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間蹦跳起來大喊一聲:“糟了,我要快點回去才行了。小黛昨天整個下午加晚上沒有看見我,肯定焦急死了。”
然後,我便急急忙忙地往王府處跑去,還不忙轉過頭來對小冷嚷道:“小冷,我先回去了,昨晚謝謝你啊,後會有期。”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跑不了幾步,便被一雙結實有力的鐵臂從後面攔腰抱起,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進我的鼻子裡,我還沒有來得及呼喊“救命”的時候,幾乎被這種情景給嚇愣了。只見我整個身子騰空飛掠起來,周圍的空氣瞬間轉變爲疾厲的風,呼呼地在我耳邊拂過,本來清晰可見的草地都變成了模糊的縮小版,視野由原來十幾丈的範圍變爲幾十丈,一切皆因我已離地數丈遠距離的原因。
就這樣我們進行着一躍一跳的輕功運動,我本喜歡這種類似跳樓機的遊戲,可是,呃,因爲我被小冷這樣從後面抱起實在是有夠糗的。你能想象被人當成寵物般抱着的模樣嗎?
對,就是像我這樣,半個後背緊緊貼着小冷的胸膛,而四肢以及其他部位都是懸空着,像件衣服那樣被人無視地涼在外面任憑風無禮地觸摸我,多沒安全感啊。
於是,我便進行艱鉅而光榮的任務,就是抵抗他,四肢像一隻被人拿到半空中的烏龜一樣不斷掙扎、搖甩,企圖讓他放我下來自己跑回王府去。小冷彷彿看出我心思似的,一語警嚇道:“想摔下去,嗯?”
此話一出,效果果然甚妙,我立即停頓所有掙扎行動,猶如一隻猴子爲了主人手上的香蕉而乖巧地聽主人的話一般神奇,乖乖地讓小冷把姿勢欠佳的我弄回去。
不稍一會兒,我和小冷便如騰雲駕霧般着落於我居所“茗雅居”的後院。我立馬正襟直立回過頭看着小冷,嚴正肅穆地說:“下一次可不能這樣做,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誰喜歡被人當成寵物般的姿勢抱着的。
“除此之外沒有更好快些回到王府的方法,那時候你不該還顧着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論。”小冷平靜而帶有冰冷的語氣回答我。
“你…唉,以你的智商是很難理解我的話,我原諒你。”暈死了,怪不得別人都說古人和現代人有一條不可逾越的代溝,果真說得沒錯。
我決定漠視他眼中的疑惑,轉身回房,懶得再跟他扯東扯西呢。一夜沒有回王府,看看王府裡有什麼動靜,應該不會爲了找我而搞得人仰馬翻吧。
踏進茗雅居,在打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一身單薄衣裳的小黛坐在櫸木桌旁,雙手枕在桌上,頭兒靜靜地趴在上面,唯獨那濃皺在一起的眉頭透露出她睡得極不安穩的信息。
一股溫暖的氣息飄進我的心坎裡,讓我有種家的感覺。自從離開現代,我的心一直都未曾真正的放鬆下來,如今我真的有種輕鬆的感覺。這丫頭,平時老是嘮叨我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你還不是一樣。到衣櫃裡拿出一件披風正要爲她披上時,她便有所感覺的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眸,甚沒焦距地看着我。漸漸地眼睛不再忪蒙,焦距慢慢聚集起來,看着我的瞳孔逐漸擴大。
“小姐,你去了哪裡?爲什麼整整一個夜晚都沒有回來啊?小黛擔心死你了,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小黛一見到我便一自個兒勁地猛說,完全不給我發表言論的機會。
忍受不了她啐唸的我,終於雙手投降,扯開喉嚨嚷嚷:“Stop!”
看到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我才發覺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是英語,然後便冷靜對她說:“我一回來你就噼裡啪啦地問我,我哪有機會回答你啊。你慢慢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我纔好回答你啊。”
小黛明瞭地對我問道:“小姐你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不見人影了,直到現在纔回來,到底所爲何事?”
“這個…這個嘛,說來話長了。”我搔了搔後腦勺,甚是爲難地對她說。冷汗可是直流啊,因爲小黛警告過我不準到後山的,更何論是晚上去呢。
果然沒錯,在我說到去後山遇上狼羣的時候,她就甚是激動地大喊:“什麼?你居然不聽小黛的勸告去了後山。小姐你爲什麼不聽小黛的勸告,一個女兒家去那麼危險的後山觀賞日出,而且還遇上狼羣,萬一……”
此時,我深切地感悟到女人發火的威力是比□□爆發還要來得恐怖,恐怕她永遠不會嫌自己的嘮叨話語過多,估計可能要說上三萬字左右纔會拿杯茶來喝上兩口然後繼續的。而我,只能像個小媳婦似的委屈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萬分歉意地把頭低下,靜靜地聆聽婆婆…不,是小黛的訓教。天啊,誰來救救我啊!
不行,要趕快想個辦法來阻止小黛的唸經大法,有了,腦袋閃過一個主意。
我倏然精神抖擻的擡起頭,問:“啊,對了,小黛,王府裡沒有人發現我的不見吧?”阻止唸經者的最佳方法就是發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當然有了,小姐。不就是小黛我。”小黛再次甚是責備地看着我。
“我是說除了你之外啊。”我決定略過她的責備,汗流浹背地問。
“沒有了,小姐你失蹤了可是件不小的事情,而剛巧適逢王爺出門辦事了。於是小黛想等一天看看小姐會否回來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他人,我可知道小姐你肯定不希望吧事情弄大的。”小黛老實地告訴我。
“嗚…小黛,天下最瞭解我的人莫過於你了。”我甚是感動的嗚咽道。
“行了,行了,小姐你別再拍我馬屁了。別以爲這樣做我就那麼容易放過你啊,你可知道一個姑娘家夜行山林是多麼危險,居然還遇上惡狼,要不是剛好有人碰巧到那裡救了你,你就真的是死了都沒有人知道啊……”我想我和小黛間的主僕身份是不是應該要調轉一下呢?全是我平時過於放縱的後果,今天該是我一個人承受。唉,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嗚嗚,我也懊惱,什麼狗屁轉移計劃都沒有用的。只好繼續聽小黛那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的啐啐念。
經過漫長的時間,小黛的啐念因爲被林總管吩咐去做事而停止了,我算是幸運的逃過了這一劫。回到廂房,看到牀上的小胖子,我才突然想起自己在林中好像遺忘了有這麼一隻東西的存在。糟了,見它怒怒地瞪着我,然後很人性化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甩我。
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滿臉歉意地走到它身邊,一把抱起它,不讓它有掙脫開我的機會。低語道:“對不起啊,小胖子,我不是想甩下你的,我怕你的身份會被小冷揭穿纔不得不出此下策,原諒我吧。”
它繼續不鳥我,不過身子也不再掙扎了。
見況,我繼續我的解釋:“我其實很感激你對我的救命之恩的,我們這一次不能看日出沒有關係的,我們可以下一次去看啊,對不對小胖子?最多我答應你了,下一次我一定會帶你去的,不會再半路中途甩開你的。”
小胖子終於被我騙成功了,轉過頭來,似乎對我說“是你答應我的,下次可不要扔下我一個”。好可愛的小子啊,居然好像人一樣用眼神說話。
解決了這事後,腦筋一想,不知道楚梅雪有沒有跟白衣美男表白呢?正所謂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於是我就心動不如行動,決定去清幽閣問一下楚梅雪。
姍姍來到清幽閣,遠遠便看到一個細挑身子,容長臉兒,一身純白的衣裙,秀色奪人地站立於梅花林中。這儼然就是楚梅雪,因爲只有她纔會有多愁多病的身子,以及傾國傾城的容貌。讓我想起李延年曾寫過這麼一句話“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用在她身上是再適合不過了。
“不知楚妹子有否和王爺闡明你的心聲呢?”雖然我很不想打擾這麼一副美景,可是我更想知道楚梅雪有沒有和白衣美男表白。
楚梅雪不覺帶腮連耳的通紅了,低喃道:“慕大哥,我還沒有那個機會,表哥就出門辦事了。”
“放心吧,楚妹子。我想王爺一定是對你有情意的,王爺曾對我說過楚妹子你在他心中是特別的。你看王爺平時對人都是一樣的平淡,唯獨對你關心不已,單憑這點,我就肯定他一定對你有深厚的情意。”我篤定地對楚梅雪說。
“可是,表哥他對你也很特別啊。雖然我說不出那種感覺,可是我知道表哥看着你時,眼神不是平靜而是起伏的。”楚梅雪擔憂的說。
“呃,那是因爲我醫好了楚妹子你的風寒之毒,這樣子王爺難免對我另眼相看,畢竟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嘛。”我煞有其事地安撫楚梅雪。不會吧,白衣美男看我的眼神不一樣,我咋就感覺不到的。
“可是,表哥對待其他能人不會……”
還未等到楚梅雪道完我便打斷她,堅定的說:“別再可是了,你的疑問都是杞人憂天的。難不成你想懷疑你表哥有龍陽之癖嗎?”唉,爲啥林黛玉型的妹妹都那麼喜歡憂愁這憂愁那的。
夜深人靜,今夜的月光特別大、特別明亮,許是接近中秋節的關係吧。我一直忙東忙西都差點兒把洗澡這回事給忘記了,本想找小黛幫忙弄來洗澡水的,可是都這麼晚了,古代人又習慣這麼早就寢,還是自己找個地方解決算吧。
好不容易摸黑地來到王府後院的人工湖,不愧是王府的人工湖。湖池方圍畝許,湖水澄碧清澈,環圍湖池的綠樹成蔭,繁花似錦,雖然天色黑暗,可是望過去依然能模糊看見彷彿一副幽靜柔美的山水畫。東瞧瞧,西瞧瞧,確定沒有哪個白癡會這般三更半夜不睡覺來這兒,我才舒了一口氣。(作者:你不就是那個白癡羅。慕婉姍趕緊申辯:我例外。)
開始褪下外衣,露出裡面的紛色中衣,讓無限美好的曲線展露在空氣中,逕自將頭帶解下,任由滿頭漆黑如墨的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用梳子滑梳了幾下頭髮,然後便有意無意的甩了甩瀑布般的柔發,本人看洗髮水廣告看多了,也學一學裡面的代言人那樣甩甩頭髮,感覺還真不錯的。(作者:—_—‖‖)
單腳滲進水中,試探溫度是否適合。還好這兒是南方,天氣即使到了秋季也不會太冷,水溫尚可接受。於是便把中衣也褪了,露出了會讓古代人吃驚的現代內衣。一會兒便將它們一一褪盡,爲了不吵醒王府裡的人,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鑽進湖水裡。一陣溫馨的風輕輕拂着我的面頰、我的頭髮以及我露出水面的光裸肩膀,緩緩吹過我的心頭。湖水在明月的照射下,像一道道銀線,閃着柔和的光。
古代的湖池就是清澈,沒有受過化學污染。讓我在洗澡的同時不自禁地來個碧波暢泳,蝶泳、蛙泳就連狗仔式的游泳法我都一一展現在湖池裡,好不暢快啊!
遊累了,便靜靜地靠在湖邊,雙手伏趴在湖岸邊緣處,頭兒溫柔地枕在雙臂上,身子依然沉浸在湖水裡,享受着這裡的和諧與融洽的寧靜。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用心靈去聆聽古代大自然的天籟。
倏然,像似被某重物踩斷了的樹枝命喪聲響起,此聲音在這寧靜的地方顯得格外大。我迅速地愰過神來,瞬間睜開緊閉的雙眼,朝着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
這麼一看,我的心臟瞬間停頓了,冷汗熱汗齊冒,要不是天黑的情況,我相信來人會很容易看到我豬肝色的面容。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我的米飯班主——白衣美男即儒敦王爺。這下可好了,我的女性身份徹底地暴露在他面前,而且我還不知道他到底在那兒看了多久,嗚…以後叫我怎樣在王府混下去啊。
只見白衣美男神采飄逸、秀色奪人的佇立在湖邊不遠處的棗樹旁,不避嫌的注視着我。細看之下,他眼底閃過驚愕似乎還有一絲微弱的詫喜,明瞭而又夾雜着困惑地說:“你…。”
還未等他說完,我已經顧不得什麼女性的羞澀與微怯,貝齒一咬,對他吼道:“你什麼你,你先轉過頭去,待我穿好衣服再跟你解釋。”
神奇的是我居然看到白衣美男臉上呈現一抹酡紅,他什麼也不再說,真的是乖乖的把身子轉過去。我不再猶豫,立馬穿上衣服,心中不禁後悔爲什麼沒有把小胖子帶在身邊,那樣子如果有人來它也會提醒我啊。唉,世界沒有後悔藥吃的。
待到穿好衣服後,抱着衣服慢慢地踱步到白衣美男的身邊,不甚願意地嚅道:“可以了。”
來到他的雅憬居坐下,我倍感壓力,不知道怎樣開口解釋。於是選擇抱着衣服趴在桌上慢慢構思,任由半乾的頭髮披撒在身上,而無視坐在我身旁的白衣美男。
許久,我選擇面對現實,“其實我真名叫慕婉姍,你知道的,在這個江湖女子很是吃虧的。雖然我的姿色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但是也算是個小美女吧,肯定會受到邪惡之徒的覬覦。何況我想靠着自己的醫術賺錢爲生,依照你們古代女人不受重用的慣例,肯定不會有人想找我治病的,所以只好女扮男裝。我不是有心欺騙你的。”
道完,我便靜靜地坐着,等待白衣美男的反應。
片刻後,白衣美男平靜的說:“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因爲你是女子而看不起你的。”他的聲音裡似乎透着一股軟綿綿的韻味,讓我整個人都飄飄然。
“真的?那太好了,那你就是願意繼續當我的米飯班主了,嘻嘻。”我開心得想都沒想地把自己心中想法脫口而出。
“米飯班主?”白衣美男疑惑地問我。
“那個…呃,太晚了,我不妨礙你休息了,我回房去了。晚安。”我插科打諢地説。
然後抱着衣服急急忙忙地站起來便往門口走去,不料匆忙過頭,一個不留神被門檻絆倒。手一鬆地把衣服拋出去,心中不覺大喊“神啊,救救我吧!我可不想毀容。”眼看自己姣好的臉蛋快與冷硬的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之時,本能性地閉眼準備喊聲“啊”之際。說時遲那時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攫摟住我的腰肢,以一個完美的一百八十度旋轉安然地撲向手臂的主人。
我終於勇敢地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衣美男的劍眉星目、脣紅齒白以及那雙凝聚着不明情感的狂熾目光。他的胸膛精瘦而結實,給人一種可以依賴的安全感。世界似乎都靜止了,只剩下我和白衣美男對視着,我們似乎在玩着誰會比較快眨眼睛的遊戲,一起一動也不動的維持着那個姿勢。
不行了,我挺不住了,快要眨眼了。我不想輸,所以我要使詐。我輕輕而極速地對着白衣美男的眼眸吹了一口氣,因此他的眼睛本能的眨了一下,我終於贏了。嘿嘿,雖然贏得有點不光彩,正所謂兵不厭詐嘛。(作者:兵不厭詐好像不是這麼用吧?慕婉姍:TF你!)
正當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看到他眼中先是驚訝繼而溢滿笑意,便唬醒過來察覺自己剛剛的行爲是多麼的幼稚。我決定找個洞來躲躲,於是推開眼前的胸膛,轉身就急衝衝跑回自己的居房,不理會身後所聽到溫和略帶戲謔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