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芳兒拉了拉玄燁的衣角,示意其不要再說了。直到建寧公主走出之後,芳兒纔對玄燁說道, “她怎麼說也是你姑姑。在輩分上來說, 還是我們的長輩呢。你那麼說她, 她心裡肯定會心生不滿的。更何況, 我也沒怎麼樣, 何必惹她不開心呢?”
“是長輩又怎麼樣呢?”玄燁不屑的輕嗤一聲,在他的心裡,所有妨礙到皇后的人都罪該萬死, 親了親芳兒的額頭,說道, “我還是九五之尊呢, 說她兩句又怎麼了?”
“皇上, ”芳兒不好意思的推開玄燁,問道, “剛纔建寧公主說的話是真的嗎?吳三桂真的在雲南起兵造反了?雖然以前明知其居心叵測,但是目前,我大清兵力不足,萬一真的和他們撕破臉,該如何是好呢?乍然聽到這個消息, 我還真的嚇了一跳。”
“沒事, ”玄燁不以爲意的擺擺手, 示意其不要擔憂了, 摸了摸皇后的肚子, 說道,“萬事都有我呢, 這些都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地方。你目前的責任就是好好待在坤寧宮,啥也別想了,安心養胎,平平安安的把我們的兒子生出來。”
玄燁瞅了瞅坤寧宮的外面,看見樑九功站在外面對着自己示意,心下閃過了然,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扶着皇后坐在牀頭邊說道,“這幾天我有點忙,估計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隨後對着站在側面伺候的碧春和憶香吩咐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照顧皇后的飲食起居,切不可出差錯,知道嗎?”
“諾,”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玄燁又對着皇后吩咐了幾句,就走出了坤寧宮,看着站在外面守候的樑九功,冷聲問道,“建寧公主是怎麼進宮的?朕早上吩咐你的,你都當耳旁風了嗎?”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樑九功連連請罪說道,“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也是剛剛收到公主府看守的人來報說是公主失蹤了。”
“下不爲例,”示意樑九功不要再說了,玄燁沉聲吩咐道,“派人到公主府嚴加看守。這次要是建寧公主在打擾到皇后,你們也乾脆別活了。還有,以後所有有關三番的消息都不許傳到坤寧宮。”
“是,奴才明白,”樑九功低着頭答道,接着說,“皇上,靖南王世子身邊的探子這會兒正在乾清宮等着呢。說是有要事要稟報。”
如今有一個吳三桂已經更麻煩的了,如果其他兩位藩王再有什麼異動,恐怕朝廷真的會黔驢技窮。
“廢物,廢物,統統是廢物,”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乾清宮,聽完探子的回報,玄燁氣的直接將手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讓你看個人都看不住?說,你是啥時候發現他不見的?”
“回皇上,奴才也是剛剛不久。這是耿精忠留下來的信,”看着在氣頭上的皇上,伺候在周圍的人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身黑衣的探子顫抖着將手中的信封陳了上去。
“皇上,看在我們一塊長大的份上,我沒有殺你派到我身邊的那兩個探子,其實,我一早就發現他們了。之所以一直沒有說破,是因爲我一直不想和你撕破臉,一直在期待着進宮,期待着在看她一眼。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將我趕出了皇宮。聽說吳三桂在雲南反了,我家的老爺子也蠢蠢欲動。此次回去,再次相見,有可能是戰場了。到時候我們各憑本事,如果有機會,我不介意將你取而代之。”
看完信,玄燁氣氛的將其撕成了碎片,對着黑衣人吩咐道,“沒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你自己下去領罰吧!”
“樑九功,通知所有的王公大臣及其兵部要員到南書房議事。”
剛剛的南書房議事沒有結束多長時間,還沒有來得急休息的朝廷要員們又被皇上請到了南書房。
誰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受什麼刺激了,明明早上都將所有的抗敵之策商量好了,皇上忽然間要兵部所有的兵部要員們趕快調集糧草,自己御駕親征。
“皇上,使不得啊,萬萬使不得,”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勸道,“皇上乃國之根本。龍體要緊,這戰場上刀槍無眼。交給臣子們做就行了。”
可是久勸不下,所有人都把期盼的目光看向了皇上的兄長裕親王福全,最後福全無奈,只得悄悄溜出去派自己的小廝告訴了孝莊太皇太后。
“皇上,太皇太后有請,”正在皇上和大臣們爭執不下的時候,孝莊身邊的蘇麻姑姑走了進來對着皇上和衆位大人行禮之後說道。
自從搬倒鰲拜之後,孝莊就再也沒有參與任何政事。玄燁以爲是太皇太后找自己有其他的事,對着南書房等待的官員說了幾聲之後跟着蘇麻急匆匆的向慈寧宮走去。
“孫兒給皇瑪嬤請安,不知皇瑪嬤找朕可是有事?”玄燁對着孝莊行禮問道。
“玄燁啊,”孝莊擺了擺手示意其起來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手裡握着一串佛珠說道,“你這是要氣死我啊?御駕親征,這種辦法就是你想出的退敵之策嗎?你說,你這是要走了,京城空虛,留着我們孤兒寡母在這皇宮,你就忍心嗎?”
“皇瑪嬤,吳三桂殺了我朝設在雲南的巡撫朱國治,公然向朝廷挑釁。如今已經揭竿而起,據我們的探子回報,他如今在雲南穿着明朝的衣服,打着反清復明的旗號已經開始籠絡人心。遠在廣東的耿忠明這次也沒有按照朕的旨意回京城來見駕,可見其居心。真是熟可忍士不可忍,”皇上越說越激動,一時間氣憤填膺。
“你給我住口,”孝莊使勁的敲了一下柺杖,對着玄燁說道,“坐下。”
看到孝莊生氣了,一時間玄燁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乖乖的坐到了椅子上,對着孝莊說道,“皇瑪嬤,反正此次我意已覺。我大清兵力不足,士氣低迷,如果我能夠親自上陣,對於鼓舞士氣絕對有着不可或缺的力量。”
“皇帝啊,你從小由我親自帶大,對於你我也是傾注了太多的心血。看着你登基,看着你親政。如今,你翅膀硬了,哀家管不住了。可是,你想沒想過,要是你真的在戰場上有過萬一,可怎麼辦纔好?”
“皇瑪嬤,怎麼會有萬一呢?更何況,我乃大清皇帝,如今我們正是四面楚歌的時刻,豈能做縮頭烏龜?這樣我豈能對得起列祖列宗。就算有萬一又能怎樣?男兒馬革裹屍,戰死疆場也是光榮的。”玄燁對着孝莊說道,這次他是鐵了心要親自上戰場,鼓舞士氣,爭取早日退敵。
“罷了罷了,哀家也勸不了你了,由你媳婦勸勸吧!如果你還要堅持御駕親征的話,我們也無話可說,”孝莊無奈的嘆氣說道。
聽完孝莊的話,玄燁的心中一驚,驀然一擡頭,見皇后正在慈寧宮的門口站着,眼裡噙着淚水。
“皇瑪嬤,”玄燁責備的望了一眼太皇太后,孝莊裝作沒有看見,別過了頭。
“芳兒,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叫你好好在坤寧宮待着養胎嘛,”玄燁扶着皇后坐在椅子上說道。
“皇上,如果不是皇瑪嬤叫我過來,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瞞着我?今天早上你說的話全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抓吳應熊是因爲吳三桂已經在雲南開始謀反了?對不對?”
面對皇后一系列的追問,玄燁無言以對低着頭說道,“讓你擔心了,是我的不對。”
“皇上,那以後不要讓我再擔心了好不好?”皇后抓着玄燁的手,目含企盼的說道,“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吳三桂他雖然人多,但他在雲南暴力不仁,早已惹得人們怨聲載道,手下的人也不過是一幫烏合之衆而已。這次,皇上就不要御駕親征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