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微涼的手掌,緊緊貼在他滾熱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胸腔裡強有力的跳動,蘇婉覺得,他身上的熱度似乎順着她的手心,一直傳到了她的心裡,讓她的心也跟着熱了起來。
蘇婉擡着頭看着顯德帝,他的容貌,任誰見了,恐怕都要暗讚一聲俊美,五官分明有棱角,鼻樑高挺,嘴脣性感,眼睛細長而幽深,不笑的時候,極具威儀,令人不敢直視。但他若是一笑,那雙彷彿洞悉人心的眼睛裡,頓時就桃花滿溢,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溫柔多情,風流倜儻起來。
但此刻,他卻沒有笑,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裡,卻依舊盛滿幾乎醉死人的溫柔,宛如大海一樣,包容着她,安撫着她,撫平了她心中的忐忑和不安,讓她忍不住對他心動,讓她心安,也讓她終於對他產生了一絲安全感。
蘇婉怔怔地看了顯德帝良久,直到看到顯德帝臉上浮現幾絲笑意,打趣地看着她,她纔回過神來,臉上又爬上幾分熱度,她有些窘迫地想要移開目光,但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直視着顯德帝,對他說道:“陛下對我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我也相信陛下不會騙我,只希望陛下也能長長久久地記着這份心情纔好。”
顯德帝收斂了笑意,認真地點頭說道:“好,朕一定會長長久久地記得的。”
蘇婉聽了這話,忍不住微微動容,臉上露出一絲淺淺地微笑。
其實,她也知道男人的承諾是靠不住的,但是,就跟其他女人一樣,她還是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聽他承若,這會讓她感到安心。
一直以來,都是顯德帝在主動,甚至付出,她雖然答應跟他在一起,但卻一直對此報以消極的態度,從不肯交付自己的真心,因爲她不相信,他會一直對自己好。她要保證自己將來不受傷害,即便顯德帝不寵愛她了,她也能毫不在意地輕鬆抽身,雲淡風輕。
可是,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就算她在自己的心外面加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保護層,她卻還是被他觸動了心房,讓她無法再無動於衷,她決定要主動迴應他的感情。
就算她知道,她這樣做,將來的處境可能會很危險,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只憑顯德帝對自己做的這些事情,無論將來是什麼結果,她覺得都已經值得了。
她不能一直像個膽小鬼一樣,畏畏縮縮地不敢邁出第一步。
她決定不再壓抑自己,順心而爲。
蘇婉的態度的轉變,顯德帝亦是能夠感覺得到,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雖然兩人都沒有在說什麼,但是此刻,他們的心意卻是相通的。
還是蘇婉聽到外面的動靜,大概是邱媽媽來看他們起了沒有,蘇婉這纔回過神來,說道:“陛下,外面的天色也亮了,咱們該起了。”
“好,就聽婉兒的。”顯德帝伸手摸了摸蘇婉的臉頰笑道。
蘇婉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就讓人進來伺候。
邱媽媽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即讓早就在外等候的丫頭進去服侍了。
因爲顯德帝經常來這裡的緣故,所以,蘇婉這裡,也有不少他的常服、便服,還有各種日常用品,倒是不用擔心沒有衣服換洗。
顯德帝這次沒有穿龍袍,只是穿了一件黃色嵌青紋提花蟒緞棉袍,同色腰帶,用一隻白玉簪束髮,而蘇婉只是穿蜜合色棉襖,蔥黃綾棉裙,髮髻上帶着幾個簡單的釵環,俱都是家常衣服而已。
兩人一起用過了早飯,蘇婉想起山茶的傷勢,便向邱媽媽問了問山茶和白菊的情況,又問受傷的家丁可都送回來了。
邱媽媽一一回答了,說已經請了大夫給山茶和白菊看病了,山茶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白菊只是受了驚嚇,歇兩天就好,而那些家丁,現在已經接回來了,沒有大礙了。
蘇婉點了點頭,說讓他們好好靜養便是。又讓邱媽媽給受傷的人家裡各送二十兩銀子雅壓驚,無論如何,他們在匪徒衝過來的時候,都沒有退縮,只憑這一點,她就不會吝嗇賞賜。
之後,邱媽媽便退下了。
蘇婉處理事情的事情,顯德帝沒有插話,等邱媽媽離開之後,顯德帝才皺了皺眉頭說道:“朕原本以爲,這些人足以保護你的安危,畢竟,這裡靠近皇城,那些賊子應該不會這麼大膽。沒想到,竟然因此讓你受了傷,說到底,還是朕疏忽了。”
想起昨天,蘇婉被挾持,顯德帝的心情就有些陰鬱和自責。
蘇婉聞言,連忙勸道:“陛下可千萬別這樣說,您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而且,陛下也是人,不是神,又有那麼多政事要處理,有什麼想不到的地方也很正常。何況,這次,本就是我出門逛街引起的,要怪也得怪我纔是。”
顯德帝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將蘇婉拉到自己腿上坐着,順勢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這怎麼能怪你,要怪也得怪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
顯德帝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微冷,但很快即恢復了正常,說道:“朕這次回宮之後,會再送二十個人來,他們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高手,有他們保護,你以後就不會遇到像昨天這種情況了。”
蘇婉聽了,有些猶豫地道:“陛下,這樣的高手派給我,豈不是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保護你怎麼會是大材小用?對朕來說,你可是非常重要的,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顯德帝先說了一句,隨後解釋道:“放心,這些人都是沒有什麼家室拖累的,到時候,讓他們住在外院也就是了。你府上的人少,增加點人手也住得開,。”
聽到顯德帝這樣說,蘇婉也就不再反對了。
兩人雖然已經算是互通了心意,但是,他們的相處模式,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心情已然不同。
顯德帝在處理摺子,這是宮裡緊急送出來的,需要他親自批閱的,耽誤不得,而蘇婉則是再一旁安靜地看書。
兩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即便是什麼也不說,只要看到對方在自己的視線裡,心裡也覺得十分滿足,若是累了,就一起出去散散步,賞賞景。
時間好像還沒有感覺到流逝,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蘇婉原本以爲,這一天會沒有人打擾他們,哪知道,將近中午的時候,宮裡卻突然來人了。
此時,蘇婉跟顯德帝剛回到福瑞堂,正打算用午飯,聽到宮裡來人,兩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顯德帝更是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冷聲道:“讓他滾,朕不是說過,今天不準有人打擾嗎?”
傳話的小太監立即跪下來說道:“回陛下,不是奴婢抗旨不遵,而是翊坤宮的人說……說大皇子從馬上摔下來了……”
翊坤宮,便是胡貴妃的住所。
“什麼?”顯德帝聽到這話,也不由楞了一下,隨後便立即問道:“那大皇子如何了?”
那小太監戰戰兢兢地道:“回陛下,奴婢不清楚,不過,翊坤宮的人就在外面。”
“讓他進來!”顯德帝立即說道。
胡貴妃宮裡來的人,大概四十多歲,姓吳,也算是翊坤宮的總管太監了,他一臉的焦急與悲痛之色,見到顯德帝立即就跪了下來,涕淚橫流地大哭:“陛下,救救大皇子吧,大皇子他……”
“住口!”顯德帝冷冷打斷了他的哭訴,黝黑的眸子,似乎越發深沉了,但是仔細看的話,也能看出他眼中的一絲緊張。
那位吳太監的哭喊聲,彷彿一下子被掐住了,頓時就停了下來,而且因爲停得太急,想要咳嗽,卻不敢咳嗽,臉色漲的通紅。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顯德帝平靜地問道。
那吳太監緩過勁來之後,才這說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大皇子今天在練習馬術的時候,馬兒突然發狂,竟然從馬上摔了下來,至今還昏迷不醒,胡貴妃已經哭得死去活來了。連靜養的太后娘娘都驚動了。
“太醫怎麼說?”顯德帝說道。
“太醫說,大皇子的情況有些危險,若是醒過來,可能就沒事了,若是醒不過來,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了。”吳太監抽噎地說道。
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哭哭啼啼的,還顯得如此女氣,讓人看了直接起雞皮疙瘩。
但蘇婉和顯德帝,卻都沒有注意這些。
蘇婉看了眼顯德帝,雖然他說了要陪自己一整天,但蘇婉知道他心裡一定在擔心,再怎麼說,大皇子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她總不能這個時候還攔着她,便說道:“陛下,既然大皇子出了事,您還是趕快回宮吧!”
顯德帝神色緩和了一些,看向蘇婉,雖然意動,但還是說道:“朕已經答應你要留下來陪你了……”
蘇婉笑道:“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陛下什麼時候陪我不行?何必急於這一時?陛下就別再猶豫了。”
“那好吧!朕過兩天再來看你。”顯德帝略略思索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安慰了蘇婉一句,就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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