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太夫人開始審問一衆當事人時,蘇婉已經跟綠芙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發生了這種事,本來要去看看母親和弟弟的打算,也只能暫且擱置。
何況,蘇婉的身體也有些不舒服,雖然剛纔還不覺得,不過現在一放鬆下來,各種問題都來了。
蘇婉臉色蒼白,頭昏昏沉沉的,即便待在溫暖的馬車裡,依舊感到渾身發冷。即便不用爲自己把脈,蘇婉就知道,自己到底還是着涼並受了驚嚇。
見到蘇婉情況不太好,綠芙心裡也很着急,還在一旁出聲安慰道:“太太,您再稍稍忍耐一下,等回了府就好了,太夫人一定會讓人請太醫給太太醫治的,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婉很感激她的安慰,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心裡卻對此不抱希望。蘇婉兒進府一年,也不是沒有生過病,但侯府又有哪次爲她請過太醫?如果病情不重,就硬撐過去,撐不過去,也不過是隨便請個郎中罷了?
何況這次,她闖了這麼大的禍,他們責備自己尚且不及,又怎麼會給自己太醫?
所幸,她自己會些醫術,只是得勞煩綠芙專門跑一趟去抓藥了。
蘇婉回到昌武侯府時,宋太夫人正打算派人去錦鄉侯府,聽到蘇婉平安回來了,神色先是一鬆,隨即臉色又是一沉,冷聲吩咐道:“立即讓蘇氏來見我!”
她倒要看看,這蘇氏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怎麼無緣無故地就落水了?還引得錦鄉侯府如此人仰馬翻。而且,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救了她,有沒有失了名節?
若是被男子所救,他們也只能對不住她了。
他們昌武侯府,可要不起這種名節有虧,往侯府臉上抹黑的媳婦。
馬車停在侯府的二門處,蘇婉剛剛被綠芙扶着下了馬車,就見到了松鶴院的劉媽媽正寒着臉在門口等着,見到蘇婉,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見她穿的十分整齊,臉色好了一些,但還是皮笑肉不笑地對蘇婉道:“太太,老太太要見你,你跟我來吧!”
綠芙心裡正着急蘇婉的身體,聽到劉媽媽的話,立即說道:“劉媽媽,太太身體不適,恐怕要立即請太醫醫治纔是。而且若是讓太太此時去見老太太,若是過了病氣,豈不是我們太太的不是?”
劉媽媽見蘇婉臉色果然十分不好,面上就顯出一絲猶豫來,萬一老太太被過了病氣,誰也擔當不起,於是便說道:“既如此,那你就先送太太回望秋院,等我請示過老太太再說。”
卻也沒說要爲蘇婉請太醫的話,綠芙雖有些失望,但也有心理準備,只是心裡越發替太太感到不值。
一回到望秋院,綠芙立即跪下向蘇婉請罪,說自己自作主張,請蘇婉責罰。
蘇婉親自將她攙扶起來,說道:“你所做所言都是爲我好,我若是再因爲這點小事怪你,豈不是太不是人了?而且,我本來也是這個意思,現在由你替我說了,倒是顯得更合適了,也省了我很多事。”
綠芙這才站起身來,心裡卻越發維護蘇婉了。
綠芙扶着蘇婉坐到暖炕上,又將手爐放到她手中,正打算吩咐人去燒水,鋪牀,準備驅寒的湯水等,卻被蘇婉拉住了。
“綠芙,你先別忙,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綠芙見蘇婉說得鄭重,知道她要說的不是小事,便也沉下心來聽她說。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出去打量了一圈,若是有人圍在周圍,便指使她們去做事了,這纔回到蘇婉身旁,道:“太太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就是了。”
蘇婉輕聲道:“今天發生了這種事,太夫人必會問個一清二楚。若是讓她知道我是被男子所救,恐怕我也活不成了。”
“太太?”綠芙臉上露出一絲悲痛和無奈,心裡卻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但是,我不想死。”蘇婉斬釘截鐵地說道,她好不容易纔重新獲得一次性命,又怎麼甘心因爲這種事就香消玉殞?
“所以,我被人所救這件事,一定要瞞住。”蘇婉忍着頭痛和難受,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是太夫人讓你過去回話,你就說是我自己救了自己,你是在假山後面發現我的,並沒有外人看到。”
綠芙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蘇婉見狀,心神稍稍鬆了些,又道:“綠芙,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我的生死,便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綠芙此次沒有立即答應,沉吟了良久之後,才緩慢而又鄭重了點了點頭,道:“太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從此之後,我便只是太太的人,絕不會背叛太太。只是,太太,奴婢雖然不會泄露此事,可是傅大人還有……”
綠芙不敢輕易說出“皇上”兩個人,只能用手往上比劃了一下,臉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蘇婉倒不擔心這些,說道:“如果他們想要我死,只袖手旁觀也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再說,這天下間又有什麼人敢去詢問他們呢?”
而且,他們不但救了她,還顧忌她的名聲,沒有聲張。
蘇婉心裡有數,這恐怕是那位錦衣衛指揮使的功勞,皇上恐怕想不到這一點,就算是能想到,他應該也懶得去管。
想到這裡,蘇婉對那位傅黎指揮使的感激,又多了一層。
綠芙想了想,覺得蘇婉說的也對,便放下了心。
兩人剛談完話,松鶴院裡就來了消息,說太夫人要見綠芙。
綠芙對蘇婉點了點頭,這才隨着傳話的人離開。
綠芙走了之後,蘇婉原本一直在強撐着的身體,終於撐不住了,終究還是暈了過去,當晚,便發起了高燒,嚇得望秋院的丫頭婆子們,立即去通知了太夫人。
原主的身體素質本就比較弱,蘇婉來了之後雖然一直在鍛鍊,但畢竟時日還短,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今日先是受涼,接着又受到了驚嚇,豈能不病?
太夫人此時已經從綠芙口中得到了“實情”,雖然對她的話,還有些懷疑,但到底還是信了七八分,畢竟,綠芙是英國公府的人,她根本沒有必要維護蘇婉。
之所以懷疑綠芙,除了她本身多疑之外,也是不太相信蘇婉的好運,竟然能夠自救,這對於不會水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做到的。要麼就是連綠芙也不知道實情。
但無論如何,太夫人都不能對蘇婉的病置之不理,一是爲了不讓侯府落得一個虐待媳婦的惡名,二來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到底還是請了位郎中來給蘇婉治病。
可惜,蘇婉的病來勢洶洶,兩天過去,也沒有太大好轉,依舊昏迷不醒,高燒不退。沒辦法,昌武侯太夫人只好讓人拿着侯府的名帖去請了太醫,這才控制住了蘇婉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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