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之軍

驍騎之軍

十一月二十,保州。

滿城在保州西北,臨近遂州,金軍攻陷遂城後,跟着圍打保州城,並派出三百騎一隊的遊騎在保州境內四處劫掠,滿城縣首當其衝。

縣城已被攻破,四圍村鄉的百姓忙着出逃躲避,很多人攜家帶口躲進北邊和西邊的山裡去。

一隊金軍遊騎剛剛劫掠了縣城西北的西峪村,押着掠來的三車戰利品往西南村口馳去。

這隊金騎穿的是皮甲,不是女真鐵騎,是一隊契丹軍,屬於攻打遂城的軍隊——領軍的都部署是金主三皇子,忒母孛堇(萬戶之上的長官)完顏宗英。這三百契丹軍的謀克(百戶)叫耶律乙哥,原是遼國宗室之後,女真滅遼後,收降的契丹軍便成了金國部屬軍,即部族附屬軍,地位在女真軍之下,與渤海族和奚族的地位相若,又在漢軍之上。

與地位相對應的,契丹軍分配的劫掠地盤多是不太富的地方,最富的地盤當然是女真騎軍的先鋒佔去了,先鋒意味着戰鬥力最強,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機會搶掠最好最值錢的戰利品——部屬軍是得不到這個機會的,而攻打堅城往往是部屬軍衝鋒在前。

所以每一次攻城下來,都是女真軍傷亡最小。

耶律乙哥和大多數契丹兵一樣,對這種不公平的待遇當然不滿,但出於對女真人的恐懼,只能將這些不滿埋藏在心底,並將不平發泄在對宋人的搶掠中。

這次搶掠的滿城縣被女真軍佔去了,契丹軍只能搶周圍的村鄉,耶律乙哥率領他這隊謀克搶了許莊村和吳莊村,搶掠西峪村時,拷問俘虜的村民,問出南邊有座香火極盛的寺廟叫定惠寺,寺田有三百畝,每月初一十五都有城裡的富家娘子捐香油錢,寺裡的僧人都是白白胖胖的,穿的僧衣都是很亮的料子,年初城裡的最大富戶劉官人老來得子,還願給廟裡塑了座金身菩薩,光燦燦的好不耀眼……

耶律乙哥頓時心動。

他們一路之上,洗劫了遂州的三個小鎮,又搶掠了四五個村莊,最初他們見什麼搶什麼,但沒過多久就開始挑揀,因爲發現絕不可能將所有財貨都帶回家,而值得槍的太多了——南朝果然富裕,就算邊境城也比他們的部落要富有很多——還沒有走到保州城,耶律乙哥和他的部下已經不想打仗了,他們這次劫掠的財物,即使要上繳兩成給忒母孛堇,作爲對金主的貢獻,但剩下的也夠他們回家過活兩三年了。

當然,女真人絕不可能這時放他們回去。

那些女真軍很是不屑,用一種看部族破落戶的眼光鄙視他們。

耶律乙哥咬牙暗恨,這些女真蠻子當然可以高高在上,他們剛剛攻破遂城,按照金國法令,破城的女真軍能得到遂城一半的財貨,剩下的一半纔是他們這些部屬軍分配。這些女真鐵騎的每位正兵都帶了五六個輔兵,女真語叫“阿里喜”,部分是女真族中的老弱幼,部分是這些正兵的奴隸,掠完遂城後便分出兩三個阿里喜,用馬車和騾車馱着令人豔羨的財貨,趕着漢人奴隸,先行返回易州了。

他們遼國契丹軍也有戰時帶輔兵的傳統,叫“打草谷家丁、守營鋪家丁”,遼軍最盛時有帶七八個家丁的,都是契丹正兵的奴隸,但大遼滅國後,他們這些契丹兵的財力已經不是以前的景況,有很多契丹正兵養不起家丁,畢竟家丁的馬匹、兵器盔甲和糧草嚼用都得自備,不是淪爲部屬軍的契丹兵能負擔得起。以前的遼國契丹正軍是一人三匹馬、最少兩名家丁,而現在的部屬契丹軍最多一騎兩匹馬、帶一名家丁,像耶律乙哥這樣的謀克,連一名家丁也帶不起。

所以,女真軍能輕騎前進,對大部分財貨都看不上眼,盯上的都是最好最值錢的——金餅銀鋌、錦緞絲綢、上等茶葉、上等香料、精緻的瓷器、白白的蔗糖等等,還有健康的宋人小娘子,健康的壯年男子……

第一次攻宋時,很多宋人被俘回金國做奴隸,在燕山府、雲中府、上京等地都設有買賣漢人奴隸的市場,轉賣到西夏、蒙古、室韋和高麗,但價格極爲低廉,轉賣到西夏的奴隸,十個只能換一匹馬,所以第二攻宋時,驅擄的漢人過多時就大批大批地坑殺,反正不值錢;但是,最近這一年漢人奴隸的價格突然翻漲上去,金國的權貴都大批大批地往高麗交界的婆速路運送漢人奴隸過去貿易。

耶律乙哥聽說過這種“生口貿易”,據說是宋人在大江以南的那個朝廷打下了幾個海島,需要宋人上島幹活,但宋國法令禁令買賣奴婢,於是那些宋商通過高麗國在婆速路買金國俘虜去的宋人,明面上叫“生口”,宋商用南海的寶貨和香料,用宋人的錦緞、玻璃、蔗糖等,甚至還用最稀罕的擺鐘做交換……他知道一個壯年男子在金國的交換價格,這些村人俘虜在他眼中每個都是錢,一個俘虜就是四匹馬,相當於原來價格的四倍,換來的財貨收入,夠一個普通的契丹兵家庭嚼用一年,所以耶律乙哥很是“善待”這些俘虜的村民,當問出十幾裡外的一座寺廟有幾十僧人,寺裡很有錢,而且還有座金身菩薩時,這位契丹謀克頓時熱血89小說了。

但他仍然謹慎地審問了七八個俘虜的宋人,獲得了同樣的信息,西峪村統共一百多戶,大部分都逃到抱陽山去了,剩下這二十餘男丁因趕着牲口落在了後面,只有縣城駐着巡檢(巡邏城邑的甲兵),再無其他宋軍。

他又問了抱陽山的詳細情況。

抱陽山在滿城西面,屬太行山東麓的餘脈,北面爲主峰,高達千丈,自主峰兩翼向西南和東南延伸,山勢降緩爲丘陵,三面呈環山抱陽之勢,故名抱陽山,村民若是躲進山裡,只憑耶律乙哥這三百契丹兵很難搜索出,何況他們是騎兵,山上卻是不便於行軍。

耶律乙哥只得放棄捕捉這些宋人“生口”的打算,又想着那些僧人也是“生口”,就又興奮起來。

出於謹慎,他先遣出了斥候。

從西峪村到抱陽山南山的定惠寺不過十一二里,斥候很快返回,說未發現敵情。

耶律乙哥大笑揮臂,“兒郎們,發財去!”率領三百契丹騎軍潑剌剌往南馳去,很快就出了村莊,遠遠可望見前方起伏的丘陵。

西峪村之所以叫“峪”,是因西南向有丘林形成的低緩坡谷,南北二里餘,寬二十餘丈,村人稱西峪。

從村莊往抱陽南山,必得經西峪而過。

丘坡上的樹林很廣,東西有七八里,屬於抱陽山往東南延伸的餘脈,近山的西面樹林比較密匝,往東去林木漸疏,近西峪二里時,林木間已開闊得可容四匹馬並騎而行。

此時,在西面林子的深處,五百名身穿皮甲的宋軍騎兵牽着馬繮坐在地上,戰馬銜了枚,林中靜靜無聲,每過一刻,便有宋兵模仿雲雀叫聲,引得林中鳥兒相和,間或飛起幾隻鳥雀撲騰一會,跟着又安靜下去。

最前面的宋將手握白蠟槍,盤坐的身姿也挺拔如槍,年約二十,五官英挺,劍眉下有一雙堅韌、剛毅的眼睛。

這人正是河北路中山府的馬步軍總管,岳飛。

他身後的宋軍是駐中山府的馬軍——驍騎軍,是北廷禁軍的精銳之一,其中一半是在建武初年狙擊金軍的老兵,另一半還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但經過四年嚴酷苛刻的訓練和野外演戰,岳飛對這些部屬有着堅定的信心。

坐在左手邊的是驍騎軍第三營的指揮姚政,和岳飛同是相州(治安陽,今河南安陽市)湯陰人,一起“招刺”爲廣銳軍,經歷了靖康年和建武朝的戰爭,是岳飛堅定的擁隨者,長得方面闊額,目光沉毅,看起來很穩重,很難想象這位青年部將才剛滿二十五歲。

岳飛身後是他的親兵隊,拿着鼓幟令旗,其中身膀最闊的旗兵叫石頳(chēng),是岳飛從校場競技中選拔出來的勇武新兵,還未曾經歷過戰事,心裡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不由側耳注意着東邊的動靜。

辰光的流逝彷彿變得異常緩慢,石頳瞅了眼旗杆在地面劃出的線,指尖每在膝上敲一個字(五分鐘)他就劃一道,眼見已劃出九道,不知還要等多久。

石頳攥着捲了旗幟的旗杆,一忽鬆一忽緊,手心有些冒汗,但多年的嚴酷訓練讓他依然沉靜地坐着,身遭的驍騎營騎兵和他一樣,似乎都變成了一根根系着戰馬的木樁,沉默無聲,彷彿可以這麼經年累月地等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的東北向傳來輕微的馬蹄聲,俄頃,便見一名宋軍探馬弓身騎馬小跑過來,在岳飛面前落馬抱拳道:“稟總管,契丹兵已出村,三百人。”

石頳猛地攥緊了拳頭。

岳飛提槍起身。

“探馬歸隊。”

“諾!”

他擡起手臂,做了個手勢。

五百驍騎軍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束緊腰帶、皮甲,檢查弓箭、馬刀和盾牌,取出用油布包裹的霹靂投彈和火繩,用火石提前點着尺餘長的火繩,將霹靂投彈掛在木杆彈架上,下端插進革帶扣系的皮袋內,然後,塞好戰馬的耳朵,又給機弩裝上六支可以連發的弩箭。

這種機弩是北廷軍器監研製出的新式機弩,按三國時候的諸葛連弩仿製,雖說未達到諸葛弩的連射十弩,但體積更小,也更輕便,重僅三斤,步騎都能攜帶,射程一百五十步(約240米)。

這些騎兵同時配備了黑漆弓,精準射程僅有八十步,箭是點鋼簇配角木杆的重箭,因自重較大而射程較近,但近距離的穿透力更強,可以破開女真重騎兵的鐵甲。

按照北廷改革的器甲軍制,騎軍既要配遠程射的弩,也要配近程射的弓,這樣在騎戰時就能遠近射敵。

岳飛的驍騎軍訓練有素,不過幾息功夫,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出發!

騎兵們牽着戰馬往林子東面走去,林子裡響起輕微的沙沙聲,五六隻鳥雀撲騰飛了起來,但先前也有鳥雀偶爾飛起,這時的飛鳥並不顯得突兀,待在林中盤旋一圈後,發現沒有危險就又飛回枝梢或鳥窩裡,而那些沉默的人馬已經遠去。

行出半里地,林疏枝高,五百騎兵隨着岳飛的手勢翻身上馬。

這時,已能聽見金軍的馬蹄聲從東北面的山峪口傳來,凍土堅硬,馬蹄踏在上面,聲音格外響脆。

騎兵們策馬朝着西峪小跑起來,隨着林子開闊,馬速越來越快,馬蹄落在林地上如鼓點密集敲打。

山峪內,猛然響起號角的嗚嗚聲,顯見金軍已經察覺了這支伏兵。

岳飛鏗鏘喝聲:“殺!”

“殺!”

彷彿是壓抑已久的岩漿終於迸發出來,五百騎軍的喊殺之聲,響徹林空。

宋軍的鼓聲和金軍的號角,“砰砰”“嗚嗚”地響了起來。

岳飛命令部下發出一道煙花,“唰”的飛上半空中炸開來。

黃色的煙花,表示進攻。

驍騎軍平端起銅弩“嗖嗖嗖”連射,弩箭如密雨落向山峪。

契丹軍很快鎮定下來,面對宋軍騎兵的箭雨,毫無懼色,一面熟練的引弓還擊,一面加速衝向山坡。

耶律乙哥眼見俘虜的那些村民紛紛往西面山坡跑去,罵了聲“南崽子”,擡弓射殺了其中一人,卻又捨不得殺光這些值錢的“生口”。

擊潰這些宋軍,“生口”還是他的!

這時,契丹兵因宋軍的密集弩箭倒下了十七八人。

耶律乙哥顧不得那些俘虜,神色首次正經起來。

這支騎軍顯然是宋人的精銳!

雙方都不斷有人中箭落馬,但衝向山坡的契丹兵損失更大,在連綿不斷的箭雨下,他們還未接觸到驍騎軍,便已經損失一半。

耶律乙哥發現不妙,果斷下令,“撤!”

此時,北面的峪口卻響起急鼓般的馬蹄聲——在林北埋伏的驍騎軍第四營隨着煙花之令,呼嘯着殺將出來。

山坡上的驍騎軍第三營擲臂往契丹軍裡投霹靂投彈,“砰砰砰”的爆炸聲驚着了契丹馬,陣形一時驚散,但耶律乙哥率領的這支謀克的確無愧於契丹軍的精銳,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維持住陣形不亂。

霹靂投彈主要是驚馬,對人馬的殺傷力不大,儘管是一千宋騎對金騎三百,但驍騎軍卻的半數是初上戰陣,就算校場操練再嚴格,也比不上這些契丹軍一路殺將出來的煞氣,岳飛知道,他必須儘快解決這隊金軍,否則驚動四處遊掠的其他金軍,圍殺過來驍騎軍就危險了。

突襲打的就是一個快!

而要更快地解決戰鬥,只有發起衝鋒,與這些契丹金軍打近身白刃戰。

岳飛和金軍打過許多仗,知道女真軍擅長馬戰,同樣近戰也不含糊,而契丹軍的近戰則弱於女真人,正好讓他的驍騎軍練練手——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和金軍的真正精銳,女真鐵騎交手做殊死搏戰!

哨笛尖銳地吹響,發出號令:“衝鋒!衝鋒!”

驍騎軍排的隊形是弓形隊,中端在前,兩翼在後,聽到號令的中端驍騎軍立即收弓,左手舉起騎兵圓盾,右手抽出馬刀,口裡發出“嚇嚇”的吼叫聲,彎身策馬衝了下去,處在弓形兩端的驍騎軍早已換上弓箭,急速開弓射箭,掩護衝鋒在前的袍澤。

這時最前面的雙方騎兵只有五十步的距離。

山坡面闊而緩斜,契丹軍往上斜衝,而宋軍往下斜衝——宋軍衝速更快。

圓盾擋着飛來的敵箭,也有人馬中箭倒下。

轉眼,衝鋒在前面的騎兵已近身。

岳飛策馬衝在最前,身後是高高舉起的戰旗,赤色底豹子頭,這是驍騎軍的徽記,必將隨着這位英武果毅的將軍而蜚聲戰場,成爲金軍見之色變的無敵戰旗。

他手中那杆長槍,刺、戳、挑,使得出神入化,奪去敢於阻擋在他前方的胡虜性命,槍下全無一合之將。

驍騎軍的馬刀也迎上了契丹軍的狼牙棒,這單手馬刀看似不及狼牙棒的威猛沉渾,但狼牙棒不利於近身戰,馬頭進入丈內就揮舞不開,而驍騎軍的新式馬刀薄面厚背,刀尖銳長,利於破甲,而刀身略帶彎弧,比直刀省力,融入了域外達馬斯谷刀的造型優點,劈砍有力而靈活……

耶律乙哥揮棒將一名驍騎軍掃下馬,便見一杆白槍如電般射來,轉眼已近他面上,而狼牙棒卻來不及回防,他駭然仰面避去,喉頭卻是一涼,然後睜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摔下馬去,瞬間被奔涌的馬蹄踩下,徹底黑眼過去。

一刻鐘後,驍騎軍第三營和第四營勝利會師。

第四營的指揮是王經,也是相州湯陰人,與岳飛、徐慶同年招刺進入廣銳軍,跟隨岳飛殺敵立功,從伍長一路升到驍騎軍的指揮,見到岳飛便咧嘴笑開,滾下馬抱拳行禮,一臉喜氣,又和姚政互相道賀。

被救的村民中有兩人走上前來,向岳飛行了個軍禮,岳飛頷首道:“辛苦了,報給軍法官記功。”

二人喜笑歸隊。

岳飛遙望東南方向,目光彷彿穿透了灰霾的天空,看見另一方的騎兵伏襲。

此時,驍騎軍的第一營和第二營正在距滿城五十里的六裡鋪激戰,一千騎從村外的小樹林沖出,突襲了正在村中劫掠的金騎。

岳飛關心那兩營驍騎軍的戰況,同時也爲跟隨着第一營指揮王貴的岳雲掛心,雖說他這長子從小鍛武,雙臂如有神力,能揮舞四十二斤的骨朵,但畢竟才十三歲,縱然他對兒子如麾下士兵般要求嚴苛,但父子天性卻依然牽動着他。

但岳飛這般心緒不過片刻,就被他拋卻開去,從馬囊裡取出羊皮輿圖,和姚政、王經商議下一個突襲計劃。

一刻鐘後,戰場清掃完畢,兩營的軍法官跑步過來報告:全殲金軍三百騎,驍騎軍戰亡九十八人,輕傷三十六人,重傷十七人。

受傷的騎兵已經拔箭,這些軍士的內衫是質地柔韌的絲綢,會隨着箭簇入肉而不破,拔箭時只要裹衣就能拔出,再用烈酒消毒,先做個簡單包紮,待返回中山府駐地再做仔細療治。

岳飛命令兩個大隊的騎兵護送傷員和戰利品,並攜戰死同袍的屍體返回中山府,目送那一百騎往南出了峪口後,他策馬上了山坡,隨着手臂揮下,山峪裡的驍騎軍立時一片安靜。

“諸軍,此戰盡殲金虜,驍騎軍首戰全勝!”

山峪裡爆發出一片歡呼聲,緊跟着,是有節奏的握拳高呼:“驍騎!驍騎!驍騎!”

岳飛揚臂止住呼聲,激昂的聲音道:“我輩荷國厚恩,當以忠義報國,立功名,書竹帛,死且不朽,胡虜亂我河朔,驍騎軍誓守忠義,爲國效力,此戰即爲我驍騎祭刀!而後,更將縱橫河朔大地,馳馬揮刀,蕩盡金虜!”

衆騎高呼“馳馬揮刀,蕩盡金虜”,老兵更加沉毅,而新兵身上已經多了一重經歷戰陣後的殺氣。

他們戰鬥的路,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1、忒母孛堇:女真語,忒母是萬戶的意思,孛堇是長官,合起來表示萬夫長以上的長官,官職上是都部署。

2、巡檢:宋朝在沿邊、沿江、沿海置巡檢司,掌訓練甲兵,巡邏州邑,受所在縣的縣令節制。

3、關於白蠟杆槍:槍桿的木材是白蠟樹,呈白色,小說中常說的一杆銀槍,不是銀子打製的槍,其實就是白蠟杆槍。這種槍的木質很有韌性,彎成九十度都不會折,要求使槍的技藝比較高超,所以一般的宋軍將領都不會選擇白蠟槍,或用硬杆槍,或是選擇長刀之類。

4、岳雲和他的武器:

翻閱資料後發現,岳雲這小子12歲就參軍了,遠目,初一學生吶。史載,在破隨州的戰鬥中,十六歲的岳雲勇冠三軍,第一個衝上城頭。

演義裡說岳雲雙手使錘,電視裡演的也是雙手拿銅錘,實際上不是這個模樣,而是《武經總要》中的宋制兵器——“骨朵”:在長棒的頂部裝一個圓球形的錘頭,錘頭呈多瓣球狀的叫“蒜頭骨朵”;製成帶刺的蒺藜形狀的叫“蒺藜骨朵”。

5、關於狼牙棒:這可不是隻有遼軍和金軍才使用的武器,它列入了宋軍《武經總要》的兵器錄裡。

北宋的步兵居多,除了使用刀槍外,還常常使用專門用來砸擊胡軍的兵器,其中最常用的就是棒類。棒,宋人又叫“棍”、“杵”或“杆”,是用粗重堅硬的木料製成的,在棒端安粗頭,上面密密麻麻地安着尖釘,就是狼牙棒。

對了,還有一種連珠雙鐵鞭,今天叫做“雙截棍”,就是周杰倫唱的那個,雙截棍呀雙截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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