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簡大人來的那日。”旬厲看着簡忻說道。
一直聽聞《春夏》迴文簡濟生和公孫家的公子公孫奉之有些關係,如今看這簡大人的表情還真是有這麼一回事,也許這個案子能重新查也說不定。旬厲暗自想着,這案子在他眼中可是疑點重重,但是他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是將這麼大一件事隱瞞查探,如今來了簡大人也不說,而劉府丞更是日日往外跑,這中間分明是有些個什麼貓膩。
旬厲雖然只是捕快,但是這心中正義尚存兩分,之所以一直不討劉府丞喜歡便是因爲這個性,如今看到這可能是影響公正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對着簡忻脫口而出。
“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劉大人不曾告訴本官!”簡忻心中壓抑了三日的怒氣,如同漲潮般很快的升起,託袞州三個月發生的事情的福,總算簡忻知道自己此時不應該發怒,所以這怒氣漲的快,退的也快,只是這怒氣蘊在眼底卻是掩飾不了。
“這,劉大人說大人正在查以往的案宗,便讓我們不要打擾大人!”站在一旁的李正帶着點害怕,看着簡忻說道。
若說之前簡忻還能容忍那劉府丞,到了這會,簡忻也絕對容不得這劉府丞,不說這件案子關係的人物,發生了大事竟然連說都不說,這般行爲是何居心,她簡忻也不是泥捏的,隨便怎麼碰都行,既然你如此行徑也就別怪我簡忻不留情面。
想到這裡簡忻看着旬厲問道:“如今劉府丞去了什麼地方?”
“這個,旬厲不知!”旬厲低下頭說道。
其實劉府丞去了哪裡還能不好猜嗎,只是這一猜測卻是關係着朝廷中一個個人的關係,旬厲不好說,說不好,也不能隨意的說。
“那這案子發生在什麼地方,如今公孫奉之被關在何處?”簡忻平下心緒看着旬厲問道。
仔細算來,簡忻和公孫奉之相處過不短的時間,公孫奉之的爲人,簡忻說不上十分的瞭解,可六七分卻是有的,這個人雖然並不是十分的穩重,可這心地想法人品皆是上上等,若這樣隨隨便便說他殺青樓女子,簡忻絕不相信。
所以這件事情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朋友,她都得插手去查上一查。
“案子便放生在京都有名的妓院——晴緣樓。至於公孫公子如今則是關壓在大牢之中。”旬厲看着簡忻一個一個問題認真答道,這答完之後頓了一下,又對着簡忻繼續說道:“這件事情似乎公孫老尚書並不知曉,都不曾派過人來大牢。”
旬厲看着簡忻說完便安靜的立在一側,他說這些也只是讓簡忻知道這件事情蹊蹺而已,至於這中間其它的事情他不會說,這世人都說簡大人厲害,簡大人大能,他也想看看這個年輕的簡大人,究竟是真大能,還是徒有虛名而已。
簡忻蹙起秀眉,若是順民犯了什麼殺人之罪,她相信自己肯定不會不去大牢看順民,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發生了,定是要見上當事人一面,然後纔好查探這件事情。
更奇怪的一件事情是,公孫奉之位列朝班,若是幾日不出現,怎麼也應該有人發現纔是,這件事情卻是透露着古怪。
劉府丞出去,到了哪裡,現在簡忻都沒有頭緒,唯一知道的東西也是迷迷糊糊,如此看來,這皇甫府要推遲一番再去了。
公孫奉之可是公孫家的獨子,若是發生個三長兩短,公孫家怕是就垮了。
整個朝堂上的格局都會發生改變,而這件事情早不發生,晚不發生,正好自己接手這開封府就發生了,這中間是否會有上面貓膩還不好說,但是影響盛大卻是絕對的。
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劉府丞不上報朝廷,也不告訴自己,卻是一個人在偷偷摸摸的查探,這劉府丞究竟是想做什麼,不行,這劉府丞的行蹤絕對是要查明,不查明就不能確定他究竟是想做什麼。
不知道劉府丞的目的,那自己便是在明,對方在暗,這中間若是給自己下個套,她靠近皇甫家,投靠皇甫家,對付皇甫家的希望怕是就要泡湯了,這樣的事情是她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旬厲看着簡忻一個站着慢慢思考,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作爲一個捕快不能去辦案,反而被踢到簡忻的旁邊當個伺候人的,他心裡自然是不舒服,不止不舒服,而且心中也有怨言和一些擔憂。
要知道這件案子可是他和李正兩人一起發現的,當然一開始也全都是由他和李正一起查探的,可是當這件事情查的牽扯上公孫奉之之時,他們兩個人便被莫名其妙的召回,並且丟給了簡濟生,這中間絕對不正常。
旬厲想着這中間的不對之處,劉府丞會如此行爲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劉府丞對他們二人有所顧忌,當然,這個顧忌一直都有,旬厲和李正在這開封府的時間可是劉府丞要早上許多,他們是上一個任開封府權知留下來的,在資歷上比之劉府丞要老。
當然他們畢竟不是官,只是兩個小小的捕快而已,可讓劉府丞忌諱的是,這兩個捕快並不完全聽他的,或者說是旬厲和李正兩人太有自己的個性,他們做事只認公正,即使是劉府丞說案子定下了,只要是有可能,他們便會繼續,就因爲這點可是駁了劉府丞的面子好幾次,這也是劉府丞不喜歡這兩個人的原因之一。
而如今會如此打發兩人,則說明劉府丞在這件案子上恐怕又耍了什麼小花招。再便是設計陷害他們二人。
這從劉府丞的行爲可以看出來,那件案子本既然是他們先發現的,那自然應該讓他們繼續,這樣也能將事情做的不出錯一些,可劉府丞偏偏不讓他們去查探,反倒是第一時間便將他們提到簡忻身邊,還是以這種方式。
這分明就是想讓簡忻和這兩人有所隔閡,不信任兩人,簡忻可謂是中了這劉府丞的算計,只是如今簡忻還沒想到這件事情罷了。
若不是簡忻想着隨意一問,而這旬厲也是想試探試探簡忻,更是覺得那劉府丞爲人不對,簡忻怕是根本不可能知道這麼一件事情。
而公孫奉之的罪名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名辦下了,以後再想修改怕是就難了,而修改難了的話,也就代表這朝堂要發生大的地震了。
公孫奉之是公孫家的獨子,公孫奉之完了,公孫家也就完了,公孫家完了,這朝局也就更可怕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皇甫家怕是會最高興吧,不行,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若是皇甫家設計出來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簡忻心中暗暗咬牙。
朝廷如今太不穩定,皇甫家勢大,若是再少了公孫家和其它兩天聯合,這朝堂怕是就……
想了一下,簡忻決定先將去皇甫家拜訪的事情暫時放下,雖然這會影響到皇甫家對簡忻的信任,可若是公孫家完了,王雲兒這讓簡忻投靠皇甫家,然後慢慢的從皇甫家得到權力,對付皇甫家的計策也就成了空紙,沒有了暫時平衡皇甫家的局勢,皇甫家造反了,勝利了,簡忻再想蹦踏什麼,怕是全都是笑話。
再說,簡忻晚些到皇甫家其實也無事,她有藉口,皇甫家不是想見順民嗎,可順民不願意去皇甫家,自己勸不好,沒臉到皇甫家拜訪不也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想到這裡,簡忻看向旬厲:“旬厲,你可知道公孫奉之如今被關在何處?”
“旬厲知道!”旬厲看着簡忻說道。
“那好,你現在就帶我去見公孫奉之,這件案子本官要親自過問一番,這本就是我府尹的事情,劉府丞竟然都不讓本官知道,本官倒是要看看這劉府丞如今唱的究竟是哪一齣戲!”簡忻看着旬厲重重的說道。
簡忻會讓旬厲帶入,是因爲簡忻分析了旬厲的行爲。
在簡忻看來,旬厲既然會告訴簡忻這件事情,原因只可能有兩個,一個這是劉府丞的陷阱,爲的就是引簡忻管這件事情,但是劉府丞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簡忻如今是開封府府尹,事情既然發生了,該是她管的,告訴她,她自然必須去管,躲也躲不了。
二便是這旬厲故意透露給她知道,想讓她管,當然,這第二點也能分解出兩個原因,一個是旬厲和劉府丞不對付,那便代表着這旬厲並非是劉府丞派來監視她的,二則是旬厲想另攀高枝。
無論是哪個原因,這對簡忻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情,因爲如此,簡忻在這開封府中便有了一個幫手,雖然這個幫手還不是很牢靠,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嘗試過一個人在某一個地方掙扎過的人都會知道,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這可怕單單來自於所有人的敵對,還有孤單一字,有一個人,即使這個人和你關係不是很好,但只要是還站在你身旁,這感覺便會輕上很多。
“是,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