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長子承瑞

“啓稟皇上,馬佳娘娘生了個小阿哥!”樑九宮走到裡面,對着坐在上首的玄燁稟告道。

聽到稟告聲的玄燁,手中的走筆至此戛然而止,對着跪在底下的樑九宮面漏喜色的問道,“此話當真?馬佳氏現如今怎樣了?”

“回皇上,母子平安。”主子高興,做奴才的也高興,樑九宮覺得這是最近以來自己稟告給皇上最好的一件事了。

“好。賞,賞。”興奮的玄燁對着樑九宮大聲喊道。

“芳兒,我有兒子了!”看着走出去的樑九宮,玄燁平復了一下興奮的心情,拉着芳兒的手,喜氣洋洋的說道,“朕要當阿瑪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芳兒的心下酸澀,但還是不露神色,微笑自如的對着玄燁道,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爲什麼自己的心還會痛,還會難受。至於玄燁,已經完完全全被喜得龍子的喜悅衝昏了頭腦,芳兒的變化自是沒有覺察到。

“芳兒,隨朕去趟長春宮。哈哈,朕要去看看朕的皇長子!”

芳兒滿懷複雜的心思被玄燁興沖沖的拉近了長春宮。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馬佳氏虛弱的躺在牀上,對着走進內殿的玄燁和芳兒道,只是在看見玄燁牽着芳兒的手時,心裡被一股無形的難受佔滿。

“蓉兒不必多禮,”或許是剛生完孩子的緣故,馬佳氏的臉色有一股特別的蒼白,看得玄燁心裡一陣心疼,甩開芳兒的手,走到牀邊伸手抱起馬佳氏即將爬起的身子,“你剛生完孩子,要好生嬌養着纔對。這些禮節都免了吧!”

“臣妾多謝皇上。”馬佳氏把頭埋在玄燁的胸膛,虛弱的笑着說道,“皇上。真好。能爲皇上生孩子,臣妾的心裡真的很高興。”說着,說着,一股淡淡的淚水自馬佳氏的眼角流出。這麼多天來,自己因爲懷有孩子,不能隨便外出,而皇上也沒有駕臨過長春宮,自己的心裡有着說不出的難受。

外面都在瘋狂的傳說着皇后如何得寵,皇上和皇后如何伉儷情深,自己每聽一次,心裡就難受一次。本以爲自己早已被皇上拋到腦後,今天重新被皇上抱進懷裡,那些過去的甜蜜如潮水般洶涌而來。聯想到自己最近的委屈,馬佳氏一時情難自禁,不知不覺間淚水奪眶而出。

被玄燁甩開手的芳兒,一時間尷尬的站在那裡無所適從。現在看着馬佳氏那奪眶而出的淚水還有玄燁溫柔的愛撫,芳兒的心裡五味陳雜。忽然間感覺到人家纔是幸福的一對,而自己活像一個破壞人家幸福家庭的惡人。

“傻瓜,怎麼哭了?”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片潮溼,玄燁愛憐的爲馬佳氏擦掉眼角的淚水,“我們有孩子了,應該高興纔對。不哭,不哭。”

“是,皇上。”感覺到已久的溫柔,馬佳氏馬上破涕爲笑,“臣妾這是高興。這是高興的淚水。”

“好好,蓉兒這是高興的淚水。”看着爲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皇長子的馬佳氏,玄燁一時間心生愧疚,自己這麼長時間來一直都是忙與朝政,偶爾有時間也大多待在坤寧宮,一時間冷落了長春宮。現在看着馬佳氏落下的淚水,趕緊安慰道,“快別哭了!要是讓小阿哥知道自己的額娘是個愛哭鬼,還不知道長大怎麼笑話呢?”

“皇上,不如把小阿哥抱來看看吧!”站在一邊充當背景的芳兒出聲提醒道,她還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嬰兒呢,一時間也有點好奇。

“對對,去,把小阿哥給朕抱過來,讓朕瞧瞧!”玄燁聽到芳兒的提醒,纔想起自己來長春宮的初衷,對着馬佳氏的貼身丫頭嫣兒吩咐道。

不一會,小阿哥就被嫣兒抱了進來,怕是着涼的緣故,身上用一層一層的白布包裹着,外面用一個厚厚的毯子包蓋着,只露出一個小臉。

芳兒湊到跟前看了一下,或許是因爲剛剛出生的緣故,渾身皺巴巴的,煞是醜陋。至於鼻子眉眼,更是還沒有張開,看不清他的輪廓到底像誰。小小的一點點,看起來很是脆弱,很難以想象人剛生下來居然是這麼一點點。

礙於祖宗抱孫不抱子的規矩,玄燁只是站到跟前看了一眼。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給小阿哥賜名!”馬佳氏從嫣兒的手裡接過,眼角散發着母愛的光輝,慈愛的望着手裡的小皇子,對着玄燁說道。

“承瑞,承上天之瑞氣。就叫承瑞吧!”玄燁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也滿臉慈愛的望着馬佳氏懷裡的孩子,初爲人父的喜悅,溢於言表。

從長春宮出來,已經是接近傍晚了。帝后二人乘坐着玉攆,芳兒的心情一路有點亂,一路都是靜悄悄的坐着,反觀玄燁倒是一路笑的合不攏嘴。“皇后,你啥時候也給朕生個大胖小子?”

心思恍悟的芳兒,忽然間感覺到皇上握着自己的手,頗爲詫異,笑了笑,問道,“皇上,你剛纔在說什麼?臣妾沒有聽見!”

“朕在問皇后,皇后啥時間也給朕生個孩子?”不滿於芳兒的心思恍悟,玄燁懲罰性的握緊了芳兒的手,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那種上位者的霸氣,不知不覺間,又重新出現在了玄燁的身上。

芳兒看的一愣一愣的,這麼長時間的甜蜜相處,差點讓她忘了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君王。芳兒今天的心情不是特別好,一時間也不想和玄燁說過多的話,但她也不想爭吵,只是臉上掛起了習慣性的虛假笑容,“皇上說的什麼話,臣妾當然願意爲皇上生孩子,”

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又回到了以前的淡漠疏離,看着芳兒不達眼底的笑容,玄燁一時間心裡有點冷。本來今天高興的心情就像被人破了一桶冷水,他也不想吵架,一時間玉攆裡的兩人都在同時間的緘默着。

“皇上,坤寧宮到了。臣妾先回坤寧宮了。”從長春宮出來,通往乾清宮的路上,隔着坤寧宮。

“嗯。”玄燁淡淡的答應了一聲。明明今天什麼也沒有發生,他們之間怎麼又會回到了從前。

從玉攆走下來的芳兒,看着玄燁遠去的背影,自己的心裡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明明已經決定要好好愛了,可是看着他今天擁抱馬佳氏時那溫柔的眼神,自己的心裡空嘍嘍的難受。

原來,有些事,畢竟不是一個愛子可以解決的。我們之間隔着千山萬水,你有你的三宮六院,我只想守住我獨一無二的愛戀。

遇到煩心事,習慣性的走到御花園裡坐了會。任憑自己無邊的思緒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氾濫。其實,他們之間的愛戀就像他們之間的地位一樣,從一開始就處在不公平的位置。就像今天他拉着她來看馬佳氏,她沒有選擇的餘地,最後他當着她的面和馬佳氏甜言蜜語,她沒有退出的餘地。

他習慣性按照自己的思維給予,而她只能被動的接受。

看着即將下山的太陽,芳兒無所謂的站起來,拍拍剛纔坐到臺階沾染塵土的小裙,踏着青石板臺階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明明是早已經知道的事實,自己還有什麼傷心,悲哀的餘地,還不如放寬心思,畢竟愛情它不是生活的全部。

整理好心情的芳兒,深怕坤寧宮衆人擔心,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卻不想聽到一陣男女的爭吵聲,嚇得芳兒大氣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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