裡的事尚沒有得到有效解決,還有晉陽態度也拿不準,一個不好,可能……誘發系統性風險。
咸寧公主輕輕垂下螓首,臉頰微微發熱,輕輕絞着手帕,只覺一雙目光正在注視着自己,只覺心砰砰跳個不停,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賈珩擰了凝眉,壓下心頭的一絲悸動,收回目光,挑開車簾向外看着,這時隨着馬車的行駛,街道旁的民居不知何時,已亮起了燈火,通紅橘黃的光斑圈圈落在石階上,青磚黛瓦、斗拱椽梁的民居倒行而走,屋脊上用彎瓦片砌成的脊獸,好似一條蜿蜒起伏的蒼龍,影影綽綽地隱在低垂的夜色裡。
感知到身上停留的目光離去,咸寧公主抿了抿櫻脣,不知爲何,心底起了一絲悵然壓下那絲複雜的心緒,柔聲道:“先生,如是開封收復,先生覺得賊寇會向哪裡遁逃呢?”
還是詢問一些正事比較好,不然,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賈珩轉過頭來,道:“都有可能,如果向山東遁逃,倒不知山東方面能不能以重兵封堵住,至於其他幾路,都逃不出去。”
說着,看向咸寧公主,輕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
咸寧公主:“???”
不說這些了,又是什麼意思?可她想聽的,先生卻又好似又不願說……而且總是若即若離的。
賈珩想了想,開口問道:“等到了韓國公府上,殿下要不在府上住幾日吧?等那邊兒戰事穩定一些,殿下再過去。”
“先生這……這是不想讓我跟着了嗎?”咸寧公主驟聞此言,心頭一緊,秀眉凝起,盯着對面的少年。
賈珩道:“我想着前面兩軍相爭,許是還有廝殺也未可知,殿下千金之軀,等前方局勢穩定,殿下再過去不遲。”
這一路風塵僕僕,咸寧公主也沒少勞累奔波,皇室宗女總不能真的跟着他在前方軍陣廝殺了,當日端容貴妃“有功無過”的話,他自是有所考慮過,咸寧這次跟過來,本來就是觀摩軍事要多一些,當然他也隱隱有所的擔心,再和這位膚白貌美,纖腰長腿的貴女呆得久了,可能……把持不住。
“先生,我沒事兒的。”咸寧公主連忙說着,轉而緩和了下語氣,說道:“再說四舅舅一家都在開封府那邊兒,也不知什麼情況,如果一有消息,我也需得向母后和母妃寫信告知。”
賈珩道:“我想着曲朗那邊兒這兩日應該有消息傳來。”
咸寧公主妙目熠熠地看向對面的少年,清聲道:“先生,那我明天還隨着先生吧。”
賈珩看向對面的少女,見着眸中的繁盛亮光,點頭道:“那也好吧。”
咸寧公主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也不再說其他。
韓國公府
夕陽西下,蒼茫暮色四合大地,門樓廊柱上的燈籠已經懸起,“韓國公”匾額上的金字隱入暗影中,此刻中門大開,韓國太夫人打發了長子馮廉,攜其妻徐氏、子馮獻,迎接着軍機大臣賈珩以及咸寧公主。
大漢除卻功封爵位,其實還有一套恩封體系,不同功封或因爲功高而世襲罔替,或有“約定”式的減若干等承襲,恩封爵位往往是對皇親國戚本人的封爵,一般不世襲。
“來了,來了。”就在這時,門前的僕人喚了一聲,也引得門前衆人躁動。
馮廉攏目眺望着遠處,只見大批錦衣校尉扈從着幾輛馬車,從街道盡頭駛來,行至近前。
“籲。”伴隨着劉積賢和夏侯瑩擺手,錦衣校尉倏然一頓。
“前方可是賈大人的馬車?”馮廉之子馮獻,先一步行來,高聲問道。
夏侯瑩與劉積賢已經下得馬來,吩咐着錦衣校尉在四方散開警戒。
夏侯瑩上前與韓國公府迎來的衆人照面,拱手問道:“可是馮家公子當面?”
馮獻點了點頭,笑道:“晚生正是馮獻,對面可是賈大人?晚生和家父已恭候多時了。”
因爲賈珩的拜帖上寫的明白,咸寧公主在隨行之列,自然要爲馮家之人期待,只是馮家人並不認識賈珩。
說話間,只見懸着燈籠的馬車車簾挑起,先下來一個蟒服少年,然後一手撐着簾子,隨之青裙宮裳的少女,一手扶着那蟒服少年的胳膊,將一雙繡花鞋踩在地上,現出一個亭亭玉立,身形窈窕的少女,肩似削成,腰如約素,清麗妍美的容顏,梳雲瓊月的妝容,半條街都爲之亮麗了幾分。
“殿下,韓國公府到了。”賈珩輕聲道。
“嗯。”咸寧公主低聲應着,然後看向門樓,正見迎來的馮家衆人。
賈珩拱手道:“在下賈珩,不知馮公可在?”
這時候,馮廉笑着迎將上去,道:“賈大人,咸寧侄女,你們可算是過來了,老太太等了有一會兒了。”
咸寧公主自是見過這位表叔,喚道:“馮叔一向可好?”
“好,好。”馮廉笑着應道。
這時,馮廉的妻子徐氏笑着上前說道:“咸寧,剛纔還和老太太說,這個時候也該過來了,可算過來了,老太太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
咸寧公主柔聲道:“讓叔叔和嬸嬸在此相候多時,是咸寧之過。”
“你聽你兄長瞎說,也沒等多一會兒。”徐氏笑着拉過咸寧公主的手,然後熱情地向着裡間相邀。
衆人寒暄問候着,幾人進了韓國公府門前。
賈珩則在咸寧公主身旁,和馮廉說着話,一同進得府邸。
身後的劉積賢則吩咐着錦衣校尉往裡面搬着禮物,馮家的下人過來幫忙的幫忙,向裡通稟的通稟。
馮廉看向身旁面色謹肅的少年,笑了笑道:“子鈺真是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端是將門之後,過年去京裡,想着能見上一見,但瑣事纏身,牽絆耽擱着,始終緣慳一面,如今在洛陽見着,等下咱們可要好好喝兩杯纔是。”
在府中,他聽到這位寧國之後,剛來河南就馬不停蹄地拿下了衛鄭兩王,並派兵馬圍攏了衛鄭藩邸,搜檢錢糧,此事已在洛陽勳戚中傳將開來,如今一看,果然峻刻慎嚴,不似少年。
賈珩面色沉靜依舊,只有聲音溫和幾許,道:“世叔客氣,說來如不是大奉着皇命督軍剿寇,只怕也很難踏足洛陽這座宮城。”
馮廉聞言,臉上笑意適時斂去,目中也有幾分憂色,感慨道:“是呀,子鈺不知,開封府失陷後,洛陽震動,多虧朝廷及時派了京營大軍過來,洛陽才安如磐石。”
賈珩順勢說道:“如今朝廷大軍馳援,後續還有兵馬開赴洛陽,世叔且放寬心就是。”
咸寧公主正被嬸子徐氏拉着手向裡走着,說說笑笑,聽着身後兩人的敘話,心底不由生出絲絲甜蜜,這一幕倒像是……過來探親似的。
衆人穿過儀門、二門、內門,沿着一條花草鬱郁的青石甬道,向着後院而去,只見題着“福興堂”匾額正屋,裡裡外外亮起了燭火,八扇門都大開着,韓國太夫人在嬤嬤和丫鬟簇擁下,立身在輝煌燈火下,笑臉相迎,周圍雲髻粉鬟,裙釵環襖,珠翠熠熠,錦繡盈眸。
韓國太夫人頭髮灰白,精神頭十足,臉上掛着慈祥的笑意,見着着青裙宮裳的咸寧公主,眼前一亮,喚道:“芷兒。”
咸寧公主快行幾步,近前喚了一聲“舅奶奶”,屈膝行禮參見。
韓國太夫人連忙伸手相扶,拉過咸寧公主的胳膊,笑道:“我日日夜夜盼望着你能過來做客,這可算是盼來了,這一路鞍馬勞頓,累不累?”
說話間,幾個姊妹以及馮家的妯娌媳婦兒圍攏過來,笑着和咸寧公主敘話。
馮太后的弟弟,已經過世的馮太公,膝下共有着兩個兒子,長子馮廉,次子馮正,馮正不在洛陽,而是領着長子去了福建擔任布政使,留下次子馮康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在家跟着韓國太夫人過活,再加上馮廉的三個未出閣的女兒。
一時間廳中鶯鶯燕燕、歡聲笑語。
韓國太夫人與咸寧公主敘了幾句話,看向不遠處的賈珩,笑問道:“芷兒,這就是那位賈子鈺了吧?”
這時,馮家的媳婦兒還好,倒不怎麼避諱,都是笑着將目光投去,如五個小姑娘則在奶嬤嬤的拉扯下,向着屏風後躲去,偷瞧着那穿黑紅緞面白襯蟒服、頭戴山字無翼冠的少年,小聲議論着。
馮廉笑着介紹道:“母親,這是賈子鈺,是寧國之後。”
“晚輩見過韓國太夫人。”賈珩拱手說道。
“我去京裡認得。”韓國太夫人看向對面的少年,一邊喚着免禮,一邊笑道:“榮國太夫人,老身上次還見過,身子骨兒可還健朗?”
當初賈母因賈赦一事進宮尋馮太后求情,而韓國太夫人就在馮太后身旁坐着旁觀,後來好奇之下,打聽過賈珩的情況。
賈珩道:“家裡老太太身子還好,多謝太夫人關心。”
馮廉又解釋道:“母親,這次子鈺是領着大軍過來剿滅開封那邊兒的賊寇。”
韓國太夫人點了點頭面上笑意斂去一些,嘆道:“哎,開封府那邊兒一亂,洛陽這兩天也人心惶惶的,你這趟來的及時啊。”
賈珩道:“如今河南變亂朝廷上下矚目,不會任由洛陽有失,太夫人還請放心。”
韓國太夫人笑道:“外面的事兒,你們這些爺們兒拿主意,不過想來芷兒她父皇派你過來河南,定能平定亂局。”
馮廉之子,馮獻二十左右,面容俊朗,已經娶妻,笑了笑道:“老祖宗有所不知,子鈺是我大漢的年輕俊彥,將帥之英,現在領着京營副使的差遣,管着二十來萬兵馬。”
韓國太夫人佯惱道:“偏你個小猴子多嘴多舌,的我哪裡不知?聽說安順門閱兵揚武,我也是知道的。”
馮廉媳婦兒徐氏笑着接話道:“母親,不能光顧着說話,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讓後廚擺着飯菜?”
韓國夫人點了點頭,微笑道:“去吧。”
“獻兒他老子,你們爺們兒坐下敘話,我和芷兒說說話。”韓國太夫人招呼着咸寧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