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聽柳雅問他還會不會接別人家的貨,問道:“東家,你是怕我再給別人家做活,耽誤了給你印書嗎?你放心吧,我肯定是一心一意的先把你要的書冊印好,然後再去接別的貨。net再者說,東家你每月都要印兩千冊書的話,我這麼個小作坊還真有些吃不消呢。你這次印的一千冊,都是我和我那小徒弟連夜趕着雕刻出的模板來,我們肯定不能一個月不停歇的連軸轉。”
柳雅點點頭道:“我只是想說,以後印的書冊只能會更多,應該不會有所減少的。如果我也能夠保證印書的數量的話,你是否能夠只接我一人的生意。”
南嶺想了想,聽懂了柳雅的意思,問道:“東家你是想要我專門給你一個人印書?”
“沒錯。我的書,只從你的作坊裡出來,模版是你和你的徒弟親手雕刻的,肯定一眼能夠認出來。如果別人家想要仿冒的話,是仿冒不來的。這樣保證了我的書,只有我一家才能賣,別人想要照本印刷的話,我會找他算賬的。”
柳雅的意思無非是要打擊盜版。南嶺不懂什麼是盜版,但他聽懂了柳雅是打算只把這個大生意給他,因而很是高興的道:“行行,東家你如果能夠保證每月印一千冊,我只接你一個人的生意。如果再多的話,我會僱傭信得着的夥計,或是再教一個徒弟出來幫我做活的。”
柳雅道:“好那這麼說定了。還是那句話,我要的書,只有我能看,你只能給我印,萬萬不能拿給另外的人去看。”
“懂了懂了。”南嶺使勁兒的點頭,又道:“次的書已經成冊了。昨天晚開始裝訂,到現在裝訂了也有近二百冊了,剩下的還在印,東家你要不要先看看?”
柳雅點點頭。南嶺從裡面拿了幾本裝訂好的書冊來給她,書冊是新的,還帶着淡淡的油墨香氣,翻開一頁,紙張很乾淨,是古代草漿紙特有的那種黃色和綿感,摸起來很舒服。字跡也很乾淨,一筆一畫都清楚,而且字不大,又勻稱,大大的節省了紙張,而且還整齊美觀。
光是看這個模版印刷出來的書,真心想不出南嶺和他的那個小徒弟竟然是不識字的。他們雕刻出來的模版,都是要靠着照圖來“畫”的。
柳雅很滿意,道:“如果都是這樣的質量,那真是沒得挑。你現在去數一數,能確定有多少,我都要帶走,今天開始發售。”
南嶺答應着,回去拿書了。朱南山聽到柳雅說今天要發售,問柳雅道:“柳姑娘今天要賣書了?那不知道這第一批的書,我那小店有沒有個份額呢?”
“朱大掌櫃的要幫我售書啊?那不知道你是直接現錢進貨呢,還是想要帶賣?”柳雅笑了,又說了一句:“在商言商嘛,朱大掌櫃的不要介意。”
朱南山立刻道:“怎麼會介意呢,在商言商這句話說的好,親兄弟不是還要明算賬嗎。柳姑娘做人爽快,做生意也門清,又是巾幗不讓鬚眉,可我這也是個小本生意,要是讓我進貨呢,我還怕真是沒有那麼大的本錢。但是說代賣吧,我又怕店小,客人少,耽誤了柳姑娘你的大生意。不如這樣吧,我先進貨十本,幫柳姑娘你賣售一下?”
其實朱南山的本意,肯定是想要代賣的。這樣他也不用花什麼本錢,只要把柳雅的書往店裡那麼一放,有人要買他賣,毫不費力的能賺錢了。只是柳雅直白的一問,他又不好意思這樣說,可是要進貨太多還怕賣不掉,只好說是先進貨十本。
柳雅聽完笑了,道:“朱大掌櫃的果然是個生意人,是太過謹慎了。既然大掌櫃的你如此小心呢,我也不爲難你。這書呢,我是有安排的,朱大掌櫃的只要告訴我,你店裡平時去買這些故事小的常客有多少,我每人送一本好了。”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朱南山實在是懵了一下,又問柳雅道:“柳姑娘你是說,直接把書送給那些賣書的客人了?”
柳雅道:“是,你沒聽錯。不要錢,白送的。不過可不是白送給你的,你可不要私自拿去賣了錢了。是要白送,但一定要送給那些一直都在你店裡買這類書的客人。”
這回,朱南山算是完全聽懂了。敢情說,柳雅是幫他籠絡客人呢?這書可是她花了真金白銀印製出來的,也是找了蔣子滔代寫的。哪一樣都是要錢的,可是她這樣白送了?
見朱南山還猶豫,柳雅道:“不瞞朱大掌櫃的,這書是白送的,但是也只有第一冊白送而已,後面的再出,可要他們來買了。你送他們的時候說是免費試讀的,如果覺得不好,可以再送回來給你,要是覺得很好的話,再到你店裡來買下一冊,或是借給別人看看也行。”
“那好那好,我店裡常來買書的有四十幾位,不過有幾個是隻專心應考的秀才,是不看這等雜書的。那些每月都要來幾次,看看有什麼新書市的,也有二十來個了。柳姑娘你看看是都送呢,還是隻送這二十人?”
“都送。或許其他的人看了也想買呢。”柳雅說完,也正好南嶺提着四捆書過來。
南嶺對柳雅道:“東家,每捆是五十冊,一共是二百本。還有些正在印製的,我看不是整數不好計算,沒拿。下次你再來,應該也都印製出來了。”
柳雅沒有接過來,指着其的一捆道:“這五十本給朱大掌櫃的你拿去吧。萬萬記得,是白送的,不要錢。只要有人來選這類的書,你可以送他一本試讀。”然後又對南嶺道:“剩下的,麻煩你幫我送到紅袖坊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提着這麼多書實在不方便。”
其實柳雅不說,南嶺也沒打算讓柳雅自己拎着。一百五十本書也是挺重的,他看柳雅一個小姑娘,根本拿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