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侯太夫人和霍淵聞言,不由大吃一驚,尤其是昌武侯太夫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氣,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小蘇氏不見了?”
朱明祥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好像生怕她不相信似的,用力點了點頭,神色簡直如喪考妣,“太夫人,小蘇氏她……她的確不見了。”
昌武侯太夫人聽完,眼前一陣陣發黑,一旁的丫頭立即上前替她撫了撫胸口,她擡手製止了丫鬟,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只牢牢地盯着朱明祥,咬牙質問道:“她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難道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你們這麼多人,怎麼連她區區一個弱女子都看不住?”
朱明祥心裡也是有苦難言,他心裡也迷糊着呢,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他自從接到侯府傳來的命令之後,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早已經叮囑妻子馬氏看緊蘇婉了,在傳昌武侯夫人的死訊後,就不會再讓蘇婉踏出大門一步。
蘇婉也很配合,從來都沒有爲難過他們。
誰知道之前還好好的,今天早上起來之後,他們卻忽然發現,蘇婉連同她的幾個丫鬟,全都消失不見了,甚至連她們帶來的衣物首飾等等也都沒了。若非院子裡還有她們生存的痕跡,他幾乎認爲,她們從來都沒有在這裡住過了。
朱明祥將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太夫人聽完之後,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水來,神色十分可怕,怒不可遏地說道:“我早該知道小蘇氏不會乖乖聽話,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對她她手下留情。只怪我當初心軟,又以爲她真得改過自新了,才留下了這個孽障。她自己蠢笨不要緊,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我們侯府?咳咳咳……”
以爲太過激動和憤怒,太夫人被氣得咳了好幾聲,臉色都漲紅了,一邊說,還一邊伸出手來捶着自己的胸口。
太夫人原本一直以爲萬事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根本不認爲蘇婉能翻出什麼浪花來,只能任她搓扁揉捏。
最重要的是,她從沒想過蘇婉會離開,因爲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要知道,蘇婉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連戶籍也已經削除了,若是沒有戶籍,她在廄可是沒有辦法立足的,廄的人口普查力度,比任何地方都要嚴,都要勤,若是沒有戶籍,還說不出自己的來歷,就等着被官府當成可疑之人抓起來了吧!
小蘇氏被抓不要緊,死了也不要緊,怕是怕,小蘇氏亂說一氣,將他們昌武侯府拉下水。到時候,他們昌武侯府豈不是要成了整個廄的笑柄?就算將這件事壓下去,昌武侯府的名聲怕是也臭了。
她還打算要給昌武侯找一個出身高貴,性格溫順大方的妻子呢,若是傳出了此事,以後還有誰敢把女兒嫁到他們家來?就連昌武侯的幾個兒子,將來張長大以後想娶到合心意的妻子怕是也困難了。
想到這裡,昌武侯太夫人簡直對蘇婉恨之入骨。
跟昌武侯太夫人惱怒,憤恨的反應不同,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霍淵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這件事,而等他回過神來之後,心裡頓時被各種情緒包圍——
震驚、憤怒、不解、傷心,一股又一股的疼痛從胸腔中傳來,並不是特別刺激的疼,而是好像有人在拿着很鈍很鈍的刀子,在慢慢割他的心臟一般,這一刻,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甚至連太夫人跟朱明祥的對話都沒有聽進去。
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環繞——
她走了,她離開了他了。
她的行爲,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她對他徹底失望,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最後一次去找蘇婉的情景。
那時,他就覺得蘇婉的反應有些不對,實在太過於平靜了。
她是那麼倔強的一個人,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向他妥協?
就算她一直低眉順目,好像柔順無比的樣子,但那也只是她的表象而已,若是有些事情超越了她心裡的底線,她就會奮起反擊,即便兩敗俱傷,甚至是失去性命,也不會再繼續妥協。
他早該知道的,她那樣表面柔順,內心卻十分倔強,甚至有些霸道的人,怎麼肯屈於人下?
他爲什麼會鬼迷心竅,覺得蘇婉一定會答應以妾室的身份回府?
他爲什麼那麼篤定,蘇婉不敢離開他?
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嗎?爲什麼他當初已經發現不對,卻沒有去深究?
是了,因爲太夫人日日在他耳邊唸叨,說小蘇氏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她不敢離開他,更不敢離開昌武侯府的庇護,所以,無論他做了什麼決定,她也只能受着,絕對不敢違逆。
漸漸的,他便漸漸忘記了蘇婉的特殊之處,將他當成了一般女子看待,再加上母親一直說小蘇氏的不足之處,說她不適合做主母,又從侯府的未來和利益上分析了一遍,如今的侯府多麼需要一個能幹的主母,小蘇氏是多麼的不合格,又許諾他還可以以妾室的身份接小蘇氏回來。
或許是太久沒見蘇婉了,兩人的感情漸漸冷卻下來,又或許他也感受到了侯府沒有主母的不便之處,他的態度,便由一開始的強硬,變得漸漸軟化下來。
所以,發生了匪徒襲擊蘇婉的事情後,他沒有過多堅持,就同意了太夫人的提議,甚至還給蘇婉安排了那麼一個屈辱的身份。
若是以蘇婉以前的性子,怕是寧死也不肯同意,可是這次,她卻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想起當時蘇婉的表情,那分明是早已心灰意冷,不屑跟他爭辯了。
可笑他當初還以爲蘇婉已經默認了,甚至心裡還覺得太夫人說的話是對的,就算察覺到蘇婉態度不對,也沒有深究,以至於一錯再錯,終於逼走了她。
昌武侯太夫人發完火之後,情緒平靜了一些,立即對霍淵道:“侯爺,小蘇氏沒有戶籍,更沒有路引,根本離不開廄,何況,她們幾個弱女子,就是跑也跑不到哪裡去,還是趕快將人找回來是正經,免得她破罐子破摔,敗壞我們侯府的名聲。”
不等霍淵回答,她又說道:“這個小蘇氏果然是個蠢的,若是她肯以妾室的身份回府,雖然沒有了以前的正室地位,但到底性命無憂,甚至還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可是如今她卻不識好歹跑了,無論如何,以後我們侯府都不能再要她了……”
昌武侯太夫人的話未說完,霍淵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直接向外走去。
昌武侯太夫人見霍淵說也不說一聲,就往外走,頓時滿臉驚愕,見霍淵想要離開,心裡立即升起一絲邪火,怒聲質問道:“站住!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霍淵停住了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太夫人,冷冷道:“我去找她!”
說完,也不多做解釋,轉身就走了。
昌武侯太夫人被他的態度弄得驚愣了一下,直到霍淵走遠了,她才怔怔地說道:“好呀,你這是在怪我嗎?我可是你的老孃,你竟然爲了區區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怪我,你這是……咳咳咳……”
話未說完,昌武侯太夫人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似乎要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一般,一旁侍立的丫頭立即上前服侍,好容易,她才緩過勁來,忍不住哭道:“小蘇氏消失了,他這是在怪我呢!我生他養他,他竟然爲了那個女人怪我!我真是白養活了他了……”
一邊說,一邊捶着自己的胸口哭。
只有最在乎的人,纔可以傷到自己,昌武侯太夫人何嘗不是如此?
兒子爲了一個女人責怪她,這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可承受之痛。
但她到底還是不忍心責怪自己的兒子,她只會怪蘇婉會魅惑人心,勾走了她兒子的心,她纔是罪魁禍首,便將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蘇婉身上。
她不但沒有絲毫後悔之意,反而對蘇婉越發恨了一層,暗下決心,等找到了蘇婉,一定早早處置了她,絕對不能再留下她了。
不說太夫人如何傷心難過,霍淵離開侯府之後,騎馬直接就去了西郊的莊子。
他心裡還存在一絲僥倖,蘇婉並沒有走,她只是在跟他開玩笑而已。
她怎麼能走呢?
她既沒有銀子傍身,又沒有身份戶籍,就算離開了侯府,又如何生存下去?
如果她當初不同意,爲什麼不告訴他,爲什麼不跟他鬧,或許,他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如果能她沒有走,如果她還肯原諒他,雖然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他一定會加倍補償她,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如果她不樂意屈於人下,那他以後就再也不娶正妻了。
懷着這樣的想法,霍淵騎馬一路奔馳來到了莊子。
他就像是瘋了似的,將莊子裡裡外外全都找了一遍,尤其是蘇婉居住的臥室、起居室,書房都來來回回翻找了好幾遍,最後,卻一無所獲,這時,他才終於接受了現實,相信蘇婉是真得離開他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裡頓時空了一大塊,除非蘇婉回到他身邊,或許他的心纔會重新充實起來。
所幸,蘇婉不是徹底離開了他,他還是有希望挽回她的。
想到這裡,霍淵才勉強打起了精神,立即回府派人滿城搜索蘇婉,便是被人察覺,他也顧不得了。
而在昌武侯府在大張旗鼓地找人的時候,蘇婉已經帶着丫鬟,住進了靈璧侯府。
沒有立即住進鑼鍋巷的宅子,是因爲她作爲靈璧侯夫人的外甥女,必須要先拜見自己的姨母,若是被人發現,她沒先來拜訪姨母,就去了自己的宅子,以後靈璧侯夫人知道了,怕是心中會對她產生芥蒂。
而且,這個宅子的來歷,她目前也不好解釋,只能現在靈璧侯府住下,找機會再回去。
爲了符合目前的身份,蘇婉只帶了兩個丫鬟。
因爲綠芙和青綾,到底都跟她出去交際過,難保不會有人認出她們,爲了避免麻煩,蘇婉就只帶了山茶和菡萏。
帶她們兩人,一是因爲山茶武力高超,經過匪徒襲擊一事之後,變得越發厲害了,比起青綾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還一身蠻力。而菡萏,則是綠芙培養出來的接班人,得了她六七分真傳,而且,針線活也好,十分妥協,有她們兩人在蘇婉身邊,綠芙她們也放心。
除此之外,青綾還告訴了蘇婉,潛伏在靈璧侯府中的東廠女番子的暗號,若是蘇婉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可以尋找她。
綠芙和青綾,以及茉莉海棠四人,則是先去了昭回靖恭坊鑼鍋巷的宅子。
此時,這座宅子,已經是在蘇婉的名下了,早已經打理地十分乾淨,而且,傢俱俱全,甚至還有一房下人看守宅院,綠芙她們只要稍稍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了,若是缺了什麼東西,還可以去附近採買,十分方便。
蘇婉當初離開莊子之後,跟山茶、菡萏一起換了衣服釵環,坐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進了城。而綠芙她們則比她們晚一步去廄。
進城的時候,蘇婉他們果然受到了盤查,不過,她戶籍路引齊全,很快就放行了,不過蘇婉並沒有去內城,而是在正陽門大街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這裡離養生食坊倒是不遠,但蘇婉並不算去看。
如今,她的身份已經改變,自然不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讓人起疑。
蘇婉使了些錢,讓客棧的夥計幫自己找人去了一趟靈璧侯府,當然,還有自己的一封親筆信。如果靈璧侯夫人真得在意這個唯一的外甥女,收到信件,一定會立即派人來接她的。
蘇婉特意模仿過那位蘇姑娘的筆跡,那位蘇姑娘寫的是小楷,而且她的字也僅僅只是能看而已,並沒有太多火候。蘇婉以前曾經練習小楷很長一段時間,倒是不難模仿,只要注意一下她字體的特點,就可以了。
而且,就算她以後寫的字體更好一些,應該也不會有人懷疑,畢竟,書法經常練習的話,總是會進步的。
靈璧侯府的人來的很快,不過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來人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看她的穿戴很是體面,想必是靈璧侯夫人非常信任之人。
她一見到蘇婉,就露出一臉毫不掩飾的驚豔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未語人先笑,雖然已經大概確定蘇婉的身份了,但還問道:“請問可是河南歸德府來的蘇姑娘?”
蘇婉代替的那位蘇姑娘,如今既守着父母的孝,還守着望門寡,身上的衣服自然不會太鮮亮,再加上現在已經進入了八月,天也漸漸涼了,身上穿着月白交領長襖,米白色在褶子裙,頭上插着一支銀簪,兩朵淡紫絹花,耳朵上帶着一對珍珠耳釘,左手帶着一個銀鐲子,但即便衣着樸素,卻難掩絕麗姿容。
“正是。”蘇婉站起身來迎接,聞言含笑點頭,問道:“媽媽可是靈璧侯府的人?”
靈璧侯府來的這位媽媽,顯然沒有料到,夫人的這位外甥女竟又如此美貌,而且看起來亦是落落大方,雖然衣着樸素,但並沒有她以爲的那股子小家子氣,心中的輕視頓時去了幾分,待確定蘇婉的身份之後,態度越發親近起來。
這位媽媽姓丁,向蘇婉行過禮之後,立即熱切地說道:“表姑娘,您可是總算是來了。您再不來,我家太太怕是立即要派人去找您了。表姑娘您來信之後,太太是日夜盼,夜也盼,甚至每過幾天,就會派人到城門外瞧瞧,可巧,今日太太正打算派人去城外看看呢,巧就接到了您的新信,太太高興得不得了,立即派了我來接姑娘。”
“讓姨母如此擔心,是我的不是。”蘇婉一臉的愧疚,道了一番自己的不是,隨後又關心地問道:“不知姨母身體可好?”
丁媽媽笑道:“太太身體還算不錯,只是一直以來心結難解,才總是身體不好。但是自從得到表姑孃的消息之後,太太就再也沒得過病,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飯量也比以前大了,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若是見到了表姑娘,太太不知會怎麼高興呢!表姑娘,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回府吧!別讓太太等急了。”
蘇婉自然不會拒絕,便帶着丫頭一起上了靈璧侯府的馬車。
進了內城,不過小半個時辰,馬車就停了下來。
蘇婉隨着丁媽媽進了侯府。
丁媽媽一直在注意蘇婉的表情,發現她只是因爲好奇,稍稍打量了一番之外,也沒有表現出那種羨慕驚歎之色,就連她的兩個丫鬟也都老老實實地低頭垂目。這讓丁媽媽越發感到驚奇了,同時心中對蘇婉的印象也是一升再升,心中的輕視幾乎沒剩下幾分。
心裡還想着,果然不愧是太太的外甥女,到底不是一般的破落戶可比。
蘇婉隨着她過了向南大廳,內儀廳,這才進了正院。
此時,早已經有人將蘇婉來到的消息,通知了靈璧侯夫人。
靈璧侯夫人早就坐不住了,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早早出了屋門,被丫鬟婆子簇擁着,站在門外臺階上等候蘇婉,見到蘇婉之後,還未言語,眼圈已經紅了。
蘇婉即便心裡對靈璧侯夫人感到有些心虛和愧疚,但她既然打定主意要用這個身份,就不會允許自己露出破綻,若是靈璧侯夫人對她好,她自然也會投桃報李,真心以待。
見到靈璧侯夫人,急忙上前拜見。
此時,早已經有丫鬟,在她面前放了錦墊,蘇婉跪下向靈璧侯夫人磕了頭,尚未起身,就聽靈璧侯急切地說道:“婉兒,快過來讓姨母瞧瞧!”
蘇婉被丫鬟們攙扶着站起身來,連忙才走了過去。
剛走過去之後,就被靈璧侯夫人一把拉住。
她細細地打量了蘇婉一番,好像在透過她懷念某個人,又或者在她臉上尋找自己妹妹的痕跡,最後,才又愛憐地摸了摸蘇婉的肩和背,激動喜歡之情溢於言表。
蘇婉被靈璧侯夫人仔細打量的時候,心裡十分緊張,生怕她看出什麼破綻,但她到底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但卻沒有擡頭跟她對視,好似害羞一般,微微紅着臉低着頭,藉此躲避着她的視線。
所幸,靈璧侯夫人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反而看起來對她十分滿意,拉着蘇婉的手道:“婉姐兒,外面風大,咱們進去說話。”
蘇婉柔順地點了點頭,跟着靈璧侯夫人進屋去了。
靈璧侯夫人帶着蘇婉去了後面的花廳,拉着蘇婉一起在羅漢榻上坐了,此時,屋子裡已經擠滿了人,丫頭婆子,還有幾個年輕姑娘,以及三個貴婦打扮的年輕夫人。
這些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蘇婉,神色各異,但大多數對蘇婉都沒有敵意,但是好意也不會太多。
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蘇婉就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只是這個窮親戚身份不同,是太太的親外甥女而已。但再怎麼說,蘇婉的出身低微是事實,只憑這一點,就已經很讓她們看不上眼了。
對於不跟自己同一個階層的人,她們想必也很難一下子產生好感。
不過,蘇婉的容貌和不卑不亢的氣度,還是讓她們對蘇婉的印象好了一些,至少不那麼輕視和排斥了。
靈璧侯夫人看起來不到四十多歲的模樣,但是頭上的青絲卻白了一小半,身形也略顯枯瘦,即便如此,仍可以看得出來她年輕時的美貌,她這麼個模樣,想必她的妹妹也差不了多少。
也怪不得這些人即便覺得蘇婉容貌不同凡俗,也沒有懷疑,想必也是因爲這個緣由了。
果然,就聽靈璧侯夫人輕聲嘆道:“婉兒姐長得可真好,比你母親年輕時都好看,我一見到你,差點都不敢認了。”
但是,一想到蘇婉年紀輕輕就守瞭望門寡,靈璧侯夫人臉上又露出凌厲之色來,說道:“你也不必守什麼望門寡,我的外甥女可不是誰都能欺凌的。等你除服之後,我在京裡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憑你這副容貌,還有我們靈璧侯府的權勢,還怕找不到好人家。”
靈璧侯夫人暗下決心,一定要給蘇婉找們好親事,再給她一副豐厚的嫁妝,讓她和和美美的過一生。
“姨母……”蘇婉聞言哭笑不得,正要拒絕,卻聽靈璧侯夫人說道,“來,婉兒,我給你介紹一下,你這幾位嫂嫂和兩位妹妹。”
靈璧侯夫人指着爲首的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婦人,說道:“這位是你餘大嫂子,如今正是她在管家,你若是以後缺了什麼,儘管找她便是。”
“大嫂子。”蘇婉知道這位餘氏,便是靈璧侯世子夫人了,連忙起來,跟她見禮。
“妹妹好。”靈璧侯世子夫人餘氏的神色似乎有些複雜,笑得好似不那麼自然,但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熱切地說道:“妹妹若是少了什麼,或者缺了什麼,儘管找我,若是有下人爲難妹妹,也別自己悶着,都告訴我,我爲妹妹出氣。”
蘇婉忙含笑謝過了。
靈璧侯夫人見兩人認識過了,又指着另一位長相略顯冷豔的女子說道:“這位是你秦二嫂子。”
蘇婉又跟她相互見了禮。
秦氏似乎不擅長交際,只淡淡地跟蘇婉說了一句便罷了。
最後,靈璧侯夫人才指着年紀最小的一位新媳婦說道:“這是你三……弟妹。”想了想蘇婉的年齡,比她的那位庶子大了半歲,便及時改了口。
兩人又見了禮。
這位三弟妹姓武,但卻長得嬌嬌柔柔的,一雙眸子霧濛濛的,似乎總是噙着淚,好似有人欺負她一般,蘇婉不太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但想到自己以後跟她也沒什麼瓜葛,便也沒有在意。
接着,蘇婉又見過了靈璧侯的兩位庶女,四姑娘湯慧玉,和五姑娘湯靈玉,還有幾位姑娘,不過已經出嫁了。
四姑娘湯慧玉十五歲左右,看起來極爲沉靜,能取名一個“慧”字,想必足夠聰明。
而五姑娘湯靈玉,十四歲,則是看起來有些古靈精怪,容貌也精緻猩,兩人各有特色。
相互廝見過之後,那位嬌嬌柔柔的武氏,看了蘇婉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表姐看起來有些面善,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
蘇婉聞言,臉上的笑容一頓,也暗暗打量了她一眼,發現自己並沒有見過她,但是她早就曾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也並不慌張,微微搖頭道:“應該沒有,這是我第一次來廄,表弟妹莫不是以前去過歸德府?”
武氏搖頭說道:“我從不曾出過廄,更沒有去過歸德府了。不過,表姐長得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頓了頓,她又皺眉說道:“也不能說認識,只是偶爾見過她一次。”
蘇婉回想了一番,確定自己不曾見過她,不過,也有可能是前身曾經見過她。
蘇婉正要說話,卻聽靈璧侯世子夫人餘氏說道:“三弟妹可別說謊,表妹長得如此出色,其實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武氏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大嫂,在我真得見過,就是那位昌武侯夫人。”
昌武侯夫人的大名,衆人自然都聽過,畢竟,這位昌武侯夫人剛剛下葬,靈璧侯府也派人去弔唁了。只是,如今,武氏提起一個死人的名字,實在讓人感到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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