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飛悅有些恍惚,他自小受唐子涵教導,後來又得江日天指點,暗衛裡的不少人都敵不過他,他自然是有些驕傲的,可他沒有想到他的驕傲,會用和淨公主一生的幸福來換!
“師傅,徒兒知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還請師傅指點,將這次的事情圓回來,若是公主要下嫁唐子奇這種人,公主的一輩子便算是毀了!”魏飛悅這次是當真怕了,流言止於智者,可問題是這件事情涉及到皇帝的長女,多少人等着看笑話,哪裡能止得住謠言!更何況鎮國公府在後面推波助瀾!
唐子涵有一瞬的恍惚,這個魏飛悅,怕是不僅僅是覺得失誤那麼簡單了,若不是涉及到公主身上,他不一定會這般情形!
唐子涵是個穿越者,他骨子裡沒有那麼多的尊卑,只是魏飛悅的身份卻是特別的,若是娶個高門貴女爲妻,倒是容易的很,可公主……他的身份,李天佑會允許一個隱患,在自己的長女身邊嗎?
“師傅?”魏飛悅還在一旁苦求,不知道唐子涵在思量着什麼,眼見唐子涵不說話了,心裡更是沒底,難道說師傅也沒有辦法嗎?
唐子涵回過神來道:“這事兒不過是給你一個警告罷了,你如今唯一能做的是,讓事情激化,讓鎮國公儘快將唐子奇的世子之位定下,其餘的事情,自有爲師安排。”
唐子涵看着魏飛悅苦着的一張臉,到底改不過來愛玩鬧的性子,戲謔道:“實在不成,也不過是和淨公主毀了名聲,又不肯下嫁唐子奇,到時候你不嫌棄公主,娶了便是了!”
魏飛悅一愣,連連點頭道:“這也可以,徒兒總能護着公主周全的,總比嫁給唐子奇那個混蛋要強!”
唐子涵一個飛指,彈在魏飛悅的頭上,隱含警告道:“虧得你小子敢應,公主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魏飛悅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的住處,左思右想,唐子涵的最後一句話,不過是想要他心裡有個數,自己有個底線,別越陷越深,哪知道卻將魏飛悅攆到了另一條路上,魏飛悅覺得,只有自己能夠將和淨公主帶離苦海,還認爲自己只要努力上進,就一定可以匹配的上公主,自己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是他害得公主這個模樣的,他有責任救公主。
魏飛悅想通其中關節,從此在努力的道路上,一發不可收拾,他卻不知道,因爲這件事情,將他的人生軌跡,變了一個方向。
在鎮國公府的運作下,流言滿天飛,明明是和淨公主落水,唐子奇救人,不過是兩個年級較小的孩子,可傳到了外面,變成了,和淨公主夏日衣衫單薄,入水後更是貼在身上,縱是沈清伊和米雨柔先前有準備,也還是發了火,和淨纔多大的年紀,不過六歲而已,鎮國公府竟然能將這樣的流言傳揚出去。
“這個鄭氏如今是當真發了狠了!”事涉和淨公主,米雨柔氣得不成。
沈清伊也恨得不成,剛剛從意涵那裡得到消息的時候,便火急火燎的到了乾坤宮,對唐子涵一通質問。
“唐子涵這次確實太冒險了些,什麼法子不能想,竟然任由着晴蓉丫頭胡鬧,這次可算是玩出火來了!”沈清伊雖然覺得唐子涵的法子冒險,卻也知道這是最快的法子,是以,對唐子涵有些嗔怪,但到底也覺得鎮國公府是決計撐不到晴蓉丫頭出嫁的年齡!
米雨柔聽着沈清伊說了唐子涵的理論,心裡覺得,無論到時候鎮國公府在不在,和淨公主的名聲總歸是不好了,可她也沒法子,誰讓和淨自己不老實,非要摻合進來的!
“讓晴蓉受些教訓也好,免得她總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總認爲天塌下來,也砸不到她的頭上,做起事情來,從不顧忌後果,這次……只當是個教訓好了!”米雨柔到底是心疼和淨公主,後面的話,說的很是沒有底氣!
沈清伊如何不知,只道:“且等着,暫時讓那鄭氏得意一陣子!”
沈清伊與米雨柔這邊愁得不成,但到底還是聽了唐子涵的話,賞賜了鎮國公府的唐子奇不少珠寶衣料,美其名曰,答謝唐子奇救公主。
鎮國公在流言滿天飛,收賞賜收到手軟的時候,終於破天荒的出現在了鄭氏的正院。
鄭氏將事情解釋了一番,隨後溫聲道:“宮裡竟然是連個解釋也沒有,其實說起來,和淨公主也不過才六歲,奇哥兒便是救了也沒什麼,不過也難怪宮裡這番做派,打眼去瞧,這京城裡,還有誰是跟和淨公主年紀相當,家世人品又匹配的上的?也就咱們奇哥兒一個了!”
鎮國公喝茶不說話,鄭氏便繼續添油加醋道:“皇上是肯定不想要將長女嫁去和親的,還有一條路,是在科舉後,將狀元,榜眼,探花的,點了駙馬,可這年少的狀元又哪裡那麼好找的,年紀不過三十的,便算是不錯的了。縱是真有那年輕的,也定然是家世過不去,懸樑刺股出來的,哪裡配的上公主!如此一來,便只能在京城裡尋人了,除了咱們奇哥兒,還能有誰呢?”
鎮國公微微動容,應和道:“這倒是實情!”
鄭氏見鎮國公總算是吐了口,立刻變了語氣道:“只可惜,奇哥兒如今的身份,實在是配不上,若是世子也就罷了,一個普通的少爺,是怎麼也不成的!”
鎮國公眼睛微眯,什麼話也沒有說,便離開了正院,讓奇哥兒成爲世子,不是不可以,只是奇哥兒被他親自下了藥,是活不過二十歲的,他如何能娶得了公主?
倒是聽宛姨娘說過,奇哥兒的身子,最近好了不少,若是能撐過二十歲,將和淨公主娶過門,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鎮國公剛剛扭身離開,鄭氏便傳了王媽媽進來,激動道:“老爺如今動了心了,接下來便是讓將軍府那邊出事了,你想法子,去買通天香樓,倚翠樓,怡紅院的老鴇,告訴她們,誰能有本事誆騙將軍府一萬兩金子,我這邊便多加一萬兩的銀票,兩萬兩的金子,不怕她們不用盡了手段勾引唐子涵!”
王媽媽應聲而去,心底裡卻是覺得這鎮國公府怕是保不住了,兩萬兩金子啊,雖說不會動搖鎮國公府的根本,但是絕對是大出血,有兩三年都要節儉度日了。鄭氏這次是當真發了狠了。
丹姨娘得到消息的時候,連遞消息的事情都省了,只要唐子涵乖乖的從倚翠樓裡領回來一個姐妹,兩萬兩金子啊,自然是自家爺收了,轉眼歸了皇上的小金庫!
唐子涵原還想着,自己要做下什麼事情,惹得鎮國公厭煩,逼着鎮國公做決定,哪知道鄭氏這麼上道,已經把法子遞到了自己眼麼前,不用出錢不說,還能給李天佑帶回來兩萬兩金子,唐子涵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當李天佑心腹大臣的覺悟了!
逛青樓這樣的事情,唐子涵輕車熟路,很快便將欠條遞到了鎮國公府外院書房,鎮國公氣得連飯桌都掀了。
宛姨娘受鄭氏指使,來軟語安慰鎮國公。
“老爺,您消消氣,世子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性子,旁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但凡這樓裡有那麼一個半個出挑的花魁,哪一個不是被咱們世子爺重金買下回府?聽說這次是個清麗的伶人,世子爺一眼便瞧上了,那些個恩客們,又跟世子爺爭了起來,就將價錢擡到了這麼高!”宛姨娘這哪裡是來安慰的,分明就是一副看戲不怕臺高,添油加醋的模樣。
鎮國公果然愈發的生氣了,想着自己這些年被唐子涵大手大腳花掉了半個府邸的銀錢,便忍不住的心疼。
宛姨娘適時道:“婢妾也覺得有些奇怪,先前世子爺便是亂花銀子,也不過就是在納丹姨娘過門的時候,過份了一些,可那也僅僅是花費了三千兩銀子,如今可是一萬兩金子啊,怎麼原世子爺過世後,如今的世子爺便愈發的沒個分寸了呢!”
鎮國公心底裡含了氣,這分明就是唐子涵故意的,也許這事情還是李天佑授意的,沒有了金錢的支撐,他如何去收買謀士,又如何去購買兵器!
宛姨娘瞥見鎮國公的神情,轉了話頭道:“哎呀,說起來,婢妾還有一件喜事要說給國公爺聽呢!婢妾也是方纔才得了消息,夫人說,小少爺的身子愈發的好了,那日夫人帶着小少爺出門,原是想要散散心的,便碰到了一個遊醫,那遊醫說是與小少爺有緣,給拿了個藥包,說是小少爺用了就會好,夫人原也不信,便是太醫都說,小少爺是活不過二十歲的,夫人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便用了藥,哪知道小少爺便當真好了!”
鎮國公有些驚訝,奇哥兒的藥,是他親自下的,鄭氏的話,他是不信的,鄭氏一定是尋了名醫給奇哥兒瞧病,只不過不願意讓自己知道而已,鎮國公思量許久,他要不要順水推舟,改立奇哥兒爲世子呢?
現在看起來,奇哥兒的價值比唐子涵更大一些,當初他非要立唐子涵爲世子,不過就是看在唐子涵的價值比奇哥兒要大,所以他寧願給奇哥兒下毒,也要逼迫李天佑同意立唐子涵爲世子。可如今,情形卻是不同了,與其留着一個盜洞的老鼠,還不如留下一個受他掌控的奇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