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29日,ChóngQìng國民政府委任了新的海委會市長,以及第十一戰區北寧鐵路線區護路司令。
路承周因爲策反了第三集團軍,得到了上峰的嘉獎。
日本宣佈投降後,路承周依然每天去警察局上班,並且,讓海沽警察局的人,依然擔負起保境安民、維護治安的職責。
至於路承周原來主要從事特務工作的手下,路承周則將他們集中起來開了個會。
張廣林、趙賓、李繼平、王斯廣、聞敬載、陳永義等十幾個人,提前到了會議室。
見路承周還沒來,趙賓走到張廣林面前,輕聲說:“林哥,主任是不是要給我們安排退路了?”
張廣林一愣,說:“退路?或許是吧,我倒是覺得,回家種田是個不錯的選擇。”
張廣林因爲三斤餃子,把自己賣給了路承周。
現在日本人都垮臺了,想必路承周也很快會跟其他人一樣,要麼離開海沽,要麼被當作漢奸抓起來。
張廣林甚至覺得,這可能是路承周擔任主官的最後一次會議。
當然,不管路承周最終如何,他都會選擇跟隨。
張廣林自從進入憲兵分隊後,也過上了優越的生活,再也不會爲吃頓餃子而擔憂。
旁邊的李繼平長長的嘆了口氣,苦笑着說:“我們這些人,恐怕想回家種田都不行。”
自從苗光遠死後,他就成了華北工作團的情報處長。
趙賓是華北工作團的行動隊長,華北工作團可以說還在路承周的掌控下。
路承周是海沽最大的特務頭子,日本投降後,路承週一定會被鎮壓。
他們這些路承周的手下,再想像現在過着悠閒自在的生活,恐怕是不可能了。
能留條命,保持自由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陳永義突然冷笑一聲,“你們還想回家種田?不槍斃你們,就很不錯了。”
自從路承周擔任警局長後,對他也很重視。
只是,陳永義對路承周還是有點意見的,他不知道路承周還特意通知自己來開會幹什麼?
路承周是真正的日本漢奸,他可不是。
張廣林看了陳永義一眼,他知道陳永義跟路承周關係很好,兩人也是警察教練所的同學。
可是,這不表示,張廣林對陳永義,就必須保持友好的態度。
張廣林淡淡地說:“陳先生,我們雖然在憲兵分隊做過事,但並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陳永義一怔,路承周雖然是情報一室主任,又在警察局當過局長,但在他手裡,還真的沒幹過太多壞事。
王斯廣也突然說道:“我也相信巡座!”
在康伯南道22號時,他就覺得路承周的行爲有些異常。
然而,一直到路承周正式加入英租界憲兵分隊,他才知道,路承周竟然是日本特務。
然而,直到現在,他都相信,路承周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聞敬載也跟着說:“我也相信承周。”
路承周還在門口時,就聽到了裡面激烈的討論聲,他聽了一會,突然用力推開了門。
看到路承周進來,會議室的人馬上停了下來。
路承周身後,還跟着幾個人:馬玉珍、奚建中和劉建偉。
看到馬玉珍,會議室的人還沒覺得什麼。
但奚建中和劉建偉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視野,特別是奚建中和劉建偉,還特意換上了美式軍裝,將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吸引在他們身上了。
然而,落座時,路承周坐在了會議桌的上首,馬玉珍坐在他左側,奚建中和劉建偉則坐到了右邊。
這樣的排序,讓所有人都很吃驚。
現在能穿美式軍裝的,不都是老大嗎?怎麼路承周到了這裡,還能坐在首位呢?
路承周的目光,在衆人臉上緩緩掃過,見所有人都不再說話,才微笑着說:“諸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馬玉珍,軍統海沽站情報組組長,奚建中,海沽抗日大隊的副大隊長,劉建偉,海沽抗日大隊教官。”
當路承周說出“軍統”兩個字時,會議室的人,並沒覺得什麼。
他們在心裡,早就認定了這個身份。
只是,他們心裡都有一團巨大的疑雲,路承周什麼時候又跟軍統扯上關係了呢?
還是張廣林最先醒悟過來,既然馬玉珍是軍統海沽站的情報組長,路承週會不會早就跟軍統有聯繫,甚至,他早就是軍統的人呢?
張廣林遲疑了一下,問:“路先生,我們是不是被軍統收編了?”
路承周怔了一下,說:“收編?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加入,軍統海沽站歡迎你們。”
陳永義突然說:“你是不是加入了軍統?”
馬玉珍微笑着說:“承週一直就是軍統的人,說‘路承周’這個名字,你們或許不熟悉,但如果說‘火焰’,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當然知道“火焰”,只是,此時他們的大腦都是短路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良久,張廣林才突然嘆息一聲,說:“我就知道路先生是好人。”
身着美軍軍服的奚建中,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說:“路承周是軍統海沽站的站長,深受戴局長賞識,就連蔣先生,也都知道火焰之威名。”
既然知道路承周是“火焰”,自然也知道,路承周就是軍統在海沽的負責人。
原本他們擔憂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
他們都是路承周的老部下,既然路承周是軍統站長,自己也算爲軍統立過功啊。
路承周伸出右手,朝下壓了壓,示意奚建中坐下來。
之後,路承周才說道:“接ChóngQìng命令,軍統海沽站正式掛牌,除了ChóngQìng會支持我們一部分人員外,大部分需要從本地招募。你們之前都與我或明或暗合作過,如果需要來海沽站,自然歡迎之至。”
幾乎所有人都馬上答應了路承周的請求,除了陳永義之外。
但路承周並不同意,他命令陳永義必須加入海沽站。
這次的會議,很快就變成,海沽站的成立大會,海沽站的規格增加,行動組和情報組,升格爲行動隊和情報處。
幾日後,戴立和毛善炎秘密到了海沽。
路承周親自去機場接的機,海沽站終於可以從幕後,走到臺前,路承周這個海沽站長,現在的權力大得嚇人。
整個海沽,除了ChóngQìng派來的官員外,其他人員都得經過海沽站的甄別。
在抗戰期間,當過漢奸的,先抓起來再說。
但是,如果與ChóngQìng有聯絡,暗中支持過抗戰的,不僅不是漢奸,反而是抗日英雄。
路承周去機場,依然沒有穿軍服,開的還是原來的車子。
海沽站雖然走到了臺前,但路承周鮮少露面。
長期潛伏在敵營,讓路承周養成了非常低調的習慣。
路承周現在是海沽真正最有權力的人,但絕大多數人,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甚至,路承周還在考慮,要不要換個名字。
畢竟,“路承周”這個名字,在日僞佔領海沽期間,太過響亮。
路承周見到戴立和毛善炎走下飛機,馬上一溜小跑着走了過去。
路承周朝戴立深深地躬了躬身,謙恭地說:“先生一路辛苦了。”
戴立站定後,看着路承周,伸出手,緊緊握着路承周,誠懇地說:“相比你們在淪陷區的工作,我這點辛苦算什麼。”
路承周堅定地說:“只要能打敗日本鬼子,哪怕死了也值。”
後面的毛善炎,笑了笑說:“日本投降了,我們勝利了,但後面的工作會更艱鉅,你可不能出事。”
路承周點了點頭,一邊引着他們往車上走,一邊說:“我知道,接下來要對付**了。”
戴立看了一眼毛善炎,兩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來路承周的政治敏感性,還是很高的的。
路承周沒有安排戴立住賓館,而是將他們安排到了一棟別墅。
這些別墅,都是日本人留下的。
目前,海沽的日軍,全部集中到了海光寺。
戴立到海沽,主要是來視察海沽站。
自從日軍佔領海沽後,戴立就再也沒有來過海沽了。
戴立隨後,單獨召見了海沽站幾個主要人員,最後,又會見了海沽站的所人員。
並給海沽站佈置了今後的工作任務:海沽站的主要任務,是**,堅決清除**在海沽的組織和人員。
哪怕目前國共還在談判,但軍統的任務永遠不會改變。
對**公開的活動,一定要監視,對**發動的工人、學生、市民,要想盡辦法拉攏過來。
戴立白天佈置了任務,路承周晚上就與楚倫之見了面。
自從日本投降後,路承周與李向學、楚倫之一起見了個面。
楚倫之這才知道,一直給地下黨提供情報的,竟然是路承周這個看上去像漢奸的地下黨。
楚倫之則告訴路承周,目前黨中央已經下令,“不要佔領海沽”。
而海委會的工作方針,既要進行公開合法的鬥爭,又要揭露國民黨反動派的一切陰謀。工作重點應該放在市郊,建立鞏固的根據地。
對海沽城內的工作是:在公開、合法、有理、有節的方針下,廣泛發動羣衆,處長混亂局面,建立各種各樣羣衆團體,把人民組織起來。
海委會的主要工作方向是工人、學生和市民,工運方面以經濟鬥爭爲主,組織請願團要求當局救濟復業,保障工人生活,學運方面,要在學生中,建立各種團體,並經過學生的社會關係進行工作,擴大黨的影響。
楚倫之緊緊握着路承周的手,低聲說:“日軍雖然投降了,但今後的形勢發展,會更加尖銳而複雜,我們要做好準備,隨時與國民黨內戰。你的工作部署,要有長期安排。”
路承周堅定地說:“請黨和組織放心,我將與同志們一起,戰鬥在敵人心臟,全力配合海委會打開工作局面,迎接屬於我們的最後勝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