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青青聽到她這麼說,着急解釋道,“是賢妃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本來要扶她可是……”
“你的理由還真是多。”岑淵突然打斷她,滿含怒氣地眼神瞪視她,“孤且問你,你當時可是扶着賢妃?”
青青見他臉上怒意隱藏,聲音雖然沉着,眼神卻是分外駭人,她見了着實有些害怕,低聲回道,“是,可是……”
“孤且再問你,賢妃可是體胖健碩,身體過重?”岑淵雙眸緊盯着她,問話咄咄逼人。
青青皺了皺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卻是倔強地看向一邊,緊張之餘也有些一絲惱火,悶聲說,“不是,賢妃身體輕盈並不胖。”
說完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接着就聽到岑淵怒聲說,“既然如此,若是你真心實意去扶她,又怎會讓她重重摔在地上以至於滑胎?”
“我真沒有推她。”青青被他逼問之下百口莫辯,轉頭瞪着他耿直道,“我幹嘛閒着沒事去要害你的妃子啊?”
岑淵垂眸沉默片刻,繼而又緩緩看向她蹙眉問道,“孤倒是突然有些好奇,你平日裡和賢妃並無來往且素不相識,又是怎麼會心血來潮主動到宮中看她?”
“我……”青青就要脫口說是岑瑞相見她,所以她纔來的,而且本意也不是來看賢妃,話到嘴邊又是嚥了回去,岑淵此時正在氣頭上,她怕岑瑞再被無辜牽連。
“怎麼,這就無話可說了?”岑淵冷哼一聲,冷着聲音沉聲道,“孤就說說爲何你會突然進宮做出殘害我王室血脈之事。”
青青聽了更爲生氣,有些負氣地說,“我也想知道爲何我會害她,你且說說。”
岑淵猛然擡起一手緊握成拳,忍了忍又甩手放下,冷冷的聲音緩緩分析道,“爲的正是殘害皇嗣。”
青青突然覺得不可理喻,立即反駁、道,“那你說我幹嘛要殘害你的孩子?”
一旁的岑瑞聽了忽然站出來替青青解釋,稚嫩的聲音着急道,“父王誤會姑姑了,她對瑞兒就很好,不會害父王的子嗣。”
“隋墨。”岑淵聞言冷聲吩咐,“先帶瑞兒回去。”
隋墨聽令上前拱手應下,趕忙抱起岑瑞出了殿外,青青見了對他更是不滿。
岑淵冷然看向青青,繼續分析道,“你將來嫁了孤自然會想着爭寵,今日做法無非是先下手爲強杜絕後患,你以爲這種做法只要沒有人當場看到,孤便找不到證據降罪於你。”
青青對他自以爲是的說法覺得很無奈,直截了當大喊道,“我又不喜歡你,幹嘛要爭寵,況且當時岑瑞也在場,你可以問問他。”
一句不喜歡他的話毫無遮攔地喊了出去,根本沒有意識到岑淵臉色驟變,不過只是一瞬間他便恢復了冷淡的表情,雖然惱她卻也冷靜了幾分,細想之下覺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蹺。
“來人。”岑淵淡然喊了一聲,見到外面侍衛進來下跪行禮,冷聲吩咐道,“先將大衍帝姬赫連青青關入慎刑司,等候審訊。”
青青氣憤地瞪着岑淵,想要掙開侍衛們的鉗制,生氣地說,“你幹嘛要關我,憑什麼你說是我害人就是我害人了?”
岑淵淡淡看她一眼,沉聲喝道,“帶走。”
“是。”侍衛趕忙押着青青離開。
賢妃還依偎在他懷中,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轉而又是墜下幾滴眼淚,感激地仰頭看向岑淵,“多謝王上替臣妾和我們的孩子討回公道。”
岑淵低頭看着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安慰性地笑了笑說,“愛妃身子受損,這幾日可要多多休養。”說完又是看向殿中的侍婢,沉聲說,“照顧好賢妃,再出差錯孤拿你們是問。”
殿中宮人們齊齊下跪,誠惶誠恐地應下,岑淵又安撫賢妃幾句便離開了雲祥殿。
出來殿外一段時間,他又細細回想着此事,隨即吩咐隋墨暗自調查此事,接着看向岑瑞緩聲問道,“父王問你話,你可仔細想好了回答。”看着岑瑞很是聽話地點點頭,於是問道,“今日你可有見到賢妃摔倒時的情況?”
岑瑞又是點了點頭,表情認真地如實回答道,“孩兒看到了,是賢妃娘娘自己摔倒的,不是姐姐推倒的。”
岑淵冷然呵呵一聲,神情嚴肅地問道,“是麼?”
岑瑞見他神情不對,才意識到自己一着急又說錯話了,急忙改口說,“不是姑姑推倒的。”
岑淵摸了摸他腦袋沒再說話,默然將他送回去。
到了晚上,隋墨已經將所有事情調查清楚,匆匆趕去稟報岑淵,表情極其鄭重地進了大殿,行了禮默默站在一旁,醞釀着如何說出調查出的情況,衛王纔不會勃然大怒。
岑淵等了一會沒見他說話,眼神不解地看向隋墨,淡然問道,“孤讓你暗中查清楚賢妃小產一事,有眉目了?”
隋墨拱了拱手低頭沉聲說,“屬下已經查明原委。”他聲音停頓了下,微微皺眉繼續交代說,“之前給賢妃診治的太醫已經招認,賢妃是假孕,還有今日前去請公主殿下進宮的太監也供出,是賢妃令他藉着小公子的名義將殿下約至了雲祥殿。”
岑淵捏着拳頭眉頭凝重,冷聲道,“她膽子還真是不小。”
隋墨自知他說的是賢妃假孕之事,默默低着頭詢問道,“如此看來確實是冤枉了殿下,是否現在派人通知慎刑司的人將她放了?”
岑淵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緩緩起身,知道是他一時聽信賢妃而錯怪了青青,擡腳往殿外走去,“孤親自去一趟慎刑司。”
青青被關在牢房中等着受審,期間雖然沒人有權利對她用刑,但是這裡晚飯實在是不怎麼入胃口,沒吃多少東西肚子餓得難受,她只得湊合着躺在草蓆上打算什麼也不想睡一覺。
牢房的門鎖嘩啦一聲被打開了,青青以爲是自己似睡非睡之間做夢聽到的,便沒多在意,繼續捂着肚子給她自己催眠。
岑淵擺了擺手沒讓人去將她叫醒,負手站着看她嬌弱的身軀微微蜷着,他回頭看了一眼隋墨,示意他先退下。
隋墨心領神會,帶着慎刑司的人默然出了牢房。
岑淵再次看向躺在草蓆上的青青,彎下身坐在她身旁,靜靜看了一會見她雙手捂着肚子,心想她是不是生病了,下意識擡手碰了碰她額頭。
青青還未完全睡着,感覺到似乎有隻手輕輕放在她額頭上,恍惚中想到赫連空,無意識地喃喃出聲,“皇兄,你來接我了嗎?”
岑淵猛然收回手,輕蹙了下眉,聲音略冷沉聲問道,“你還想着回大衍?”
青青意識朦朧間聽到這聲音像是岑淵的,閉着眼睛不滿地嘟嘴說,“怎麼是這壞蛋。”
雖然她聲音很輕很低,他還是聽得清楚,想到今日她說不喜歡他的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一陣惱火染上心頭。
岑淵一把握住青青的手握,用力將她拉起來,青青迷迷糊糊被一個力道牽着坐了起來,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倒向身旁的人,腦袋重重地砸在那人肩膀上。
青青一下子完全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和腦袋,眨了眨眼睜開了一雙清涼晶瑩的眸子,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人,疑惑間又不由晃了神,蹙眉說,“討命麼,怎麼做個夢也能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