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仰天長嘆一聲,“父皇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楊老太太可恨她只是遞了把刀子給劉家而已,成了,劉家也會被嫉恨,趙家力量被削弱,楊家能趁機迴歸頂尖位置;
敗了於楊家有什麼關係呢,她佔了好處,不過卻沒想到事成後父皇對楊家打擊的更狠了,這才讓老太太心虛縮了起來;
而劉家也比她想的要聰明多了,她和劉家老爺子鬥,她目光短淺,敗了,還壞掉了太后心裡最後一點溫情。”
秦熙也嘆口氣,“其實這樣對楊家也未必不好,太后深謀遠慮一片苦心,楊家再起復靠的就是兒郎優秀而不是女人裙帶,與家族來說這纔是根本啊。”
他也感慨太后的一片心,自己也是家族子弟,對這個再明白不過了,旁觀者清,楊家成也太后敗也是因爲依賴太后,想要的東西太多,好在太后清明,總算保住了楊家最後一點根基和底蘊。
只要人還在只要家族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他們從來也不會真的瞧不起二流世家或者是落魄世家的子弟,只要有能爲照樣以禮相待,因爲起起落落是世家在正常不過的事,花無百日紅正是個道理。
“走吧,我們去轉轉。”
文祁不急着走,去園子裡轉悠一圈。
“皇上會來麼?”
秦熙側頭望着她,拉着她的手親密無間。
“會來的。”
文祁朝他擠擠眼笑了。
秦熙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莞爾笑道:“調皮鬼,你心裡早有數了。”
文祁得意的搖頭晃腦,“你要相信你媳婦能耐也是不差的,不然哪配得上京城第一公子呢。”
“什麼第一公子莫要胡說。”
秦熙搖頭嘴角微微揚起多了一抹好笑的笑容,星眸裡藏着一抹小得意的勁。
手背在身後,還抓着她的手不放,像個老爺一樣往前踱着方步走,別提多驕傲了。
文祁看的好笑不已,聳着肩膀咯咯的笑個不停,還拍他一下,“看把你得意的樣,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孩子氣啊。”
“誰說的,我現在是大爺了,地位都漲了好不好。”
秦熙歪着頭斜着眼翻她一個白眼,很不服氣的宣稱自己已經是成人了。
文祁笑的咯咯咯的,靠在他的後背笑的不行。
“我的爺,您慢點走我跟不上了。”
文祁促狹的擠眉弄眼在背後做鬼臉。
秦熙則昂着頭一臉傲嬌的樣,“跟上本老爺,莫要多話。”
“嘻嘻嘻!”
秦熙走在前面緊緊抓着她的手,嘴角彎彎,臉上是愉悅的笑容,經歷過生生死死,今日這份寧靜得來不易,彼此都十分珍惜。
二人漫步在田間低頭,如今開春地裡已經冒了嫩芽,遠遠看去也是嫩綠的一片,讓人心情沒來由的變得舒暢安心。
皇帝遠遠的進來就看到了小兩口,一前一後的遛彎,還時不時嘻嘻哈哈,女兒跟在秦熙身後搖頭晃腦,看背影就知道她很快樂,不由得嘴角高高揚起,難得自己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爲女兒留着秦熙。
“皇上。”
衆下人給皇上請安。
秦熙和文祁回過來頭一看皇帝到了,頓時笑着請安後迎了上去。
“父皇你怎麼來了,其實我也沒啥大事,倒是熙哥哥爲我擋了好幾刀,後背受了傷。”
文祁笑着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皇帝看了眼沉穩的秦熙微微點頭,“難爲你了,需要什麼藥材就去宮裡拿,把身體養好纔是首要的,其他的都不要緊。”
“多謝皇上,保護妻兒老小是一個男人理所應當該做的,並不值得自誇,長寧是我妻子,我們同生共死這本來就是應該的。”
秦熙彎腰揖禮,態度平淡卻人很誠懇。
皇帝滿意的點頭,“我們也轉轉,朕老是坐着也乏得很,順道過來看看你們,陪陪太后。你說說對這件事怎麼個看法?”
“我認爲應該收縮劉家的權利和人際圈,給他一點壓力,多方下手,不是說南疆有動亂麼,派兵,多派一點過去,不光派將領去,更要派兵增援,施加壓力。”
秦熙也給了自己的意見。
皇帝聽後沉吟了一下,“那會不會造成窩裡鬥呢?兩個將領兩個隊伍?”
“鬥肯定會有的,但要看底下人都怎麼選了,你做得不夠好難道一直佔着位子不挪窩麼?不光要派將領和軍隊過去,同時還要派官員下去處理紛爭;
文武一起來,武力鎮壓,再讓文官出一些惠民的舉動安撫,一文一武一起配合,直接繞開劉利,那是大齊的土地,不是他們家的後花園,誰都不能進。”
秦熙口吻堅定,心思伶俐,考慮也周全步步爲營,一步步蠶食劉利的勢力範圍。
皇帝聽了眼睛一亮,“是個好辦法,也許能撕開一道口子。”
“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文祁也覺得這個辦法可以用一下。
“以前條件並不成熟,如今南疆部落自己都開始分化不團結了,劉利的掌控變弱了,而我們又派了軍隊過去,相互配合,對劉利是一種擠壓,所以也許能收到成效,但以前不能做,真的會窩裡斗的。”
秦熙分析了不同的局勢做了解釋。
“熙哥說得對,以前形勢不同,當年南疆部落的人十分團結,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遠不如現在這樣條件略好一些,他們不團結了,各自爲政對我們來說形勢變得有利了。”
“既然這樣要儘快才行,父皇選誰去合適?我覺得還是選以前去過南疆的幾位老將軍合適,選年輕的過去歷練。”
文祁想了一下給了建議。
“我看可以,當年還有去過的幾位小將,現在正好是壯年,還能用。”
皇帝在心裡琢磨了一圈想了想有了好幾個人選。
“關鍵是要派一個有能爲的官員下去在南疆最少鎮守三輪任期,穩定局勢,這一去就是九年呢。”
秦熙提醒了一聲。
“父皇,讓楊輝去吧。”
文祁頓了一下,想到了一個人選,這是一個出彩的機會,也是個很艱難的任務,但目前爲止楊輝從各個方面都合適。
皇帝低下頭表情有點嚴肅,眼裡看不到內容,幽深一片讓人猜不透心思。
“父皇,總是太后的母族,過去的就過去吧,沒有楊家也會有別人,他們是無辜的。”
文祁平淡的訴說事實,真正錯的最多的人是父皇和母后,他們是親爹孃,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不能把責任都推給別人來安撫自己愧疚的心,這也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