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德帝此刻也注意到了紀婕妤,不由皺了下眉頭,顯然有種被打攪的不悅。
然而,當他看到紀婕妤的時候,卻忍不住微微楞了一下。
並非被她吸引了想要再續前緣,而是一時想不起來她的身份而已,仔細想了想,纔有些恍然。
明明也就一年時間而已,但他對紀婕妤的感覺卻已經十分陌生,就好像是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般,幾乎都要忘記她長什麼樣了。
別說珍嬪,就是那些被他寵過的女子,此刻又有幾個能被他想起來?
雖然顯德帝只是稍稍有些失神而已,卻也被一直注意着他的紀婕妤發現了,心裡頓時略過一抹驚喜和得意——
陛下心裡果然還是有她的。
對於奪寵,心裡頓時又有了幾分把握。
紀婕妤笑得越發魅惑了,眼神帶着一絲勾引看着顯德帝,真得是純真與妖嬈並存,勾魂攝魄至極,只見她離座向顯德帝盈盈福身下拜,再次說道:“陛下,嬪妾願意獻舞一曲,爲陛下和諸位姐姐助興。”
她知道,陛下以前最喜歡她這副模樣了,她就不信陛下不動心。
其他嬪妃看到紀婕妤這副做派,不由又想起了她以前受寵時的模樣,都忍不住暗地裡撇了撇嘴,覺得紀婕妤這次恐怕要得償所願了,同時心裡,也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她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皇貴妃待會兒的表情呢!就算被紀婕妤拔得頭籌,她們也認了。
以前珍嬪受寵時,可沒像她這樣霸道,每個月也只是比別人多個兩、三回而已,哪像皇貴妃,夜夜霸佔皇帝!
蘇婉倒是很平靜,臉上還帶着微笑。
紀婕妤的確很美,也很有魅力,比她現在強了可不是一點半點,她既然選擇相信了樑宏,就不會再懷疑他。
她可不相信,顯德帝會這麼輕易被勾走。
不過,紀婕妤敢在她面前勾引顯德帝,還是讓她心裡不爽,脣邊的微笑,便漸漸變成了冷笑。
果然,顯德帝在想起紀婕妤的身份之後,便不再看她,反而輕聲問蘇婉道:“婉兒想不想看看紀婕妤的跳舞?”
聽到顯德帝的話,紀婕妤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
沒關係,她找到自己現在不如皇貴妃受寵,等以後再奪回來也就是了。
蘇婉聞言看向顯德帝,挑了眉笑道:“陛下,人家紀婕妤是可是徵求您的意見呢,您問臣妾做什麼?”
顯德帝也笑着說道:“婉兒若是想看的話,朕就讓她表演,婉兒若是不想看,那就算了。”
紀婕妤聽到這話,心裡十分難堪,臉上感到火辣辣的,笑意也有些保持不住了。
陛下這是把她當那些下賤的舞姬,供皇貴妃取樂嗎?
蘇婉看了一眼,垂着頭看不清表情的紀婕妤,又收回視線,輕笑一聲,貌似猶豫地說道:“陛下,紀婕妤可是您的嬪妃,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就算她沒有主動要求,難道朕的皇貴妃想要看個舞,她還敢推三阻四不成?你說是不是,紀婕妤?”顯德帝毫不在意地說道,一邊說,一邊看向紀婕妤,語氣有些不善。
紀婕妤此刻又怎麼敢說不是,她是瞭解陛下的性子的,他既然這麼說,就是沒有給她反駁的餘地,因此,她只能強忍着心酸和憤恨,恭敬地說道:“陛下說的是,若是皇貴妃姐姐想要看嬪妾跳舞,嬪妾自然不敢不從。”
不敢二字,已經表明了她的不情願。
但蘇婉又怎麼會在意她情不情願呢?既然她頭一個撞上來,那就別怪她殺雞儆猴,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了。否則,就實在太對不起這個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也太對不起紀婕妤的一番賣力勾引了。
因此,蘇婉笑道:“既如此,那就煩請妹妹獻舞一曲了,也好讓我們都開開眼界。”
紀婕妤雖然達成了目的,但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心中極爲憋屈,也只能忍着說道:“是,請恕嬪妾先行告退,換套合適的衣服。”
說着,便直起身退下來。
紀婕妤走了,衆人也不會幹等着她,又點了一齣戲,大家繼續看戲。
只是在經過紀婕妤的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上前勾引了,蘇婉對這種情況很滿意。
螃蟹終究沒有再吃。雖然太醫說,她現在的情況可以吃一點螃蟹嚐嚐鮮,但是不能多吃,畢竟是性寒的東西,吃多了對孕婦沒好處,何況樑宏也盯得緊,不允許他多吃。
用完螃蟹,還要喝上一碗蘇葉湯,再用蘇葉湯洗洗手,這是定例。
蘇葉湯性溫,發表,散寒,理氣,和營。可治風寒,惡寒發熱,咳嗽氣喘,胎動不安等,並能解魚蟹毒。
沒螃蟹吃,就吃月餅、糕點和瓜果,同樣都十分美味。
一齣戲演完,紀婕妤也已經換了衣服回來了。
隨着悅耳的奏樂響起,就見紀婕妤已經上了戲臺,她身穿了一襲白色牡丹煙羅軟紗上衫,下面是一襲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腰身收緊,更顯得纖腰不盈一握。她身姿婀娜,眼神動人。
她的舞姿靈動而飄逸,輕歌曼舞,搖曳生姿,一顰一笑都讓人心曠神怡,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跳舞的同時,她的眼神,一直都盯着顯德帝,每一個笑容,每一絲柔情,似乎都是因他而生,她雖然是跳給衆人看,但她的眼裡和心裡,似乎就只有皇上一個人。
蘇婉看了一會兒,就湊到顯德帝耳邊輕聲說道:“怪不得陛下以前最寵愛她,看了紀婕妤的舞姿,竟是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心動呢!”
顯德帝一聽就知道蘇婉醋了,也收回目光,握住蘇婉的手,笑道:“這算什麼好的?比她跳得更好的人多的去了,你若是喜歡,就讓教坊司的舞姬給你跳上幾段,你就不覺得她跳的好了。”
什麼寵愛不寵愛的,那可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她們跳得再好,又哪能比得上紀婕妤這等絕色美人?更別人,人家還對你情深意重的。”聽他這樣說,蘇婉不由脣角微翹,若是他真對紀婕妤存有情意,肯定不會拿她跟教坊司的舞姬相比,但是,看到顯德帝以前的寵妃,她還是忍不住打趣了他兩句。
“可朕的心裡只有你,婉兒難道不知道嗎?”顯德帝眼神灼灼地目視蘇婉,亦是輕聲說道。
蘇婉忍着笑斜睨了他一眼。
由於奏樂的掩蓋,衆人都沒有聽到兩人在說什麼,然而,他們親密地湊在一起,又是竊竊私語,又是眉目傳情的模樣,就已經足夠刺眼了。
一衆嬪妃,都忍不住向他們多看了幾眼。
而在戲臺上跳舞的紀婕妤,見狀氣得差點跳不下去了,舞步都有些凌亂了。
皇上不看她,她還跳個什麼勁?
但她還是沒有死心,一心盼着皇上趕快跟皇貴妃說完話,再將視線投過來,可惜,顯德帝正在給蘇婉剝石榴籽,根本無暇注意她。
嗯,聽太醫說,孕婦多吃石榴比較好,寓意也好,得讓婉兒多吃一點。樑宏心裡如此想着,剝石榴的速度越發快了。
一直到紀婕妤跳完了,顯德帝也沒往那邊看一眼,沒辦法,他正忙着投喂蘇婉。
蘇婉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一邊等着吃,一邊觀看舞蹈就好了。
等紀婕妤好不容易跳完之後,蘇婉還是一臉高興地鼓起了掌,見紀婕妤想要下臺,連忙說道:“婕妤妹跳得可真好,真是讓我意猶未盡。”
紀婕妤勉強勾出一個笑容來,屈了屈膝說道:“皇貴妃過獎了。”
她的舞可是跳給陛下看的,誰管她喜不喜歡?哼,還真把她當成舞姬了。
想到這裡,又不甘心地看了看顯德帝,發現他竟然給蘇婉剝石榴也不願意看她跳舞,不免有些泄氣和委屈。
正想要下臺,卻聽蘇婉說道:“我可是一點都沒過獎,紀婕妤的舞的確是跳得很好,我剛纔都沒看夠,你再跳一次吧!”
“我……”紀婕妤想要拒絕,她跳一次就已經很累了,而且,她憑什麼要像個舞姬似地供人娛樂?
“怎麼?紀婕妤不願意嗎?”蘇婉笑着問道。
紀婕妤咬了咬嘴脣,她當然不願意,但面對皇貴妃,她只能默默忍下了這口氣,繼續跳了起來。
如此一連跳了三次,蘇婉才讓她停了下來。
宮裡的女人,基本不怎麼運動,就是去別處,也常常坐着軟轎,沒有多大體力,跳完三遍之後,已經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了,卻還是得下臺來謝恩,才能再次入座。
紀婕妤行禮之後,寧皇后看着她,嘆息着說道:“真是可憐見的,紀妹妹趕快坐下歇一歇。”
“謝皇后娘娘!”紀婕妤感激地說道。
寧皇后雖然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但是卻是話中帶刺。
蘇婉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會少塊肉。
倒是胡貴妃,被關了這麼長時間也沒什麼改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看不慣蘇婉的作爲,直接就說道:“皇貴妃想要看歌舞,直接讓教坊司的舞姬就可以了,何必折騰紀妹妹?”
就算她勾引了皇上又如何?這宮裡誰不是這麼過來的?
蘇婉看了胡貴妃一眼,說道:“胡貴妃這話從何說起?這可是紀婕妤主動要求獻舞的,本宮只是讓她多跳了兩次而已,怎麼就成了折騰她了?”
“皇貴妃難道沒有看到紀婕妤已經快要虛脫了嗎?”胡貴妃怒道。
“本宮哪知道她的體力如此之差,只跳了兩次三舞,就成了這副模樣。”蘇婉說道。
紀婕妤累是真的,但是累成這樣,也不太可能。
“這是朕的意思。”胡貴妃剛想跟蘇婉辯駁,就聽顯德帝突然出口說道,顯德帝冷冷看着胡貴妃,“難道朕也有錯?”
胡貴妃心裡不服,卻有不敢反駁,臉都憋紅了,只能說道:“臣妾不敢!”
“行了,天色晚了,都散了吧!”顯德帝說完這句話後,就攜着蘇婉一起離開了。
“恭送陛下!”衆人皆起身行禮,看着陛下和皇貴妃上了轎輿,一行人漸漸遠去,衆人才收回了目光。
周德妃冷哼一聲對寧皇后道:“臣妾真是爲姐姐不值,姐姐纔是正宮娘娘,陛下卻只顧着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正宮呢!”
周德妃抄經抄了一個月,心裡的怨氣幾乎凝成了實質,顯德帝一走,她就忍不住口出怨言。
寧皇后卻好似並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陛下寵愛她,本宮又有什麼辦法?”
一時的寵愛算不得什麼,笑到最後的纔是勝利者,冊立二皇子爲太子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其他的事情,她都不在意了。
淑妃也忍不住開口道:“難道皇后娘娘就這麼忍了她?再這樣繼續下去,您顏面何存?以後誰還會將您的這個皇后放在眼裡?”
這話算是戳中了寧皇后的軟肋,這些她都知道,她當然也害怕失去自己的地位,可她現在只能盡力忽略這件事,因爲,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分得出輕重。
寧皇后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天色晚了,本宮先回宮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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