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乘興而歸
“小非,過幾天們出去玩吧?是說到別的地方去,以前不是想去榕環縣麼?那們就去那兒好不好?”
一日,吃過早飯後,非花正給後花園的一塊韭菜地鬆土,楊鳳珏蹲坐旁邊的花壇邊,看着他說道。
“嗯?爲什麼?”非花側了頭看他一眼,手中的小鋤頭一下一下的鍬着泥土。
“呃~不覺得這段時間太忙了,咱們應該出去散散心麼?而且,到處多走走,只要不是太勞累,對的身體是很有好處的。再說,現天氣晴朗,冷熱適宜,正是出遊的好時機啊……”
楊鳳珏極力遊說着,卻不防非花投過來似笑非笑的一瞥,好吧,他承認最主要的原因都不這個,而於……某個,不,應該說是某兩個。
其實事情具體來說是這樣的:前幾日下雨吃火鍋的那天,楊重鈺、邱亭臻最後到來,還帶來了兩個客——月清風、李韶寧,於是,原本熱熱鬧鬧的內部聚餐就變成了規規矩矩的待客宴。
而自那之後,那本該一個回了中州、一個瀚州的兩就三不五時的來“打擾”非花一番,來蹭飯也就算了,還每次都佔用他和非花的時間,真是氣死。楊鳳珏每次見了他們就沒有好臉色,偏偏家還一副沒發現的樣子,更是把他憋悶得內傷。
爲此,把那倆帶來的罪魁禍首——邱亭臻,還被楊鳳珏擺了冷臉,順帶着丟了許多的工作過去。(邱亭臻:老大,真不關的事!是他們威脅的,威脅的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楊鳳珏剛腹誹着某兩,小廝就來報告說月大公子來訪。來報告的小廝後腳還沒走出花園,另一個小廝前腳就進來報告:李公子來訪。
那兩個就跟約好了似地,故意跟他作對的——楊鳳珏內心憤憤的想着。
非花瞥了一臉臭臭地的楊鳳珏,心裡忽然覺得有點壞心的高興,嘴角不可抑制的彎了起了,之後又迴歸平日的冷然。
“兩位公子說了有什麼事兒嗎?”
“沒有,公子們都沒說有事兒。”小廝偷眼覷着楊鳳珏的臉色,很乖覺地回答。
“嗯,很好。就對他們說,沒事兒的話就先喝着茶。”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自由活動也可以。”
楊鳳珏說完,對小廝丟過去一個凌厲的眼神——自由活動可以,但是不要讓他們進來這裡!
小廝冷汗,惶恐的點頭哈腰退出去了。
自從那日非花答應出去旅遊之後,楊鳳珏就開始私下準備着出行事宜,所以還沒過多久,一個氣溫十分宜的早晨,非花和楊鳳珏以及雲檀,就坐着馬車出現城外的官道上,倒頗有點偷偷摸摸的架勢。
寬敞的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清早趕車出城進城的馬車、行,離着城門遠一些的地方,官道兩旁隔不多遠就會有茶檔、吃食檔、酒肆,高高的布幡飄揚空中,很有小說裡江湖的味道。
非花一大早就被楊鳳珏拉着起來,出城門的那會兒倒還精神,現坐馬車裡晃晃悠悠久了,就開始昏昏欲睡起來。雲檀外面趕車,楊鳳珏看他隨着車子前進的晃動,腦袋一點一點的可愛樣子,就把他撥到自己懷裡攬着。
馬車裡的空間不大不小,裡面設置成榻榻米的樣式,靠近車廂門的一邊,釘着一張小小的多寶櫃,木板式的榻榻米上墊了好幾層的軟墊,坐上面不會太硌骨頭。加上洛州城附近的官道都很平坦,所以雖然坐着車挺晃悠,非花還是睡得很熟,只是夢中似是被裝搖籃裡拋來拋去一般。
等他睡了一覺醒來,非花就感覺馬散步一樣,車子走得異常慢,他半躺着枕楊鳳珏的懷裡,而對方斜靠車廂上,手中還握着一卷書。
“醒了?餓了嗎?”楊鳳珏把書丟到一邊,用衣袖蹭着非花睡得紅撲撲、還壓上了衣服印子的臉蛋。
“嗯,有點。不是很餓。”早上因爲起得早,早飯也沒什麼胃口吃,就喝了一點雞絲粥。“現什麼時辰了?”
“快中午了,們先休息吃飯,下午再接着趕路,這一段路的風景都不錯。就這停下吧。”後一句是對着車外的雲檀說。
雲檀歡快的應了一句,馬車竟停了下來。
非花撩開車簾,看見停車的這地方是一個河邊的草坡,周圍還能看到一小片挨着的房子,平坦連綿的原野上,零零碎碎的還有一些小村莊。
“這兒還洛州的地界內,是挨着蘇州邊界的一個村鎮郊外。從這往南走,過了兩個縣城就是興州,榕環縣興州的東南,接近揚州地界。”
楊鳳珏一邊解說,一邊從車廂底部的暗櫃裡拿出水壺等物,雲檀周圍撿了一些枯柴枝,就樹蔭下的小河灘上用石頭架起水壺燒水來。
臨近中午,附近村莊的房頂都飄起了炊煙,三三兩兩的農夫荷着鋤頭從田野裡往家裡走,有些經過楊鳳珏他們身邊的,都會友好的打量幾眼,眼神間帶着純樸鄉下看着陌生的城裡時特有的憨實和微微的疏離,一些熱情的大叔也會跟他們打聲招呼,邀請到自己家裡去用飯。
微涼的風從遠處已經收割了的黝黑田野吹來,帶來微潮的泥土的氣息,陽光照耀河流上,泛動的波光閃射着灼的彩芒。
非花站河邊的草坡上,着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起很久以前的前世,他曾經夢想着有一天,能南邊安靜的鄉鎮買座院子,買幾塊地種菜種花,院子面向街邊的地方開間糕點鋪,就那樣每天守着鋪子過日子……
“想什麼呢?”楊鳳珏走過來,把非花的手握掌中,一場秋雨過後,天氣開始變冷,非花的手腳也總是冰冰的捂不熱。
“沒什麼……鳳珏,以後們還是會灤湖村吧。”
“好,喜歡哪裡就去哪裡。想灤湖村了?”
“嗯。”
楊鳳珏和非花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沿途看到喜歡的地方就停下來賞玩一兩日,也因此,他們走了七八日左右纔出了洛州的地界,進了興州的地界內。
這一日,他們剛到興州上元縣落腳,就接到楊重鈺飛鷹傳來的信息:瓴州地龍翻身了。
瓴州,地處大商西南,緊鄰着西南大都會瀚州,農業和商業經濟地位整個西南地區來說僅次於瀚州。地龍,也就是火山,忽然爆發,瓴州損傷慘重。
本來,大商朝的歷代君王都全國各州設置了司天監,其職責就包括了檢測各種天災,以往的事實證明了這項決策的必要性和正確性。
然而,這一次瓴州地龍爆發之前,據說瓴州司天監裡事先並沒有發現龍威(也就是地震爆發的先兆),而大商也很久沒有發生過地龍翻身之事,民衆們都喪失了警惕性,因此事故乍然發生,事故本身的損失是一方面,因百姓的驚慌、惶惑、暴亂而導致的損失又是另一方面。
按道理來說,國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最擔心、操心的本該是朝廷,但是偏偏,天陽商行旗下的飛騰商隊前幾日剛好就到了瓴州,地龍爆發後,商行總部就與商隊失去了聯繫。目前境況混亂,楊重鈺就是馬上派進瓴州查探,也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楊鳳珏和非花接到信息,當即決定轉道揚州,那裡有天陽的分部,消息的來往要快捷許多,處理事情也方便,而且要回洛州的話,從揚州搭船竟灤河逆流而上是最快的路徑。
楊鳳珏和非花一行三趕到揚州,那裡留了兩天,就乘船北上,幾日之後就回到了洛州城。
楊鳳珏和非花回來之前,天陽派出去瓴州查探的已經找到了飛騰商隊,傳回來的消息說,當時飛騰商隊正野外平原行進,又不地龍爆發的中心地帶,幸運的避免了大傷亡,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有兩個重傷,幾個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
消息一傳回來,楊重鈺就放下了心,又派了一批往瓴州照顧受傷的隊員,飛騰商隊也出了瓴州,加快速度往南走。
所以,當楊鳳珏和非花回到洛州的時候,天陽商行裡的氣氛還算輕鬆,月清風和李韶寧也早就各自回去了,大家都要統籌各自的物資,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太子的詔令也該來了。
果然,沒過幾天,權邕帶領嶽天樓的一干精英,代表太子分別往中州月家、洛州藍家(天陽商行明面上的老闆是藍竟航),以及中部、南部、江南諸州的各商業巨頭、官宦世家募集善款賑濟瓴州。
天陽和月家因爲和太子有協議先,沒等權邕帶到來,善款和物資都準備妥當了,等太子的一來,做了個官面文章,交接完畢,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而其他的商賈和官宦世家可沒有那麼爽快,太子的一催二催三催,錢糧還是沒榨出來多少,弄得權邕每次焦頭爛額的就跑來找藍竟航和盧曉拼酒。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也一天天變冷了,趁着還不是太忙,楊鳳珏和楊重鈺決定回一趟灤湖村,非花和鐵寶當然也一起回去。
採買了大量的日用品,四個爲謹慎起見,兵分兩路出發。六天之後,他們離着灤湖村最近的十二里墟悄然會合之後,就往灤湖村走去。
深冬季節,外面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幾個揹着貨物健步行走崎嶇的山路上,餓了就獵些山裡的活物果腹,晚上就路邊搭建的茅屋裡過一夜。
那些茅屋都是灤湖村爲了外出時沿途歇腳,或者是打獵時有個休息的地兒而搭建的,定期會有來修葺,因此他們從十二里墟回去的三天裡也並沒有多疲累辛苦,反而像是進行野外遊玩一般興致勃勃(也可能時因爲快回家了,給興奮的),就連非花和鐵寶看起來精神頭也不錯。
第三天下午,四就風塵僕僕地出現灤湖村裡,把久未見他們面的村們大大的驚喜了一番。
回到熟悉親切的家,楊鳳珏兄弟倆也心情激動,鐵寶更是高興得猴子一般竄來竄去,非花私心裡也把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家鄉,看着那些淳樸熱情的臉龐,楊家爺爺寵愛的神情,他的臉上也漾出了愉悅的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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