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了看楚梅雪的舌苔、喉嚨之處,詢問了一下近日服藥了的情況,都顯示了楚梅雪的感冒減輕了。我看了看靜如止水的楚梅雪,再看了看出現一絲緊繃面色的白衣美男,心中不覺莞爾,到底誰是病人,誰該緊張些呢。
“楚姑娘,你風寒中最厲害的毒素已被清除掉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小病毒,不必再吃我的藥丸了。現在該改用中藥調理,主要是滋陰解表、疏風宣肺。”我面露喜色的對她說。終於可把她給治好了,如若治不好,白衣美男覺得我是個庸醫而把我趕出府,甚至一個不爽地把我給殺了,那豈不是虧大了。(作者:對於此人心中所言,我選擇沉默。)
“多謝慕公子的勞心勞力,小女子真不知道如何報答你?”楚梅雪甚是歡愉地說。
“有勞慕兄爲梅雪治病,本王感激不盡。”白衣美男也甚是激動的對我說。
“兩位不必如此,大恩不言謝。我只是盡我醫者父母心而已,爲人醫者怎能見死不救呢。”我道貌岸然地說。你們不必謝我的,既然白衣美男是我的米飯班主,我當做點小事報答一下你們的。放心吧,我還會繼續賴在你們府中,直到我有足夠的經濟能力纔會離開你們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賺夠錢羅,加上你們那麼高貴的身份肯定會惹來更多有趣的事情,我定要參上一腳玩玩。
“好一句大恩不言謝、醫者父母心,慕兄果然不是等閒之輩。”白衣美男的聲音中透著一股軟綿綿的韻味對我說。
“楚姑娘、王爺,雖然風寒之毒已無威脅性命,但是仍然不可小看。風寒仍在時,每天需要煲葳蕤湯,裡面的材料是玉竹、蔥白、豆豉、桔梗、薄荷、白薇、甘草、大棗。如果當楚姑娘心煩口渴時,便在此湯中加黃連、竹葉、天花粉;咳嗽咽乾,咯痰不爽,加牛蒡子、射干、瓜蔞皮;咳嗽胸痛,痰中帶血,加鮮茅根、生蒲黃、藕節;如廁乾燥,加生地、玄蔘。平時應該將大青葉、板蘭根、貫衆各30克,水煎代茶飲。而到了冬季時節,以楚姑娘現在的身體現狀來看,該要將貫衆、紫蘇、荊芥各10克,甘草3克,水煎頓服來預防體寒而引起風寒。”我有板有眼的說着,怎麼說那時候我也在醫院實習過,而且還是在流行性感冒猖狂的時期呢。
“那本王就去吩咐下人到藥鋪抓取這些藥物。”白衣美男淡淡的說完,便輕輕的走出廂房。
“楚姑娘,你的身體雖然漸有起色,但是你的心理也要配合纔會好得快的。”我正色地對她說,因爲我感覺到她內心有憂患。
“慕公子何出此言?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養病嗎?”楚梅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我想在下不必言明,楚姑娘都應該心中有數的,問世間情爲何物?”我一語戳破楚梅雪的僞裝。
“楚姑娘,實不相瞞,我和你一見如故,就像哥哥見到妹妹般的想照顧好你。我知道你仍然覺得王爺對你沒有那顆‘愛’的心是吧?可是明眼人便可看得出來你在王爺心中肯定佔有一席之地的。生活是愛的同時也應該是微笑的、酸甜的、鍛鍊加聊天的。”我安慰她說。楚梅雪啊,難道你真的是林妹妹的化身,對感情的事情特別敏感脆弱。
“慕兄的言辭很新意,生活是愛?微笑?酸甜?鍛鍊加聊天?”楚梅雪困惑不解的反問我。
“生活是愛我想你應該懂得吧?就是你的內心感到一片暖融融的時候;生活是微笑,就是敞開你的心胸樂觀接受一切,正所謂每天笑一笑,世界更美妙;而生活是酸甜的,經歷過危及性命的風寒對你而言是種酸,而醫治好後便是種甜。酸得苦澀,可是甜也會沁人心脾;至於鍛鍊加聊天嘛,就是你每天能夠悠遊自在的走出屋子到外面走走,呼吸新鮮空氣當然讓你覺得身心清爽。加上我陪你聊聊天,你應該會舒心不少的。”一點兒的心理哲學的知識難不到我慕婉姍的。
“慕公子你的這些理論十分怪異和新奇,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的,但是又不得不認同它確實很有道理。”楚梅雪甚是同意我的說法。
“即使你是曇花一現也罷,臘梅敖冬也罷,生命一次的薏米花也罷;甚至是選擇比夏日的和風痛苦的冬日的嚴寒也罷,只要你無悔於自己的心靈,生命依然會是燦爛的。所以我建議如果你有什麼心事想和王爺說明當然要趁早,我都會支持你的,哪怕失敗也總好過悔恨終身不是嗎?不過我想你很少機率會失敗的。”我頗有一番大道理地循循善誘楚梅雪說。
見楚梅雪好像下了個什麼生死攸關的決定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兩手緊張的抓住手帕交纏着,對我求救似的低喃道:“慕公子,能否幫我一個忙?我想公子先替我在表哥面前暗示一二,然後我再與表哥說明我自己的心意。”
“呃,這樣啊?豈不是要我做紅娘,不不,是紅郎?”我錯愕地詢問她。
“嗯嗯,公子是否願意幫助梅雪?”楚梅雪一副楚楚可憐地看着我。
“好吧,不過我也只能幫你打探一下而已,其他的都是要你自己親力親爲的。”我無奈道。唉,雖然我是不太願意幫,而且林黛玉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是保護弱者的正義感還是時刻存在的。
“謝謝你,慕公子。我可以叫爲大哥嗎?”楚梅雪甚是開心的對我說。
“沒問題,其實在我心裡我早就把你當成妹妹般了。”誰叫我太過好心,所以頭疼的事情都搬回來往自己身上砸啊。
再次踏進雅璟居,心中頗爲緊張的,到底要如何開口試探呢?唉,煩人啊!問過僕人,得知白衣美男在水榭木亭處。
依然是一襲素雅清淡的白色儒衫,修長挺拔的身材筆直的佇立於水榭木亭中,只見他擡頭凝視着湛藍的天空,好像在凝思着某事。好一個身長玉立、俊逸灑脫的翩翩佳公子。美男就是美男,哪個角度看都是那麼perfect的。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存在,轉過身子,臉上帶着一絲安祥的微笑,嚅嚅地道:“不知慕兄找本王所爲何事?”
“不知道王爺今年貴庚呢?”我只能循序漸進的誘人入關。
“本王今年二十六。”雖然他有點詫異我問這樣的問題,但是還是依言回答。
“那爲什麼王爺至今還沒有娶妻的?”這也算是我自己都好奇的問題,古代的那些皇親國戚的男子不是都在弱冠之年妻妾一大堆了,這個白衣美男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妻妾,難到有不可告人的隱疾?
“天下雖大,但知音難覓。”白衣美男依然淡然對我說。
“難道楚姑娘在你心中不是特別的嗎?”我再次好奇的問。
“她的確在我心中是特別的,不過…我總覺得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白衣美男緩緩地說。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莫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君須折,莫待花殘空折枝。”暫時借用一下杜甫的《金縷曲》來提醒一下你吧。
白衣美男甚是驚訝的看着我,我繼續道:“我覺得楚姑娘的閨名十分符合這麼一句話,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如今楚姑娘梅與雪都兼容了,此佳人難得。我的任務算完成了,拜拜。”我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末後用了現代語言。
轉身走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意到白衣美男用一抹深思、難猜測的眼神凝視着我的背影。
“小黛,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嗎?我天天在這裡不是吃就是喝,悶都悶死了。”我趴在桌上,無聊地將杯子滾動來滾動去。
“小姐啊,你可以去集市的,不過今天是大家在家忙碌的日子,相信集市今天不會那麼熱鬧的,你還是待到明天去吧。其實我聽下人說,咱們王府的後山頂處觀看日出是件很美的事,可惜,後山前幾年駐紮了一匹狼,自此就沒有人敢去那裡了。小姐你也別想到那裡了,可是很危險的,你出了事,王爺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聽到沒啊?”小黛看着我眼中閃爍着興味,便警告我。
“聽到了,現在我去王府附近走走。”嘿嘿,我是說聽到了,可沒說我要做到啊。
終於成功的掩人耳目通過一條曲徑來到後山,這一路都是極爲幽靜的地方。一面傍湖,一面靠山,蜿蜒曲折,實有曲徑通幽之趣。山上蒼松翠柏,雜樹成林。聽小黛說這裡無論春夏秋冬,總有翠色在目。不知名的小花,從春天開起,過一陣換一個眼色,一直開到秋末。更讓我想不到的就是雖然山上落葉樹都把葉子落掉,可是松柏反而更加精神抖擻,綠色更加濃烈,大自然的奧妙實在讓人歎爲觀止。
我一直很開心的邊走邊觀賞路上的風景,忘卻了該怎麼回去的路。
“小胖子啊,你都聽小黛說了,這後山頂處看日出是最美的,所以我特地帶你來這裡觀看日出的。你看我對你多好啊,你記得要時不時孝順我啊。”我美滋滋的對小胖子說。(作者:我纔不會相信你有這麼好心呢,說不定是把小胖子當成趕跑狼羣的護衛而已。慕某人:無語……)
不知道什麼時候太陽西沉了,晚霞消失了,暮靄降臨了,多長時間都在後山林迷離遊蕩中過去。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該死的迷路了。我無限委屈地看着小胖子,不待我說話,小胖子那雙晶亮的藍珠子好像在調侃我:我就知道你迷路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鬼睒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藍,不安了,彷彿想離去人間,避開雜樹,只將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東邊去了。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聲狼嚎的叫聲,讓我覺得不寒而慄。不會吧,難道真的那麼倒黴就會遇上狼。
我不管那麼多了,緊緊的抱着小胖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企圖能夠走到山頂處。可是無論我再怎樣小心翼翼,依然能夠看到在叢草中睒着許多嗜血、蠱惑的綠眼睛,而且還不止一雙呢!此時,我顧不上內心的恐懼了,三七二十一,跑。
我死抱着小胖子如百米衝刺的速度不停地向前方的路跑去,嘴裡還不忙喊着人類遇險的口頭禪“救命啊”。而狼羣見我跑便緊追地飛奔向我這邊,速度快得驚人,不愧是野獸。
神呀!耶穌,釋迦牟尼,阿拉真神,觀世音菩薩,東海龍王,三太子,十八王公,關帝爺爺,錘馗大師,我慕婉姍生平大惡不爲,積善齊天,千萬別給我真讓那羣餓狼追上順便來個分宰大會啊,雖然我小時候蠻喜歡看餓狼傳說,但是遇到真的就另當別論了。最多我每逢初一、十五都定會拜祭你們啊。
可惜迴應我的似乎是夜半的笑聲,吃吃的,似乎不願意驚動別人而來這裡看我和狼羣們的戲碼,而四圍的空氣都應和着笑。該死的,我就知道夜半這裡肯定沒有別的人。
正當緊追我尾後的首匹狼嗥叫一聲撲上來的時候,小胖子用力掙脫我的懷抱,瞬間化身爲原來的白虎模樣,大力吼叫一聲後用鋒利的爪子快速地對準撲上來的餓狼來個致命的一劃。只見餓狼凌空的身子立馬墜落到地上,連痛苦□□的機會都沒有便一命嗚呼了。其他狼只見到偶的小胖子也起了怯意,停止不前了,相互嗥叫似乎在相議對策。小胖子當然不會傻傻的給機會它們想出對策,以勢如破竹之勢猛撲上離它最近的那兩隻兇狼,來不及反應的這兩隻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喪身於小胖子的爪子和牙齒下。此時此刻,另外四隻狼不再猶豫了,都團結地一起攻擊小胖子,以一敵四,確實困難,何況小胖子身邊還有個拖油桶——我。
在兩隻惡狼與小胖子糾纏在一起之際,另外兩隻狼就瞄準我,乘機狠撲上來。天啊,難道我的臉有刻着“快來攻擊我”嗎?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看見旁邊一棵不會太粗也不會太細的樹,我想都沒想就爬上去,好歹爬杆也是我小時候的強項,雖事隔多年,但功力應該沒有退減多少的。真是好彩啊,在一隻惡狼狠抓上來的時候恰逢爬到它力所不能夠得及的地方。
可是,天偏偏就要看我的糗戲,只見樹幹上攀延着一條細小似乎青色的小蛇,它還對我吐出異色的舌頭,發出駭人的“噝噝”聲。這下我想,十八年後應該會是條好漢吧。因爲我嚇得鬆手了,而身體自然是做着垂直落下的運動,我還似乎看見下面的兩隻惡狼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嗜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