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我找到他了。”
“找到誰?”
“上次的那個白衣仙人。”
“你知道他是誰了?”
“嗯,其實他就是…”
突然,一個公公急急忙忙破門而入。
“公公,這樣進門,似乎不合禮數吧。”春英道。
“姑娘,奴才有要事稟告,實在失禮。”公公臉上露出難色。
“公公且說無妨。”蕪兒道。
“娘娘命姑娘速速過去。”公公着急地說道。
“好的。”
還沒走近殿內,一個花瓶落到蕪兒腳前,蕪兒倒也沒受驚,看見殿內的一片狼藉,究竟發生什麼事。惠妃坐着,臉上露着憤怒又擔憂,一見蕪兒到來,趕忙上前迎接。
“娘娘這是怎麼了?”蕪兒問道。
“蕪兒,你要幫我,這次姐姐遇到麻煩了。”
“究竟是何事?”
“衛夫人她…懷孕了。”惠妃臉上透露出不安。
“懷孕?”蕪兒不解,確實懷孕對姐姐不利,但終究這是龍種,自己又會有什麼辦法。
“聽說兩個月了,殿下最近一直在她寢宮,再這樣一定母憑子貴。”
“此事對娘娘確實不利,可蕪兒也沒有辦法。”
“蕪兒,此事我已有周全的法子,只要你配合。”
“周全的法子?”
“就是你進宮,來協助我,只有你進宮纔可以。”
“我不是在這宮裡了嗎?”
“我的意思是,當殿下的嬪妃。”
“什麼!”蕪兒完全被怔住,從未想過姐姐會有這種想法,“不行,絕對不行。”
“爲什麼?”惠妃道,“當妃子有什麼不好,你要什麼有什麼。”
“娘娘,恕我直言,宮中的生活我一直不喜歡,要不是你是我姐姐,我萬萬不會呆在這裡。況且我是一個廢人,絕對不能成爲殿下的嬪妃,與姐姐共侍一夫,就算姐姐不介意,我也介意。我要的是自由的婚姻,所以原諒我無法答應這個。”
惠妃的眼神似乎平靜下來,“很好,蕪兒,我就要你這句話。”
“什麼意思?”
“算了,也不必隱瞞你,衛夫人的事我從來不擔心。我唯獨擔心的是你。”
“我?”
“殿下,從小就對你有意思,小時候太子妃的選舉,要不是後來意外,這個位子就是你。不,或許你早就成皇后了。就在你準備壽宴的那一刻,殿下似乎又看上你了,他經常問我你的近況,我知道他依舊喜歡你,就算你的臉毀了,他也喜歡。我也知道他一點也不喜歡我,從我嫁過去當妃子我就知道。不過既然你說你不喜歡,那我也就放心了。”
原來如此,原來真正威脅娘娘的是自己,“娘娘放心,我既然說了,就不會反悔。”
“很好,我倆就這樣約定,倘若你違約,後果自負。”
“是。”蕪兒沒想到,自己是姐姐的障礙,這個姐姐似乎不再是她記憶中的姐姐了,不再是會和她一起玩一起鬧的那個小孩,在這個宮中,她好像要失去她原有的善良。其實姐姐說的也對,在這宮中,誰不想要高高在上,誰又不想獨享自己的丈夫,所以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可以允許,就算善良也似乎也可以丟棄。蕪兒覺得自己的姐姐又可怕又可悲。
果真這樣的威脅不是一次談話就可以消除的,三日後,惠妃將蕪兒調入翠音司,畢竟那裡都是男的,一個女子與衆多男子一同生活,皇上也會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姑娘,沒想到你真的進了這裡。”帶路的依舊是和善的李公公。
“公公,往後可能要麻煩您了。”
“說什麼麻煩,姑娘有什麼吩咐就說。”
“公公,不用把我當外人,別人怎麼練我也怎麼練。”
“誒誒,好。不知姑娘想選什麼樂器。”
“這個,我不是很懂,女子一般學什麼?”
“其實我覺得姑娘可以學笛。”
“笛?”
“正好在下的學生中有一人笛吹的甚好,姑娘向他學即可。”
迎面跑來一團白色的東西,蕪兒一眼認出了它,“白玉玲瓏!”
那貓一溜煙竄入蕪兒懷中。
“真是神奇,這貓平時只能與我的一個徒弟親近,它竟如此喜愛姑娘。”
“這貓和我也算有緣。”白玉玲瓏呆呆地看着蕪兒,乖乖把頭低下。
“對了,就由我這個徒弟來教你吧。”
“公公所說的是韓壽?”
“姑娘認識?那就更好,我這徒弟平日裡與他那幾個師兄弟不和,也不愛說話,姑娘可得好好勸道他啊。”
蕪兒真不敢想象那個之前話說不完的韓壽究竟會冷漠到什麼地步。
“韓壽啊。”李公公走進一別院。
從房間裡走出一男子,白色的衣衫,配着青色的腰帶,腰間還可見的一玉佩,雖說韓壽是男子,但他的皮膚雪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公公找我何事?”
“啊,以後就由你教這位姑娘吹笛。”
韓壽看見了蕪兒,起初是嚇了一跳,“好的。”
蕪兒便隨韓壽進屋坐下。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喜歡啊。”
“少來,要我猜是你姐不要你了吧。”
蕪兒也不知怎樣回答,畢竟事實也可以這麼說。
“怎麼不說話?”韓壽有點擔心。
“哦,那個,你,會吹笛嗎?”
“當然,要不師父讓我教你幹嘛?”
“可我覺得你就不像會吹笛子的樣子。”
“你不用激將,我是不會吹給你聽的。”
“爲什麼?”
“我只吹給我喜歡的人聽。”說到這裡,韓壽臉上多了一份憂傷,蕪兒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對了,我有件事問你!”蕪兒拿出那兩條手絹,“這條是上次你幫我包紮傷口的,那這條呢?”
“我怎麼知道。”
“我提醒下你是中秋的時候。”蕪兒直勾勾地盯着韓壽。
“中秋?”韓壽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
蕪兒急了,“中秋節你給我的呀。”
“不可能我一直在宮裡。”
“這條絲巾不是你的?”
韓壽再一次仔細看了看,“這條是…師兄給我的,對,是大師兄。”
“你是說林大哥?”
“嗯,好像就是中秋他想扔掉然後我給拿來了。”
“哎,說了半天,那人不是你啊。”
“什麼人?莫非是情郎?”
“你放心,這情郎也不可能看成你把。”
“怎麼不可能,你說。”
“說什麼?!”
“你說。”
“我沒什麼說的。”
……
在這翠音司裡,上上下下的人也算認識蕪兒,不過他們似乎對蕪兒的到來感覺不安,除了韓壽似乎沒人願意主動接近她,莫非這個翠音司裡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壽。”
“你怎麼稱呼你的師父!叫師父。”
“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
“爲什麼這裡的人都躲着我呢?”
韓壽停頓了一會,“這個,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故事嗎?”
“你是說,女鬼。”蕪兒的臉上露出驚訝。
“是啊,就是這個。我也是聽師兄弟說的,很多年前翠音司裡有好多舞女,其中有的領舞叫秀秀,秀秀秉性善良,再一次偶然中遇見了翠音司的一個學童,他倆一見鍾情,可是翠音司有明文規定,男女之間不得私通,他倆只得秘密見面。不只是誰告密,皇上派人來,這兩人只得逃,一直到這口井,無路可去,二人雙雙跳井,官兵沒有找到屍體,但每晚都可以聽見一女子的哭聲,就在事發的兩天後,與秀秀較好的兩個舞女在井裡發現。有人說是秀秀的冤魂來索命,再後來就禁止女子入翠音司。”
聽完這個故事,蕪兒感覺全身發毛,遠處的那口井似乎真的傳來哭聲。
“想什麼呢?”韓壽拍了拍蕪兒的肩膀。
“啊。”蕪兒尖叫起來。
“你不會害怕了吧!”
“我…纔沒。”
“好啦,這說到底只是大家茶餘飯後無聊時說的,我們去找大師兄吧,你不是有事問他嗎?
蕪兒突然想起,沒錯,白衣仙人依舊沒找到,林琞是要找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