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殿¬¬——
“啓稟皇上,臣打聽到護國將軍達奚叡楠不知不覺地將自己的勢力由西部和北部的邊境地區擴充至皇城周圍,此舉已經進一步暴露了他反叛的野心。他暗地裡集結兵力,修築城廓,打造武器,徵調士卒和戰車。在江湖上,達奚叡楠擁有不少武林力量的支持,很明顯在不久將來,他定會偷襲皇城,來謀取帝王之位。”一身褐色衣衫的魁梧男子正襟單膝跪地,嫌恭地對着佇立在殿上的頎長、不怒而威的男子道。
“看看再說吧!”殿中的那名英挺瀟灑的身影下巴微擡,不動聲色地說。語調轉折中是難以盡敘的倨傲,渾身上下帶着一種隱然不可侵犯的尊貴氣質。
“臣斗膽問一句,皇上是否顧慮皇太后?”
“飛龍,你該知道朕身爲一個帝王,該要便要,該舍便舍,親情也不例外。”在飛龍眼中,此時的皇上身上散發着一股凌厲的殺氣,以及絕然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慄。
“既然這樣,皇上是否安排臣先適當控制他的勢力擴張,一邊他不要向壞的方向發展呢?”
“不用,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等着瞧吧!”此刻的司馬麒的臉堅毅而剛強,又充滿了冷漠,彷彿經歷了人世間的一切滄桑。
筆直屹立在殿中的司馬麒身影充滿了孤獨與驕傲,他那如岩石一般的面龐無絲毫表情,他的目光如蒼鷹般的銳利,全身散發出一股如野獸般狂暴而欲噬人般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他便是南寧國的王者——司馬麒。
待到飛龍走後,司馬麒緩緩轉過身,對着一旁無意識搖着那把秋林獨步扇的藍衫男子問道:“你怎麼了?這幾天爲何都魂不守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藍衫男子頓然回過神來,帥氣地收起手中的秋林獨步扇,故作瀟灑慵懶地道:“皇上,微臣最近的身體微恙,沒什麼事的。”
“別騙我,與你相識十幾年,你的事怎能輕易逃過我的眼。”司馬麒眉峰微皺,微斥道。
藍衫男子斂起那副瀟灑慵懶之勢,正色道:“皇上,這件事是微臣的私事,其他人是無法幫到微臣的,請容微臣自己去解決。”
“你……好吧,不過別忘了,如今時勢不穩,千勿讓瑣碎之事誤了大事。”司馬麒的眼睛如鷹一般銳利,看着藍衫男子的眼神蘊含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警告。
“謝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請容微臣先行告退。”藍衫男子恭敬地道。
“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司馬麒不免擔憂地勸道。
“是,皇上。”道完,藍衫男子瞬間消失在乾陽殿。
“珊兒,你到底在哪裡?你究竟是何人?爲什麼朕派了那麼多人打探你的消息都似乎被幾股神秘的勢力擋了回來的?”司馬麒那身穿尊貴無比的黃色龍袍的英挺瀟灑的頎長身影,筆直佇立着,清冷倔傲、疏離孤寂。但他的眸底卻泛出一波深情思念的光彩,又蘊含著一種無可言喻的落寞與孤獨。
“說,爲何我的褻褲的□□處裂開了?”達奚叡楠不慍不怒地問道。
我神色不安地緊握住自己的雙手,怯怯地低語:“昨天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褲子弄破來泄憤的。”雖然當時我的確是泄憤式的洗他的衣服,以至於弄破了他的褲子,可是打死我也不能說出實話,不然那個死變態不知會怎樣對付自己了。
“哦,我的俘虜,你的確很不乖啊!你說,你到底能夠勝任什麼工作呢?”達奚叡楠慵懶地說,眼底飄過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我一聽,心裡一驚,急忙地奔到他面前,伸出白皙卻佈滿異常紅潤之色的雙手,可憐兮兮地道:“這也不能怪我啊,以前我洗衣服的時候都是用洗衣機的。現在在你府邸上,什麼都要做,特別是在這麼寒冷的天氣,洗衣服洗到我的雙手都凍僵了……”說着說着,突覺自己十分委屈,從小到大我從未受到這般的苦,不知不覺地哭了出來。
看到我那雙凍得通紅的白皙玉手,達奚叡楠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無奈地嘆了一聲道:“你以後不用洗衣服了,就只負責我的膳食吧。”
“真的?謝謝你啊,達奚叡楠。我現在馬上去弄一些我自創的絕活點心來給你吃。”我高興地得意忘形地道,隨即就像一隻快樂的兔子奔了出去。
達奚叡楠深深地凝視着我奔出去的背影,瞳眸中浮現出難以猜測的複雜情緒。
“噔…噔噔噔,蘋果派來了。快,來嚐嚐。”我將一碟蘋果派放到達奚叡楠的面前,美滋滋地看着他。
一絲淡淡的驚訝掠過達奚叡楠的眼眸,稍後,他便拿起其中一塊往嘴裡送。咀嚼幾下,眸底泛出讚賞的光芒。
“嘿嘿,好吃了吧?”看見他眸中的讚賞,我吃笑地對他說。
“看來我的俘虜會弄得新花樣還真不少啊!”達奚叡楠讚賞的同時不忙揶揄一下我。
“我說了,我不是你的俘虜,我有名字的。”我鼓起兩邊桃腮,怒斥道。
“這個東西你怎麼弄的?”達奚叡楠不理會我的怒斥,話鋒一轉問道。
“這個點心叫做蘋果派,由於這裡的設備不齊全,我只能先把蘋果煮軟,然後用麪粉弄幾塊薄片煎炸好,將它們包裹住蘋果,就可以了。當然,由於這個蘋果派是本人拿手絕活,所以其中細微的過程絕不透露,你想吃的時候叫我弄就可以了。”
驟然,達奚叡楠拿出一瓶東西給我,簡短地說:“拿着。”
“那是什麼東西?”我莫名其妙地接住他丟過來的瓶子。
“將它分早晚塗在手上,就可以治療你那凍傷的手。”達奚叡楠面無表情地說。
“真的?謝謝你啊,達奚叡楠。”我高興地捧着手中的瓶子,沒有看見達奚叡楠看着我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深思。
“稟告將軍,南宮少當家已經來了。”倏然,門口出現一名僕人恭敬地對達奚叡楠說。
“請他進來。”達奚叡楠仍然面無表情地對着那名僕人說,繼而轉過頭來對我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我深知他和南宮凌有要事商量便退了下去,心中不免思忖,也許是關於商討怎樣對付思麒吧,想到此,心中不免一陣惆悵。
“小珊。”南宮凌看見我呼喊道。
“凌大哥,我剛剛弄了蘋果派給將軍吃,你也去嚐點吧!獨門秘方,只此一家,被無分行的。”我愉悅地說。
“一定,我先進去了。”南宮凌道完便踏進蓼風軒。
當南宮凌一踏進蓼風軒,便看見達奚叡楠臉色陰沉、眉峰緊皺的情形。
“你跟她很熟嗎?”達奚叡楠倏然迸出這麼一句,讓南宮凌甚覺莫名其妙。
“哪個她?”南宮凌不覺蹙眉片刻,疑惑地問道。
“就是剛剛跟你打招呼的那個丫頭。”達奚叡楠語調冷冽地道。
“哦,你說的是小珊啊……”南宮凌恍然大悟地說,隨即被達奚叡楠一記冷峻的目光繼續說,“我和她在儒敦王府的中秋宴會上認識的,昨天相遇,我倆頗覺有緣,便以朋友稱呼了。”
“以後少和她接觸。”達奚叡楠冷冷地對南宮凌說。
“爲什麼啊?我覺得這個丫頭挺有趣的,跟她在一起也挺舒服的。”南宮凌不解地辯道。
“總之,我說不準就是不準。”達奚叡楠倏然一掌拍向桌面,吼道。
“我說叡楠,你還真是莫名其妙了……咦,難不成你爲那個丫頭吃醋了?”南宮凌先是不滿,繼而想到什麼似的問道,眸底中泛着一絲戲謔。
達奚叡楠的臉暈上一層淡淡的紅紗,繼而惱怒地說:“別胡扯,不要忘記了,她只是我們的籌碼。只是我們拿來對付司馬麒的籌碼而已,千萬不可以跟她有任何牽扯。”他像似對南宮凌說,更深層的說法,他是對自己說。
“唉,叡楠,你是否太過於高估丫頭的能力了,亦或是你是否過於低估司馬麒的能耐呢?你想他會爲了區區一個女人而受你威嗎?”南宮凌不免嘆息道。
“不,我看得出來司馬麒十分重視她。多多少少,她也會對司馬麒造成牽絆,所以她是成爲我們成功的必要籌碼。”達奚叡楠堅定地說,眸底倏地泛出一波複雜的悔意之色。
“叡楠,我們四大世家都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可以行動?”南宮凌正色問道。
“等等再說,最近司馬麒多多少少得知我叛變的消息,但是卻無動於衷,必定有炸。現在,我需要太后的配合,看定形勢再議。”達奚叡楠眼底深處閃動着桀傲不馴的神色。
“司馬麒,等着瞧吧,我定會將你從皇位上拉下來,要你們司馬家族生不如死。”他那如岩石一般的面龐無絲毫表情,目光如蒼鷹般的銳利,全身散發出一股如野獸般狂暴而欲噬人般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晌午時分,我悠閒地踱步至蓼風軒的庭院,映入眼簾的盡是一片桃花林。讓我覺得詫異的就是,現在本不是桃花盛開的時節,可是這個庭院的幾棵桃花樹卻異常般的看出嬌豔的桃花。東風吹薰而過,落英如雪飄零零地起舞。
“你怎麼在這裡的?”倏然,一道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自我背後傳來。
“咦,是你啊達奚叡楠。我只不過見到你庭院裡的桃花居然會在這個時節開,感到好奇就過來走走而已。”我很詫異達奚叡楠會在這個時間出來。
“它們的確都很特別,因爲這座桃花林是我父親的心血,它們都是我父親生前用特殊的栽種方法培植的。”說到這,達奚叡楠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溫暖之色。
我十分驚愕達奚叡楠的眼中會出現這種情緒,繼而道:“你一定很愛你的父親了。”
“嗯。”達奚叡楠輕聲回答,聽得出來短短的一個字,卻包含着對他父親的無限思念。
“我也相信你父親一定最愛的是你,纔會爲你培植這座桃花林的。”
“不,我父親最愛的是我娘。”達奚叡楠瞬間恢復一片冷漠地道。
“但是不可否認他也很愛你啊,愛情上的愛和親情上的愛是可以分開而言的。”我鬱悶地說。
達奚叡楠不再語,只是靜靜地凝視着這片桃花林,一抹哀傷飛快的掠過他的眼角,他雖是面無表情,卻掩飾不住眼底淡淡的悲傷寂寞。不知爲何,看見此時此景的達奚叡楠,我的內心深處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酸澀,不知有什麼開始涌了出來。
隨即,我甩了甩頭,對他說:“唱首歌送給你,好不?”
“不好,我怕你五音不全。”達奚叡楠不給面子地笑着拒絕,他的笑容裡帶着一絲戲謔。
“哼,難得本小姐肯爲你開口唱歌,你該萬幸了。”我不以爲然地對他說,隨即不管他的反對開聲唱到:“
桃花菲雨似人面,
青絲秀挽人豔,
暖風如薰何處是花顏,
桃子夭夭灼其間。
殷殷飛橋隔野煙,
石礬西畔問漁船,
桃花盡日一切隨流水,
洞在清溪何處邊。
酒邊花下共纏綿,
落英如雪舞翩翩,
千杯盡去無奈總流連,
瓣瓣零落尤可憐。
酒邊花下共纏綿,
落英如雪舞翩翩,
滾滾紅塵似夢彈指間,
愛是桃花紅時豔。
輕輕走來是我是你,
夢裡總相依,
恍惚指間滑落,
悄然流星飛過,
美夢總會醒。
桃花紅了又落了,
歲月了無痕跡,
生生世世的追,
年年歲歲卻追不回。”
待我唱完後,看見他眸中呈現出一抹欣賞之色,得意地向他挑了挑眉。
達奚叡楠慢慢湊近我,黑眸內涌動着邪惡的光澤,他那桃花般香甜的氣息在我周圍縈繞,我愕然的睜大眼睛,望着那離我近在咫尺,不停顫動的細長睫毛,“果然,你的聲音讓這首歌的格調降低了。”隨即,他輕笑出聲地踱步離開了。
待我慌神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我大聲怒叱道:“臭達奚叡楠,居然說本小姐的聲音難聽,你不想活了……”
“稟告將軍,剛纔宮中的密探回報,皇太后早已爲將軍你準備好一切。請問將軍何時動手?”
“下去通知各方人馬,這個月的中旬立即行動。”達奚叡楠絕然地道。他的聲音冷若冰霜,卻又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是,將軍。”
“終於到了這一刻,司馬麒,你離死期不遠了……”達奚叡楠的眼眸中卻閃過了一絲難以捉摸的冰冷笑意,冷笑出陰森森的寒氣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