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瑤身子微微一僵,在那寒冷的環境之下,那懷抱裡的溫熱倒是讓她心口暖了不少。她有何嘗不知,斐燁於她是如何的呢?只是偶爾提起的三言兩語之間,她在故作姿態罷了。
唐亦瑤的心口此時倒是鬆動了下,輕輕的推離開斐燁,對上他那帶着病態的面容,不知何時,早就已經消瘦了不少的雙頰,面色原本的剛毅堅挺此時倒是多了層陰霾。
她伸手,那白皙的指尖早就已經是消瘦了不少,因爲寒冷凍着而有着些許緋紅。她伸手輕撫上那張讓她心動感人的面容,心口越發的黯然。
那觸手的剝削消瘦之感,在手心的薄弱而無力的觸碰,倒是讓此時的她心口越發的黯然了。她那清亮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淚光,幽深般的似乎印烙在心口處瀰漫之深。她動了動脣瓣,哽咽住在心口麻痹之處,讓她險些淚流。
“你……你真的那麼相信,我未曾害你嗎?”唐亦瑤顫抖着脣瓣,她眼底染上了一抹感傷,一字一句,猶爲艱辛般的吐出來。
斐燁溫和一笑,他捉起唐亦瑤的手,緊緊的捂着在自己的臉上。那因爲寒冷而發涼不少的臉龐此時倒是冷得不少。他眼底染上了一抹溺愛,柔聲般的說着:“我相信你。只要你說的,你做的,我都相信你。就算你真的害我,又如何呢?我甘之若飴。”他把唐亦瑤摟着在自己的心口,因爲那強忍着的病痛而忍不住顫抖着的身子,此時似乎要有唐亦瑤的安撫之下,才能釋懷。
“小遙,我甘之如飴,甘之如飴啊……”他輕聲呢喃着的話語,面容倒是越發的黯然了。只有那黑曜石般的眼底,溢出的閃閃精光倒是越發的亮麗了。
此時,天階微涼,盈盈落落飄散下來的雪花,伴隨着風的吹拂,灑落在面容之上。只是感覺到了些許的微涼,那種觸感在面容之上,倒是讓唐亦瑤心口微微一怔。
唐亦瑤伸出手來,攤開了掌心處,那雪花伴隨着灑落在掌心處,小碎般的白色,在那白皙的手掌心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微微一笑,清亮的眼眸此時似乎亮起了不少的溫度,她不由得感慨般的說着,“雪……初雪!”
此時,唐亦瑤的眼底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迷霧,迷離模糊般了眼角的視線,朦朧了遠去的光芒,越發的亮麗。
斐燁那原本半闔上了的眼眸,此時倒是亮了些許,“是啊!下雪了呢!”他伸手附上了唐亦瑤的掌心處,緊握着纏繞着在他的手指處。感受着那溫熱的掌心還有那微涼的雪花觸感,倒是讓唐亦瑤心口微微的顫了顫。她轉眼,對上了斐燁那溫和一眼的笑容,燦若星辰般的。
彼此間那對視的一眼,轉瞬,即是萬年。
唐亦瑤暗了暗眼眸,把頭埋在了斐燁的胸口處,溫熱的懷抱裡,隔絕了外頭是些許嚴寒。她半闔着雙眼,遮擋着那一流傳下來的黯然和神傷。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也知道自己應該改過些許的,卻最終什麼都沒有做。那顆早就已經支離破碎了的心,此時已經沒能再次癒合了。
……
未央宮內。
地面鋪着毛毯,繡着華麗而美豔的黃色鳳凰騰畫作,踏步而上的,倒是暖了不少。在桌面放置着的暖爐,正暖烘烘般的暖着整個屋子。外頭飄着些許的雪花,伴隨着寒風吹拂而過,倒是顯得一陣陰寒。
唐亦瑤一身薄紗,紅色的撒花煙籠衫,下襬是百花拖地長裙,那連起的褶子,隨着他邁開的步伐,倒是溢開了些許弧度,看似極其的妖嬈。一頭青絲簡單挽起半截,以着粉色的薄紗絲帶輕輕束起,一支纏繞着金絲的木簪,點綴着些許梅花般的珠玉,逶迤垂落下來的瓔珞珠玉,倒是襯得多了些許美豔。那張面容上,略施粉黛,倒是遮掩住了些許蒼白無力。
她上前,在那墨研臺上,灑上了些許清水,白皙的指尖稱託着那黑色的墨研,倒是顯得越發的蒼白了。她仔細是研磨着,清亮的眼眸裡卻閃過了些許恍惚。
“扣扣”的敲門聲,伴隨着步伐踱步而來,紫巖恭敬的在面前,低着頭,輕聲道,“小姐,已經查到了!是皇后娘娘以着前太子的誘惑,慫恿許小姐的。”
唐亦瑤的手頓了頓,那微微溢開了些許的墨漬,灑落在那白皙的宣紙之上。她脣角微微勾起起一抹弧度,輕笑了些許,“也是,能夠說得動許靜怡的,自然也就只有皇后了。只是爲什麼呢?爲什麼三番五次的,想要我的命呢?”
她執起了毛筆,隨意的沾了幾筆墨水,在那宣紙上早就已經染上了些許污漬的墨水處,定定的寫下了幾個字——公孫苓。
紫巖低着頭皺着眉,冥想了些許,猜想道,“會不會是爲了給公孫默兒報仇的?所以才一直針對小姐你的。”
“不!”唐亦瑤眼也沒擡,只是繼續着手中寫下的字,“公孫默兒關了那麼久,她都沒去救,想必已經是放棄她了。這麼一個廢棋,她何必爲了她做出如此冒險的事情呢?!”
“……那,奴婢愚鈍,不知道是爲何。”紫巖低着頭說着。
唐亦瑤輕笑起來了,看着那宣紙上寫着的字——公孫苓,宸妃,許靜怡,公孫默兒。一連幾條線起來,裡頭倒是可以深追許久啊!她搖了搖頭,眼底染上了些許精光,閃過的寒意越發的深沉了,“既然不知爲何,那就只能去找本人要答案了!”
紫巖驚詫的擡頭起來,“小姐,您的意思是……”
“是時候該有點進展了。或許,主動點,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呢!”唐亦瑤輕笑着,她擱下了筆,那宣紙上的字,因爲被污染上了些許墨漬,倒是顯得有些污濁。她眼底閃過了一絲寒光,將其丟棄在那暖爐裡頭。
伴隨着“滋滋滋”的聲音,那炭火灼燒着,把那紙張給燃燒殆盡了。
……
和寧宮內,繚繞之際的帷幕之下,公孫苓簡單的梳洗着,花君在一旁幫忙褪去衣裳,一旁的柳姑姑正認真的鋪好着牀褥,“娘娘,已經鋪好牀了,您可以上牀歇息了。”
“嗯,你退下吧!後面讓花君來就好了。”公孫苓淡淡的說着,她對着那梳妝檯銅鏡裡的自己,倒是不由得看多了幾眼,手摸上了自己的眼角,看着那細細出來的細紋,“這……這是皺紋?本宮……老了嗎?”似乎戳中了心口的惱怒之處,她不由得惱怒似的掃下了那桌面上的瓶瓶罐罐,灑落在地上“啪嗒”的響起。
“啊啊啊!”公孫苓嘶喊着,眼底染上是盡是憤然,嘶喊之下,她那一頭青絲此時倒是凌亂了不少。一旁的花君皺了皺眉頭,定定的看着公孫苓,眼底染上了一抹譏諷。周圍的宮人紛紛都跪倒在地,就怕公孫苓一個牽連激怒到他們身上去了。
這幾日公孫苓的心情不好,打罵什麼的自然是很是正常的事情了。所以他們都個個膽戰心驚的,就生怕自己做錯什麼的,會招惹到不好的下場。
柳姑姑還未出去,此時急忙上前去,安撫着說道,“娘娘,您別多想,您還年輕,那皺紋老奴可是比您多了不少呢!您現在花容月貌的……”
“啪”的一聲想起,柳姑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疼痛,她詫異的擡眼來,正好對上了公孫苓那佈滿了寒意凜然的眼神。她的頭髮凌亂在一旁,那未施粉黛的臉上此時倒是有着些許的黯然了。
“怎麼?你一個小小的賤婢,還敢和本宮比?”公孫苓冷冷的說着,眼底染上的怒然越發的深沉了,她脣角微勾,裂開了一抹顫人的笑容,那白皙修長的指尖,輕擡起了柳姑姑的下巴。
那因爲抹上了不少粉的臉蛋,此時觸手之處倒是一層粉,那臉上有着些許的褶子,一雙混濁的眼眸上,帶着些許恐懼和驚慌,染上了些許淚光,胸口不由自主的深呼吸起伏着,倒是越發的害怕了。
柳姑姑顫抖着聲線,伴隨着她那恐懼的心裡,她眼都不敢擡起看着一旁的公孫苓,“娘……娘娘,奴婢……奴婢只是……啊——”
公孫苓一把把柳姑姑拉着往自己身邊一靠近,隨即狠狠的一甩,她整個人都直接趴到在地,顯得極其的狼狽,“哼!柳姑姑,你還真是膽子大得很啊!看來是本宮待你太好了,讓你連主僕何人的,都給忘卻了呢!”
“奴婢……奴婢,奴婢不敢……”柳姑姑急忙的爬起來繼續跪着,整個人都差點匍匐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起,“娘娘於奴婢而言是天的存在,奴婢怎麼敢……怎麼敢去僭越呢?”
公孫苓狠狠的一腳踩在柳姑姑的背上,還穿着那帶着跟腳的鞋,狠狠的碾壓着些許。伴隨着柳姑姑那痛苦的嘶喊聲響起,公孫苓眼底閃過了一抹瘋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