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巧玲氣得七竅生煙,心裡感到委屈至極,從小打到,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侮辱。
“喲,不服氣是嗎?若是不服,你也讓你男人給你掙個誥命噹噹啊,到時候奴婢一定對你客客氣氣的。現在,你馬上老老實實地給夫人行禮,好好說話,別讓我聽到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個婆子瞪眼說道。
方巧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不甘心地據理力爭道:“我現在早就不是奴籍了,你們夫人身上並沒有誥命,也就是說,她跟我一樣是白身,我憑什麼要向她行禮?”
“好一個理直氣壯的白眼狼!這種無恥的論調,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其中一個婆子簡直快被她氣笑了,“可惜,你說的那些都是老黃曆了,我們太太前幾天就已經正式成了一品誥命了,禮服雖然還未送來,但名分已定。何況,就算太太沒有誥命加身,就是看在她是你舊主的份上,你也不該這麼放肆!”
“什麼?!她竟然是一品……”方巧靈頓時有些懵了,不敢置信地看了蘇婉道:“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只是個……”
“我只是個什麼?”蘇婉打斷了她的話,冷冷說道。
她真得是非常厭惡方巧靈,若非看在方伯的份上,她早讓人將她扔出去了。她真得沒想到,方巧靈竟然會是這種人。
要知道,在蘇婉兒的記憶中,方巧靈跟她不是姐妹勝似姐妹,她的記憶中全是她的好。現在看來,前身的記憶也並不可信。要知道人的記憶,可是會受到所謂的主觀影響的,她需要親眼去看,去認知,去分辨纔是,而不是將前身的記憶和感情全盤接收。
“方巧靈,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雖然你名義上是我的丫頭,但我們蘇家從未虧待過你,我甚至還把你當成親姐姐一般。儘管家中艱難,但母親在你出閣時,卻依舊爲你準備了一副不菲的嫁妝。這些事難道你都忘了?你自己忘恩負義也就罷了,竟然還還攛掇着方伯和方嬸背棄蘇家c,你可真是好得很。”
方巧靈雖然自私自利,心高氣傲,但也絕非心腸壞透之人,也有羞恥心和愧疚心,只不過,平時這些羞恥心也只是偶爾纔會冒出來罷了,很快就會被她用各種藉口壓了下去。
而蘇婉的這番話,卻彷彿一記凌厲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臉上,讓她的臉火燒火燎的,更是無情地戳穿了她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讓她的自私無恥的本性徹底暴露在了衆人面前。
這一刻,她既感到羞憤不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有些惱火和不平,覺得蘇婉的話太刺人了,她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這麼不堪。可她想要反駁蘇婉時,卻根本無從張口。
蘇婉說完之後,就不再看她,轉頭對已經徹底呆住的方伯說道:“方伯,雖然我很感激你跟方嬸對我們蘇家的不離不棄,就算蘇家家境再艱難,你們也沒有離開,你們這份恩情,我永遠記在心裡。但我們卻也不願意做那種不識時務的惡人,叫你們留下來跟着我們一起吃苦。既然方巧靈來接你們了,那你們就同她一起回去吧!我們家小門效的,可用不起這位方太太的父母做下人。”
說到這裡,蘇婉瞥了一眼,臉色漲紅,緊咬下脣,用憤恨地眼神瞪視她的方巧玲,繼續道:“再說,你們若是繼續留下來,我怕有人會天天詛咒我們死呢!我們家一羣老弱婦孺,可禁不起這等折騰!”
“小姐,求您千萬可別趕我們走啊!”方伯“噗通”一下子跪了下來,一臉惶恐地哀求道:“那不過是巧靈一時糊塗,才說了那種混賬話,老奴可從來都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早在被老爺救了的那一天,老奴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服侍蘇家一輩子了,就算死也要死在蘇家,求小姐不要趕我們離開……”
“爹!”方巧靈聽了這話,立即抗議地喊了一聲。
“你閉嘴!”跪伏在地上的方伯,忽然直起身來,用充血的眸子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你若是再說這種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方伯從小就疼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從沒對她說過重話,但這番話,卻並非隨便說說,而是認真的。
瞭解父親性子的方巧靈自然也看得出來,所以心裡儘管再不滿,也不敢再說,只能獨自生悶氣。
“小姐,我們夫妻二人雖然都老了,但手腳還算利索,至少還能支撐幾年的。老奴可以不要月錢,只要給我們夫妻倆一頓飯吃就足夠了。如果小姐還是不同意的話,那老奴就直接撞死在這裡,也絕不踏出蘇家一步。”方伯老淚縱橫地說道。
蘇婉聽得也是心酸不已,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她之前聽到方巧靈那番話,卻是極爲憤怒的,甚至還遷怒了方伯,但遷怒之後,卻也有一絲理解。所以,她纔想順水推舟,放他們離開。
但是,現在看到這位老人,用這麼決絕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決心,她又如何不動容呢?她又怎麼忍心再敢他們走呢!之前的遷怒,更是全都化成了濃濃地愧疚和自責。
她走了過去,想要親手把他攙扶起來,但方伯卻固執地不肯起來,似乎蘇婉不答應他,他就永遠都不起來一般。
蘇婉只好無奈地說道:“方伯,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趕你們走了,你跟方嬸願意在蘇家留多久就留多久,甚至,以後我們蘇家還會給你們養老。別跪了,快起來吧!文哥兒現在還受着傷,正等着你的酒救命呢n況,文哥兒一向敬重你,你就是想離開,他恐怕也不同意,你就放心吧!”
一提起蘇文,方伯的神色先是欣慰,隨後立即變得擔憂起來,他沒有兒子,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就是把文哥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的,比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得都重。
所以,一聽這話,他立即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露出一抹焦急和愧疚之色,但是看了神色僵硬的女兒一眼,還是支支吾吾地道:“小姐,巧靈他……”
蘇婉擡手製止了她,說道:“看在方伯和方嬸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方巧靈之前的所作所爲,但這不表示我就原諒了她。從此以後,方巧靈不可再踏入蘇家一步,更別說是我們蘇家的人。當然,她依舊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想要什麼時候見她都可以,只要地點不是在蘇宅。”
方伯聞言,心裡微微一嘆,卻沒什麼不滿,相反還很感激,說道:“老奴多謝小姐高擡貴手。”
他知道小姐這麼做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畢竟,小姐沒有限制他們見女兒,也沒讓他們斷絕關係,只是她以後不能來蘇宅了而已,何況,方巧靈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回不回來也沒什麼要緊。
方巧靈聽到這話,頓時惱羞成怒,心底僅存的一絲愧疚也全部消失。
雖然蘇宅很破,但這裡卻在權貴雲集的西城,是身份的象徵,能來一次就了不得了。每次她要回孃家,家裡的婆婆妯娌們就都羨慕的很,恨不得跟她一起回來。回去之後,她們對她的態度就會更好一些。這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若是這麼被趕出去了,她回去之後可定會被嘲笑死的,所以,此事她絕對不能答應。
於是她憤怒地說道:“蘇婉兒,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裡是我孃家,你憑什麼攆我?”
“憑這裡是蘇宅,我自然有權做主。莫非連這點你都不清楚?”蘇婉已經懶得聽她說話了,直接吩咐道:“來人,將這位方太太請出去!以後不要讓她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蘇婉兒你敢!我要見太太,我不信太太也要趕我走!我……”話未說完,她就被那兩個粗使婆子給捂住了嘴拖了出去,她們對這種活計,可是輕車熟路的很。
方伯卻彷彿沒有聽到女兒的哀嚎一般,神色很平靜,跟着蘇婉一起往東廂房走去。
不是不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感到丟臉和憤怒。自己女兒做出這種事來,他也感到老臉無光,覺得自己沒教育好女兒,愧對蘇家對他們的恩情和信任,如今讓她受點教訓清醒一下也好,這樣,他心裡的愧疚也會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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