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深邃的眼眸,在宋安樂褪去外衣的瞬間,卻莫名的細眯了一下,寬鬆的斗篷下,包裹的竟是一具纖細瘦弱的身軀,只是在一攏淡紫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她更加具有溫婉中的沉靜。
彷彿是能感受到二皇子熾熱的目光,宋安樂一直不敢擡起她那雙平淡,卻顯柔情的美眸,直到一名小二送上一杯香噴噴的熱茶,纔打破一時的沉靜。
二皇子先說道:“宋小姐嚐嚐,這是你們戀城最具有名的花茶。”
宋安樂又陷入一時爲難,她從來不觸及茶水,即便是她最敬愛的梨花茶,她依舊只敬不沾,所以面對眼前這杯清澈見底的清茶,加上二皇子熱情相待,她是喝也不能,拒也不好。
宋安樂爲難的時間,在超過去接受或拒絕的時間,所以她微微動了一下頭,下意識的從眼底看向身後的梅心,希望能得到她的相助。
許是主僕關係久了,梅心在宋安樂沒有微動的舉動下,已經看出她的爲難,只是爲了讓她表現的更加明顯一點,她沒有着急去爲她解難,這也是注重一個身份的禮數。
“小姐,大夫吩咐您不能飲用茶水,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杯白水?”梅心話落便頷首退了下去,因爲多年的伺候,她熟知宋安樂的喜好,所以這想必也是宋安樂選擇帶她來的原因之一。
宋安樂歉疚滿滿的說道:“二皇子見諒,民女實在不便飲用茶水,怕是要讓二皇子掃興了。”
“無妨;”二皇子很是不以爲然的說道:“倒是本王忽略了舒小姐的喜好,是本王冒失了。”
宋安樂淺淺的抿了抿嘴角,二皇子細緻的觀察力,讓她有些不敢想象,儘管她和梅心配合的很恰合,卻還是被二皇子看出她,並非是不宜喝茶水,而是喜好不同。
梅心爲宋安樂送上一杯白水,再次打破了即將沉靜的氣氛,她依照眼下的局勢,一時半會怕是不能離開,所以她想到還在候着她的馬車及車伕,於是她轉眼對梅心說道:“梅心,你去告訴馬伕,就說我晚一些回去,讓他們不必在這裡等我。”
“是,奴婢這就去通知。”梅心頷首示意後,便欠身離開。
宋安樂轉回目光時,正好接觸到二皇子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宋安樂絲毫不顯出一副主人的架勢,反倒是一心只爲僕人着想,這也是二皇子對她另眼相看另一個源點,二皇子淡淡的說道:“看得出,宋小姐是一位體恤愛僕的好主子。”
“讓二皇子見笑了。”宋安樂從不謙虛別人誇讚她這一點,因爲事實既是如此,雖然下人與她之間,掛着名義上的主僕,但是她從不對下人存有一絲另眼相待的心,她不需要別人的誇讚,更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作,一切單憑一顆真心。
二皇子半勾了一下嘴角,由於話題總是處於在斷篇的邊緣,他便隨口說道:“對了,宋小姐想必就是戀城人?”
宋安樂點頭說道:“民女正是。”
二皇子不知不覺中,貌似他們還是不能,徹底將彼此的尊稱抹去,於是他又趣味的說道:“我們貌似忽略了先前的規則。”
宋安樂一臉無知的看向他,由於一時沒有反應到,所以她並沒有想到他的所指。
“敢問,我可否稱宋小姐芳名?”二皇子實在是想擺脫稱呼中,爲他們帶來的疏遠,所以他這般直白的試問,未免顯得有些冒失。
宋安樂一副尷尬的壓低着嬌顏,二皇子的直白,確實有些唐突,但從中她也發現,二皇子竟還記得她芳名,雖然相識不久,但是二皇子已開口,她又怎好拒絕,於是她淡淡的說道:“二皇子大可取自所好。”
二皇子像似在不可能中,卻被認可,他很是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又道:“那麼...安樂姑娘不打算改正規則?”
宋安樂又有些無知的看了二皇子一眼,本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所指,後來才意識到他的話意,但是皇子的身份,又豈是她敢隨意稱呼,於是她頷首說道:“小女不敢妄自直呼皇子尊稱。”
“無妨,你稱我元毅便可。”二皇子顯得有些迫不及待,所以話語也顯得有些急促,因爲他恨不得,立馬從稱呼上,改善彼此間的關係。
“元毅?”宋安樂像似在喃喃自語,卻無意識自己是脫口而出,所以她親切的稱呼,讓二皇子更加激動不已。
宋安樂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而後才意識到自己稱呼有誤,所以他尷尬的壓低的美眸。
本是不熟知的兩個人,隨着間接性的瞭解,也漸漸進入同一個領域,你喝茶,我喝水,你看雪景,我聽鳥兒歡歌,彼此也許不能談心,但話題也斷斷續續,絲毫不失尷尬。
直至旁晚將天明取代,茫白將灰暗的空色照亮,山峰被暮色吞沒,鳥兒不再高歌歡唱,宋安樂和二皇子才從茶莊離開,由於二皇子堅持要送宋安樂回府,所以宋安樂也沒有過分拒絕。
皇子的馬車,多少要顯得精緻華貴許多,同樣也引得路上不少人的目光,待至宋宅門口,天色已是濛濛暗去。
二皇子很是禮貌的下車相送宋安樂,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皇子的架勢,這是宋安樂對他存有最好的印象,至於其它,宋安樂更是沒有任何疑議,因爲這一天,僅僅只是一次放鬆的旅程。
“今日多謝元毅公子相送,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怕是不便請元毅公子進府一坐,還望元毅公子見諒。”宋安樂本就不想要二皇子送她至府門口,眼下並無人發現,她自然是更加委婉的相送二皇子。
二皇子倒也不介意宋安樂的婉拒,畢竟細水長流的道理,他還是比較青睬,於是他也客氣的說道:“無礙,今日本就是我霸佔安樂姑娘一天,該是我深表歉意纔是。”
“元毅公子客氣了;”宋安樂看了眼天色,又淺笑道:“眼下天色已晚,小女便也不再耽誤公子啓程,請恕不遠送。”
“那我先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二皇子再露那抹柔情款款的笑意。
“元毅公子好走。”宋安樂頷首示意了一下,她壓低着美眸,沒有敢去直視二皇子笑眼中的情愫,因爲她更加怕自己是一時盲目。
二皇子以笑離開,宋安樂目送着他的馬車走遠,她才心安的轉身回府,只是,還不到梅心上前敲門,一聲甜脆的叫喚“安樂...”
宋安樂聞音看去,只見情兒、高元尚以及宋小靜從另一端走來,宋安樂看了眼,二皇子還在視線中的馬車,爲了避免他們去注意,她先主動迎了上去。
情兒邊走上來,也邊問道:“安樂,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宋安樂隨口迎合道:“我去個祥子叔抓點藥。”
情兒點頭‘哦’了一聲,由於是無心之舉,所以她也沒有過分注重宋安樂的回答,可宋安樂卻爲自己出口成章的謊言,感到萬般自責,她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謊言已成爲她脣齒間的連綿。
“對了,你們是剛回來,還是...?”宋安樂有些不敢確定,畢竟從早晨便出府,直至現在未免讓人不好想象,畢竟這種氣溫下,一直在室外逗留一天,常人怕是難以支撐。
“我們本是去賞雪了,後來太累了,所以就去元尚大哥朋友那裡去坐了坐,不想一坐就忘了時辰。”情兒難爲情的笑了笑。
宋安樂笑了笑,她下意識的看了眼高元尚,因爲他戀城已經有朋友,卻一直要留宿宋家,以此看來,他分明是故意之爲,但她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她只是淡淡說道:“那趕緊回去吧,莫要着了涼。”
情兒點了點頭,還不等她言語,宋城和宋琦從府上走了出來,許是因爲擔心她們幾人遲遲不回,所以他們見到府外的宋安樂等人時,宋城走上來,並帶着驚奇的說道:“你們怎麼都在這?”
“哥,二哥...”姐妹三人紛紛迎了上去。
宋城不明而擔驚的說道:“你們這是在幹嘛?爲何這麼晚還不進去?”
宋安樂暫時不想透露自己的行蹤,於是她搶在情兒開口之前說道:“這就進去了。”
“快走吧,看我給你們準備了什麼。”宋城神神秘秘的笑了笑。
宋安樂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情兒更加好奇的問道:“什麼..什麼?”
“進去就知道了。”宋城依舊是帶着那抹引人好奇的笑意,他說着還隨手理了理情兒肩上的髮絲。。
情兒還想追問下去,但宋城已經現行朝府內走去,留下都懷揣不明的幾人,也都紛紛跟了上去。
剛進府內,便聽聞一陣嚎啕大叫,原來是幾名男子,被綁在雪地裡,而且只穿了單薄的裡衣,許是見宋城進來,他們都連連哀求道:“大俠您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您你...”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