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殤,你若真是那個禍之始源,我又該如何?單子均回過神來,稍稍拉開他和淚殤之間的距離,一手撫上淚殤的臉;眸光漸漸清明。
“你可是心裡有事?”淚殤見他久不出聲,心裡不知爲何就有些緊張,忍不住小心地問道。
“你很想離開這裡,離開我,對嗎?”單子均沒有回答,卻反而語氣微涼地問道,明明是問,卻如此篤定。
“我......”淚殤還沒來得及反應,單子均已放開她,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淚殤,一字一頓道,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你聽好了!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就別再妄想了!”
淚殤看着莫名其妙地變得狠厲的單子均,心中一顫;他總是如此喜怒無常,忽冷忽熱,念起她時,就百般恩寵,賞賜不斷;沒有念起她的時候,便不聞不問,任她受人欺凌。
......難道,難道在他心中,她就是個可以任他掌控,由着他爲所欲爲的玩物麼?!
淚殤難以置信地看着單子均,讓他忽覺一陣懊惱後悔:他怎麼又說出這種話來了?他分明...分明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這個女子啊。
二人皆不說話,氣氛僵硬成冰點......
“報——”
忽然,一聲急報傳來,打破了這片令人難以忍受的沉寂。
單子均把目光轉向了未央宮門外,淚殤則垂眸抿脣,身子微顫。
只見一個身着鎧甲的士兵飛快地衝進未央宮,直接跪倒在地:“求國主救救莫將軍!”
“究竟出了何事?你快點說,莫將軍怎麼了?”單子均一聽臉色頓時陰沉,急道。
淚殤心忽的揪緊,目光也緊緊盯着那士兵;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回稟國主,莫將軍中了漠北寇族的毒箭,性命危在旦夕;今已在一百里外的營地裡,求國主派遣御醫前去救治!”
那士兵怕是急得緊了,連尊卑也顧不上了。
“不必多說,你即刻動身,王馬上吩咐御醫前往營地。不論如何,一定要先護住他的心脈!”單子均倒也不計較,幾步走到未央宮宮門處,神色凝重而焦急。
“等等!”淚殤突然開口,叫住那個正打算離開的士兵,“我隨你一道去!”
她的話讓本要踏出未央宮的單子均又轉身回來:“你在宮裡等着,這種時候你難道還要同我爭吵嗎?”
“讓我去,你忘了我懂醫術嗎?”淚殤說道,語氣裡是不容拒絕的堅定;她不想那個溫文爾雅,總是能最大程度地讓她覺得安心的將軍有事。
單子均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掠過一絲暗色,隨即道:“好,那你去!記得...一定要救回他的性命,讓他好起來!”
“娘娘...拜託了!”那士兵看了看單子均,又看了看淚殤,沒有多嘴,只是對着淚殤懇切地說道。
淚殤頷首,緊跟着那士兵匆匆離開了......
單子均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愣了一會;忽然沉聲道:
“命所有的御醫帶上藥箱,隨王...即刻出宮!”
一百里外的營地裡——
淚殤趕到軍營之時,便見莫洛言已是全無血色,印堂處微微顯出黑色,正是中毒之症。
她心下一急,也顧不得在場還有其他人,當即扯開莫洛言的衣衫,
察看傷口。
傷口很深,差一點點就傷到心脈了;而且由傷口處不停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顯然抹在箭上的是劇毒;如果不快點拔箭出來,解毒敷藥,恐怕他會很危險!
如此想着,淚殤再不猶豫;她立刻吩咐身邊幾人準備熱水、乾淨白布和一柄在火上烤過的短劍;然後從自己身上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倒出一枚黑色藥丸,塞到莫洛言口中,使其吞下。
那是師傅給她的保命丸,可護住人的心脈。
她沒有同其他人解釋,那些軍師士兵們也不敢出言制止;她可是國主的妃子,而且看樣子她也不像是會害他們將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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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淚殤深吸一口氣,拿起短劍......
單子均趕到之時,淚殤已經把箭拔出來了,正在爲莫洛言止血解毒。
他制止了營外士兵的通報,徑自走了進去;他並沒有走到淚殤旁邊,只是在帳內一角隨意地坐着,看着淚殤爲莫洛言忙活。
呵,不論過了多久,他還是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爲別人療傷,替別人掛憂啊。單子均回想起在木家村的狩獵,不禁苦笑。
忽然,他眼角瞥到一樣很眼熟的東西,心中不禁一怔,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平安結,他認得。
單子均心中漸漸涌起一股怒意:原來...原來這個平安結是爲了洛言而做的!竟是爲了他!
無論他再用心,她終究還是更在意洛言!洶涌而至的怒氣讓他幾乎要喪失理智,衝上前去把那個此時已昏迷不醒的人揪起來打一架。
可是他終究只是攥緊了拳頭,轉身,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