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兒這才發現白玉玲瓏的脖子上掛着一個小掛件,摘下掛件才發現裡面有一封信。信上的字跡一眼辨認出是韓壽的,想想自己在這牢房裡待着也有三五日了,外面的人與事在這裡也未曾聽見過,這麼多天過去了,想必韓壽和夢蝶也擔心了。信上的內容是這樣的:蕪兒不知你在牢獄中是否安好,前幾日官兵搜出血刀,大家都嚇壞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你放心這件事的真相我一定會查清楚,你不要擔心。
一旁的老婦人笑着看着蕪兒:“是何人的來信你竟如此歡喜?”
蕪兒合上了信放在身後:“只是以前翠音司一起的人罷了。”
“依我看,這人對你一定有別的意義。”
“娘娘,你說笑了,怎麼會?!”
“我雖然老了但也沒瞎,你若與這人無干系,爲何看着信入了神,我從來沒看錯過人,你是個好姑娘心地善良,這個男子也算是有情有義,沒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你,選擇相信你,是爲有情啊。”
“有情?你是說他也喜歡我嗎?”
“這種事情還要你自己感受,作爲局外人,我又怎敢妄言。”
“也是。我總覺得他並不喜歡我。我曾經測試過他,當他知道我要離去時並沒有挽留我,倘若是兩情相悅,他怎會看着愛人離去。”
“離去不一定是不好,在這深宮中,你呆的越久越危險,深宮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會計謀暗算,他若真的愛你,自然希望你能快樂的過一生。”
老婦人說的也在理,自己將要離去的時候,大家都在挽留自己,唯獨韓壽勸自己早日離宮,或許真的是這個道理,只是自己從未想過他對自己會如此用心。
在這牢房裡也找不到紙筆墨,蕪兒撕下裙角,從獄卒那裡好不容易借來筆墨,清秀地寫上幾個字:安好,莫念。重新將紙條放進掛件的夾層中,白玉玲瓏似乎明白蕪兒的心意,一溜煙就跑走了。
蕪兒看着窗外的暗紅色天空,又是一天了,從方德出事那天起已經七天了,方德也應該入土爲安了吧。不知道翠音司會不會因爲這件事人心惶惶,韓壽一定在拼命找證據爲自己脫罪,自己卻只能在這個黑暗的牢房裡靜靜地坐着。
蕪兒看着坐在角落裡的老婦人,好奇問道:“娘娘,你沒有想過要出去嗎?”
老婦人緩緩起身坐在蕪兒身邊:“剛關進來的那幾年想過,後來也就習慣了。”
蕪兒道:“你的姐姐,啊,也就是皇太后,爲何不救你出來呢?”
老婦人冷笑着說:“她是愧疚吧。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淪落至此,那年她誣陷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真的想把她殺了。有多少次,我是爲了出去報仇想要逃出這個牢籠。可是時間久了,久的我連日子都記不得了,我覺得這樣活着真好,或許上天是這樣安排我的命運。”
蕪兒道:“我好想出去現在,我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想問他。”
老婦人道:“你是說那個給你寄信的男子吧。雖然沒見過,可是看起來你很重視這個人。”
蕪兒道:“娘娘,你上次說我的姐姐是壞人,爲何這麼說?”
老婦人面有難色,但還是如實稟告:“蕪兒啊,你不覺得你姐姐對你絲毫沒有親人之間的關愛嗎?”
“關愛?”
“那天也就是命案發生的那天,你還沒有被抓起來,我看見你姐姐的貼身丫鬟跑過來和官兵說了幾句,然後急匆匆跑出去,之後你就被抓進來了。”
“你是說是我姐姐想讓我坐牢。”
“雖然只是猜測,但後來你姐姐來看你,作爲姐姐怎麼可能不明辨是非就說自己的妹妹殺人,她還說讓你認命,這是一個姐姐的該說的嗎?不過這也只是我這個局外人的看法,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姐姐對你真的好嗎?”
聽了老婦人的話,蕪兒也在回想姐姐從小到大是怎樣待自己的,其實幼時的記憶早已忘記,對於姐姐的概念都是姐姐入宮後的事,這樣回想一下,其實自己與姐姐交涉的並不多,要是這真的是姐姐乾的,自己又該怎樣說呢。
這時,牢房的兵大哥來開鎖,走進來道:“賈蕪,我們已經查清你與這件事無關,你可以走了。”
“我沒聽錯吧,真的可以走了?”
“當然,你還想繼續留着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太開心了。”蕪兒回頭看了看老婦人。老婦人向她搖了搖手示意她回去吧。蕪兒從衣服裡掏出絲巾,還是決定戴着絲巾見韓壽比較好。
走出監獄,韓壽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蕪兒從他身後悄悄走近想要嚇他一下,誰知韓壽一轉身緊緊抱住蕪兒。
蕪兒道:“小壽,我沒事了,現在好好的出來了。”
韓壽依舊抱住蕪兒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知道,還有不要抱我這麼緊,這畢竟是宮裡。”
韓壽慢慢放開,笑着說:“誰要抱你,只是天太冷了。”
“小壽,你又開我玩笑。”
一旁站好久的春英道:“別說這麼多,在裡面沒什麼吃的,小姐想吃什麼,我去廚房拿。”
“也是這幾天沒好好吃過了。”
回到翠音司,大家都又聚在一起吃飯,夢蝶好久沒見蕪兒了一直黏在她身邊,雖說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但總覺得氛圍怪怪的,一起練習的師弟們也在,可是唯獨大師兄卻不見蹤影。
蕪兒道:“爲何不見林大哥。”
衆人都不說話,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韓壽道:“大師兄,他,上次傷寒沒痊癒,還在房間裡休息。”看着韓壽逃離的眼神,看着大家不一樣的表情,蕪兒知道他們一定有事瞞着。
“你們說真話,林大哥怎麼了?”
韓壽讓其餘的師兄弟回去只留下夢蝶,他只得交待:“其實林大哥他投井自盡了。”
“什麼!”蕪兒驚訝道,“投井!”
“你聽我說,我在調查上次那件命案的時候,在方德的手上發現好多紅色的土,但是翠雲司裡的土都是黃色,後來我查過這種土是後宮嬪妃種植牡丹花所必要的。我在無意間看見的大師兄鞋上有一樣的紅土,我當然不相信大師兄會殺方德,畢竟方德是他帶大的。可是直到你被放出來的前一天,大師兄失蹤了,在他的房間裡有一封信。應該說是遺書。上面沒有寫明原因只是說:對不起大家,我是個殺人兇手,我該死。我們才知道原來方德真的是他殺的,只是我們沒有在井裡找到屍體。”
一旁的夢蝶道:“就和幾年前我姐姐一樣,跳井連屍體都找不到。”
韓壽道:“蕪兒你別管這麼多,這件事與你無關。”
“你怎麼可以說與我無關,要不是我沒有應方德的約,他可能就不會枉死,林大哥也不會死!”
“這怎麼可以怪你。”
“怪我,都怪我,現在兩件命案了,都是我的朋友,你讓我怎麼辦?”
韓壽拍着蕪兒的肩膀道:“不要怕,有我,有我。”
爲何一向溫順的林琞會殺人,蕪兒覺得這個事情一定有一個大秘密,不過她不想知道太多了,她不想她周圍的人一個一個離去。
這時,一個丫鬟走進房間,蕪兒認出那是姐姐身邊的丫鬟。
“可是姐姐有事?”
“蕪兒姑娘,娘娘和衛夫人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什麼!”
究竟惠妃和衛夫人發生了什麼,而蕪兒又會惹上什麼禍端,她與韓壽又會面臨怎樣離別的危機,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