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爲什麼一直低頭的原因。
賢妃娘娘良久之後，才終於相信自己沒有聽錯，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冷笑，“你不要告訴本宮你有辦法可以讓本宮做上貴妃？”
我目光絲毫都不閃躲的看着她，微微笑着。
她盯着我的臉，“難道都是真的？”
我點點頭，告訴她，“對，如果我幫賢妃娘娘做上貴妃的話，那麼你也要答應我說的事情，這樣纔算……公平交易。”
她突然笑起來，放肆又好笑的，整個人都躺到榻上，然後再坐起來，臉上笑意已經消失了大半，正色道：“你終於說出來了，本宮還以爲你是聖人呢，一點回報都不要，說罷，你要什麼條件？多少財寶都行，本宮也能讓人把你送出宮去。”她得意的說着，之前的架子通通回來了，伸手端了旁邊的茶杯喝茶。
我不緊不慢的道：“我不要錢，只想讓娘娘幫我救幾個人。”
“什麼人？是你的家人嗎？犯了什麼死罪嗎？”她將茶杯放下，氣定神閒看着我。
我搖搖頭道：“不是，娘娘也一定清楚，皇上沒有做駙馬之前是劍客，我的丈夫也是位江湖俠士，十幾年前，與皇上發生過一些恩怨，所以，他現在將我們一家人秘密關進宮裡，打算要關一輩子，但是皇上日理萬機，他顯然已經忘了我們了，我進宮已經快兩年了，可是皇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看來，他是打算關我們一輩子，我不想……不想死在宮裡。”
我撒了謊，如果告訴她我與易子昭之間的恩怨太深，她一定不冒這個險救我，所以故意說成皇上都忘了這件小事。
賢妃低下頭沉思着，想了想道：“你說你的丈夫與皇上之間有過恩怨，是什麼恩怨呢？”
她認真看着我的臉，我輕笑着，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來，“能有什麼大恨呢，他們行走江湖的人不過是仗義執言，如果皇上真的想要殺我們的話，也不會關了兩年的時間還沒有動淨，所以……我想皇上已經早就將我們忘了罷。”
“真的，是這樣嗎？”她緊緊盯着我的臉，顯的有些不信。
我看着她緊張的表情，發笑道：“賢妃娘娘是我的同盟，我爲什麼要騙你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嗎？這就是。”
賢妃似笑非笑望着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用她潛心修練了許多年的擁有智會與超於常人的冷靜目光望着我，輕輕說道：“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皇上與你丈夫之間的恩怨來，難不成……他們是因爲你？”
她眼睛裡閃着明亮的光，像是發現了什麼值得讓人興奮的秘密。
我淡淡笑着，接近冰冷的笑意浮上眉梢眼底，站在賢妃的奢華大殿裡，突然覺得世界這麼可笑，然而，她剛纔的話也真的提醒了我，他們之間……真的爲我爭戰過嗎？
不是爲了江山嗎？
我有些恍惚，想不明白。
低下頭，用一種平淡的聲音道：“怎麼可能，呵，皇上沒有見過我。”
說到這裡，賢妃更加疑惑起來，不過想一
想，也覺得有理，“對呀，應該是沒見過的，不在以你這麼好的相貌，皇上怎麼可能不動心呢？”
她笑了笑，自己想了一會道：“好罷，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說的能不能做到還要另說，所以……本宮會看你的行動說話。”
“娘娘放心罷！只要娘娘按我說的辦，就一定可以做上貴妃，到時，就是我們一家人出宮之日，賢妃娘娘就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她臉上浮現得意的笑意，哈哈笑道：“恩人就免了，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不過話說回來，太后娘娘現在對本宮是比其他兩宮要好些，只是這婉貴人的身份讓人摸不清，着實頭痛，也不知道她與太后究竟好到什麼程度。”
賢妃怨恨的道，似乎爲此十分苦悶。
她轉身看着我，將藥碗往桌子上重重的擱下，“這藥，本宮也喝了這麼久了，該是時候讓它起點用處了罷？你說，如果本宮現在去向太后娘娘告秘，那麼太后娘娘會怎麼責罰皇后娘娘呢？”
她臉上露出一絲看到皇后責罰時快意的表情。
我慢慢走過去，端起藥碗輕輕鬆了手，碗碎成一片片，我對着一臉驚嚇表情看我的賢妃，淡淡的道：“一碗藥能說明得了什麼呢？太后娘娘不會爲賢妃做主的，你不要去找太后，也永遠不要與皇后爲敵，不要覬覦那個位置，那不是你的。”
聞言，賢妃突然氣憤起來，站起來冷冷的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本宮不配做皇后嗎？她有哪裡好，還不是生的好。”
她氣憤的走到一旁，身子僵直的扶着扶手。
我淡淡笑着道：“是呀，她生的好，這就是她最大的優勢，小女讓賢妃娘娘不要覬覦那個位置是因爲……不管你怎麼怒力，都不可能撼動她皇后的位置，你要知道皇上是怎麼做上皇位的，你也要知道，皇后娘娘在朝中的擁護者有多少，雖然她現在人在後宮，可是不代表那些人就此消失了。他們不動，也正是因爲皇后娘娘還在，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那朝中一定會掀起不小的風波，所以，皇上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去擾亂自己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朝廷，賢妃娘娘，小女這些話，你聽懂了嗎？”
賢妃看着我，突然怔愣了，良久才顫抖的道：“你……你怎麼會懂的這麼多。”
聞言，我有些慌亂的低下頭，輕笑着，裝作不以爲意的道：“小女只是事不關已一身輕，比局中人看得通透些而已，這些東西，只要娘娘退三百米看，也會這樣想的，所以，並沒有什麼。”
她想了想，“確實，這些是一般的道理，本宮怎麼會想不到呢？”
看到她這樣想，我也暗暗放下心來，剛纔，我確實是鋒茫太露了，一個女人將朝廷的事分析的這麼井井有條一定不尋常，難怪她懷疑。
轉身看着若有所思的賢妃，我笑着道：“賢妃娘娘，皇后娘娘纔是這次助你做上貴妃的真正人選呀！”
“怎麼是她？”賢妃一臉愕然看着我，顯然對這一結是十分驚訝。
我慢慢走到一旁，背對着她道：“就是她，只有她能
幫賢妃娘娘，如果你去找太后娘娘，那麼娘娘這麼久以來做的犧牲就都白費了。”
賢妃重重喘着氣，很久才平靜下來，忍着氣道：“那你說，本宮該怎麼做？”
“新太后上位，宮中最重要的貴妃一宮卻還宮着，太后娘娘一定會以這件事情做開端，在後宮中大肆排察一翻，然後由她來確定貴妃名單，這件事不小不大，卻足以豎立她在後宮的地位，太后……必竟是皇上的母親。”
賢妃娘娘看着我，眸色黯了黯。
我接着道：“等到太后在選貴妃的時候，你要做的就是，將皇上要加害於娘娘的足夠有力的證據擺到皇后面前，然後告訴她，你要做貴妃，皇后娘娘是聰明的人，新太后對她印像本來就不好，她也不想讓皇上知道自己做了這麼下三濫的事情，因爲皇嗣對於皇室來說是件不小的事情，她自已明白，不用多說，到時，皇后娘娘自會去向太后諫言，宮中有資格決定貴妃人選的人不過有三個，太后，皇上，皇后，有了她的諫言，加上娘娘在皇上過來的時候多下點功夫，吹吹枕邊風，做貴妃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慢慢的說完，過了許久都聽不到賢妃娘娘迴應，於是我轉過身，發現她正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一臉吃驚的表情。
突然拍手笑道：“了不起啊，清塵，本宮從前確實是小看了你，如果你也在在這後宮九嬪之位的話，相信本宮也不是你的對手罷？”
她走過來問。
我躲開她逼人的目光，淡淡笑着道：“所以賢妃娘娘要送走小女啊，小女走了，娘娘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她淡淡一笑，“說實話，在此之前本宮確實還沒有想過要送你出宮去，因爲你太聰明，留在身邊對本宮來說也是件好事，但是現在，就是你不說，本宮也一定會把你送走的，你太危險了，留在身邊遲早是會惹火自焚。”
“賢妃娘娘說的嚴重了。”我自謙的微笑，慢慢低下了頭。
回到中宮殿時皇后娘娘聽說皇后娘娘被新貴人請去喝茶，我沉吟了一會，自回房休息，良辰綺夢，一夜好睡。不幾日，太后娘娘果真向皇上提議選貴妃一事。
自此，賢妃娘娘看我的眼神越發不一樣了，從先前的探究到後來的不安，再到挑釁，無一是對我這個人漸漸的疏遠，我也感覺到了，於是不再在她面前多言。
她按照我說的，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來了中宮殿，進了殿不等皇后娘娘笑完就自己屏退了宮人，皇后疑惑的讓我們下去，然後兩個人將房門一關，在裡面細細說了許久許久，後來又有宣了太醫進去，太醫出來後還不見兩人有罷休的態勢，直到天擦黑時，賢妃娘娘才面帶笑容從裡面出來。
不知是故意還是有心，高聲的對裡面的皇后道：“那就謝謝姐姐了，妹妹改日再過來看姐姐。”
她說完，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到在門口站着的我身上，我與她對視一眼，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得意之色。
成功了。
我暗暗嘆息一聲，看她走遠，於是和香秀一起進了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