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帶着一臉笑意出門來,朝着斐燁和唐亦瑤俯了俯身子,道,“皇上請你們進去。”
斐燁伸手按握住了唐亦瑤的手,對上她那訝異般的眼神,他柔和一笑,只是給了一個眼神,便足以證明他對於唐亦瑤的關懷和堅定。唐亦瑤心底一陣疑慮,卻還是跟隨着他進去。
內殿裡,以着白玉鋪成的散發着溫潤光芒的地面,肅穆而威嚴的柱子在裡頭,以着紅木而鑄成。高位之上,一席黃袍身上,那參雜着了白髮和黑髮的髮絲,緊緊的窟在了皇帽裡頭,寬闊的額頭上,有着些許褶皺,彎彎的臥蟬眉微微蹙起,嚴肅的眼睛淡淡都掃射了斐燁和唐亦瑤,最終定格在他們倆緊握着的雙手上。斐洵暗了暗眼眸,脣瓣微微抿起,帶着一抹黯然。
“燁兒見過皇爺爺。”斐燁拱手恭敬的說着,給着唐亦瑤一個眼神,示意她也要行禮。唐亦瑤猶豫了再三,最終也是屈膝行禮,低着頭不敢多言語。
“起來吧!”久違的“皇爺爺”喊聲,倒是讓已經年事已高的斐洵,多了一抹懷舊的安慰了,本來還想要譴責些許什麼的,最終卻也是化爲了一聲無奈的感嘆。斐洵擺了擺,示意着他們,輕聲道,“來,上前來給皇爺爺看看!”
斐燁心口一暖,便牽着唐亦瑤的手,正要上前,卻對上了唐亦瑤那緊張呆愣着的模樣,他給她安心一笑,就像是打了一根定心針一樣,讓她瞬間安心下來了。兩人攜手共進的,倒是一對看着蠻般配的俊男靚女的。
斐燁一席黑袍,以着金絲在衣襟處勾勒起的翱翔雲海仙蹤圖,和唐亦瑤那席紅衣上,粉色的綢緞在胸前拉長着,系成一個小小的蝴蝶結,煙籠紗裙襬處,勾勒出的密密麻麻祥雲圖。兩人的搭配,倒是是否的符合。
只有斐燁知道,他一早便讓唐亦瑤換上這身新衣裳,以着見斐洵爲名,實際上是暗地裡低調秀恩愛,也是給有心人看下他們彼此間的關係。
唐亦瑤那面容化着精緻的妝容,卻也遮掩不住她那面容上的些許憔悴。本來身子就因爲流產的事情而不好,現如今又趕路了這麼多天,整個人倒是憔悴了不少。下巴尖了些許,比起之前成親那會的嬰兒肥,現在倒是消瘦了不少。
斐洵眼底帶着一抹關懷,混濁的眼珠子此時倒像是清亮了不少,他柔聲的問着,“璃王妃,在埠城可是受苦了?唉,也是朕不好,沒讓燁兒早些去找你,你莫要怪責於他!”
如此的關懷,柔和的話語,倒是讓唐亦瑤受寵若驚了。誰能想到,之前那個貶了她整個唐家爲乞丐,甚至廢了她的璃王妃的斐洵,會如此關懷於她的。她臉上帶着一抹惶恐,急忙低下頭來,道,“讓皇上爲臣妾擔憂,臣妾惶恐。臣妾不敢怪責何人,這是臣妾的命罷了。只要能會到北潯國,一切都算不得什麼的。”
聽起來溫文儒雅,善解人意的,加上唐亦瑤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讓人看不出她那心底隱藏着的怨恨和憤懣了。
斐洵點了點頭,安撫似的拍了拍唐亦瑤和斐燁緊握着的手,笑着道,“璃王妃能夠如此善解人意的,倒也是有我們斐家發風範!”他臉上帶着笑,顯然看着這麼一對年輕人的,倒是心情好了不少,“朕便賞賜你百匹蘇綢緞,還有百兩黃金,以爲安撫吧!”
“如此重禮,臣妾怎麼敢接受呢?”唐亦瑤惶恐般的擡眼看着斐洵,對上他一臉笑意,急忙低着頭推辭說着。先是無緣無故的,斐洵便像是忘記了她原本已經廢了璃王妃的身份,現在又賞賜這麼多的東西,倒地這是怎麼回事?心底一陣疑惑,也知道肯定和斐燁有關的,可是此時卻也是什麼都問不得的。
“這是你應得的!”斐洵臉上微微沉了沉,話音也變得有些暗沉了。顯然,唐亦瑤的不識相,也讓他不滿了。帝王的心思,本來就難以猜測。他開心就賞賜你東西,不開心的話,恐怕也會讓你人頭落地的。這便是古代帝王,擁有的權力,也是如此的傲然的一面。
斐燁拉了拉唐亦瑤的手,示意她別在說些拒絕的話,朝着斐洵笑着道,“這王妃是害羞了的!那燁兒就替王妃謝過皇爺爺了。”
有了斐燁的調節氣氛的,斐洵這才面色鬆軟了不少。過後,斐洵便黑唐亦瑤和斐燁賜座的,把他們兩人拉着坐在一旁的,斐洵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爺爺和孫子孫媳婦聊天嘮嗑什麼的,寒暄了幾句。
一般都是斐燁和斐洵在說,唐亦瑤也只是偶爾插幾句話的,此時的氣氛倒也是和樂融融的。過後,斐洵便以着乏累了,讓他們退下了。
離開了內殿,一路上,斐燁緊牽着唐亦瑤的手,依舊沒有鬆開的。來來往往的宮人都看到了,不禁一陣詫異,急忙行禮過後便是議論紛紛的,更多的是羨慕。
這種被人像是圍觀了的一樣,倒是讓唐亦瑤有些不適應的,她試圖掙扎開來手的,卻反倒被斐燁給握得越緊了。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卻換來斐燁那寵溺的一笑。
陽光下,那黑色的髮絲似乎在光芒下營造出一抹光暈,他那俊美的臉龐上,褪去了那以往的漠然和冰冷,多了一抹柔情,黑曜石般的眼底,倒影着唐亦瑤的身影,那抹溺愛似乎無處不在般的,他的薄脣微勾,顯然心情不錯。
如此俊美的容顏,雖然比不起顧曦和那般的妖孽蠱惑人心的,倒是多了高傲貴氣般凜然的氣息。這樣子的斐燁,算得上是美男子一名,又怎麼會不讓人心動呢?!唐亦瑤都感覺到了,自己那顆心,在他的注視之下,“撲通撲通”的直跳着。
“怎麼?看呆了?”突兀的,斐燁湊近了唐亦瑤的眼前,突如其來的動作,彼此間靠得極其近的,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還有那讓她熟悉得很氣息,正在瀰漫着。
“是不是突然覺得的,我也是很帥的呢?”斐燁輕聲說着,呼出的氣體,蒲扇在唐亦瑤的面容上,那種溫熱,讓她的臉上不由得羞紅起來了。還有那眼神,帶着極其的寵溺,似乎是要溺愛死她的一般。她下意識的低着頭,避開了和斐燁直視的眼神,哽咽般的吞了吞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着,“說,說……說什麼呢!快……快走啦!”
說着,唐亦瑤便直接領先走在前頭的,卻忘記了他們兩人的手還牽着。斐燁不走,力氣又比她大的,唐亦瑤一邁開便被他給拉扯着到自己的面前來。因爲重心不穩的,讓唐亦瑤整個人踉蹌了些許,撲倒在了斐燁懷裡。
斐燁伸手摟緊着唐亦瑤的腰際,特意把她給拉着往自己身上靠的。柔軟的嬌軀,身上那帶着特殊的淡淡香味,倒是讓他欣喜得很。斐燁曖昧般的勾勒起了脣角,邪魅一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想要投懷送抱了?別急,本王會好好滿足你的!”
一句話,羞恥得讓唐亦瑤的臉都不由得羞紅得很了,而身旁的宮人個個都低着頭不敢去看着他們如此曖昧的一面,卻也都掩脣淺笑着。唐亦瑤尷尬十分的,不滿的瞪着斐燁,她那眼底的怒火,就差着即將要爆發了。
斐燁也是很有分寸的,只是輕輕的在唐亦瑤的耳邊,柔聲道,“好了,不逗你了!只是乖乖的,跟我回去東宮,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最終,唐亦瑤也是點頭妥協了。斐燁鬆開了摟着她腰際的手,而那緊握着她手的手,卻是依舊保持着,兩人手牽着手,並肩回去了。
而在看到了這一場面的一個宮人,暗了暗眼眸,最終急忙跑去和寧宮彙報消息去了。
……
東宮內,一片熱鬧。得知斐燁從埠城回來了,還有許多賞賜的,公孫默兒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着斐燁了,自然是期待得很。她便吩咐着的整個東宮裡的人,都要做好準備來迎接。
在那一個月裡,自從唐亦瑤消失了之後,斐燁便以着自己要處理事務爲名,很是回來東宮。就算回來了,也是關在書房,或者是未央宮內,不讓任何人打擾了。
公孫默兒雖然氣惱斐燁的心還在唐亦瑤身上的,可是她也不見得於一個她自認爲的“死人”作對纔是。而且爲了要提現自己的大度和善良的,公孫默兒倒是很好的維護着東宮裡有關唐亦瑤的一切,也很好的守護着斐燁。倒是給人一種營造出來的,公孫默兒着實是心底善良的女子,變成了斐燁想是個負心漢一樣。而實際上,破壞唐亦瑤和斐燁之間感情的,便是公孫默兒了。
此時,正廳處,公孫默兒正以着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那梳好的飛仙髮髻,還特地仔仔細細的看着自己的裝扮,倒是怕有什麼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