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號稱百兵之王,優勢就在於遠程制敵,而這優勢卻是以與敵人保持一定距離爲前提,玄罡似乎對此十分清楚,所以一開始它便全力發揮出自己的速度優勢,逼迫柏葉貼身近戰。但柏葉終究不是普通人,自從克服對玄罡的莫名恐懼心理之後,他早就期待着與玄罡再次對決的這一天,時常將式神幻化成玄罡的模樣進行虛擬演武,琢磨玄罡的各種攻擊方式。此刻一擊不中,他立即胸有成竹地化槍爲棍,大力橫掃十字槍的尾柄,快捷凌厲地一打一戳,便硬生生崩開了玄罡的獠牙利爪。
剛將玄罡格開,柏葉忽然感覺臉上彷彿有無數細沙吹拂,空中陡然現出一片黑影。他擡頭定睛一看,從天而降的丁嵐正高舉塞施爾長刀,徑直向他天靈劈去。丁嵐藉助邪兵之力高高躍起,已經突破了常人力量的極限,柏葉見丁嵐單手揮刀勢大力沉,多少還是有些忌憚塞施爾長刀的鋒利,不敢直接用十字槍的鐵木槍柄去架擋。眼見長刀就要劈中腦門,柏葉居然將身軀一沉,上半身後仰,雙腿直插天空使出一記倒掛金勾,足尖一下踢中了丁嵐的手肘關節。
丁嵐只覺得臂彎一麻,手上蓄積的力量一下被化解了大半,他勉強借用身軀下墜之勢繼續將長刀下壓,卻被身處半空的柏葉從容不迫地反手一抽,十字槍掄起一個大圓,猛地將丁嵐連人帶刀給砸了下來。
柏葉翻身落地還未站穩,正前方宇文的虛靈長槍又迅猛無匹地直紮了過來,雖然柏葉的空翻落點只是後退了不到兩步,落地時還佝着腰,但這已經給他留出了足夠的反擊空間,反背在身後的十字槍就勢貼着柏葉後背向前疾刺而出,頓時與虛靈槍交錯在一起。
雙方長槍甫一接觸,便激起了一簇四處濺射的碎靈火花。僅憑意念生成的虛靈金槍竟象有實體的真實武器一樣和十字槍相互摩擦,連帶着發出一種怪異的震響。
眼看柏葉的十字邊刺鉤住了虛靈槍柄,竟一路猛推朝自己握槍的雙手划來,宇文輕哼一聲,索性雙掌一推棄離已被壓制的虛靈金槍,身形向右側晃動之際,再次從手中幻化出第二柄虛靈槍。
十字槍原本鉤鎖的那支虛靈槍突然失去宇文的靈力支撐,一下轉爲虛無狀態,柏葉只覺得貫注於十字槍上的力量忽然撲了個空,連忙擡腿跨步穩住前衝的身軀,剛保持了身體的平衡,宇文的第二柄虛靈槍又冷不丁從左下角斜刺了過來。
柏葉微微吃了一驚,腳下猝然發力後退,既是爲了躲避宇文的虛靈槍,也是爲了將剛纔用力太猛衝過頭的十字槍收回來,那槍刃上的橫刺此刻便發揮了力量,在柏葉一拖之下,極快地從宇文腰後平平割來,宇文速度不及柏葉,若要硬往前衝追擊,只怕後腰不保,他只好及時收槍回防架住倒刺,讓柏葉得以從容後退。
一輪交鋒之後,柏葉毫不費力地震開玄罡丁嵐,卻沒料到會被宇文逼退,他不禁有些驚訝。本以爲宇文武藝功底有限,與神獸玄罡和邪兵宿主丁嵐相比應是最弱的一個,但宇文懂得揚長避短,利用虛靈槍可虛可實的特性進行攻擊,就好像一個人同時帶了許多柄長槍,一招一式間已經突破了傳統槍術套路的範疇,對於只有一柄十字槍的柏葉來說,還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宇文審時度勢,眼見己方輪番進擊只會被柏葉各個擊破,便沉聲叫道:“快攻,並肩上!”
玄罡與丁嵐會意,各自調整呼吸後,二人一犬竟同時往柏葉撲去,瞬間封住柏葉上中下三路!只見丁嵐將長刀舞出一片雪亮刀光,縱身飛斬柏葉頸部,玄罡也張開血盆大口直攻柏葉下盤,宇文則運足勁力一氣通貫,虛靈槍在兩丈之外便有如奔雷般襲向柏葉胸腹中段。
“好完美的進攻組合!真不像是臨時搭檔啊。”柏葉沉心靜氣,將十字槍旋轉得有如風車一般,宇文等人有如驚濤駭浪般的幾番進攻都被他盡數盪開。
柏葉存心只守不攻,十字槍防護得滴水不漏,宇文一時間也拿他無可奈何。丁嵐心中焦躁,便想繞行到柏葉身後,與宇文前後夾擊,誰知他剛向側面移動了幾步,柏葉身後就晃出一個幽靈般的人影,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丁嵐,似乎洞悉了丁嵐的一舉一動。
“別怕!那是他的式神,以你目前的力量,式神不會是你的對手。”宇文察覺了丁嵐的異動,立刻對他高聲指引。
既然宇文這麼說,丁嵐也一下壯起了膽,手中彎刀一展,便斜斜地向那人影劈去。出人意料的是,那式神不但沒有躲閃,卻迎面向丁嵐撞來。
就在式神離開柏葉身旁的那一剎那,宇文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柏葉原本密不透風的防禦忽然空門大開,露出了胸腹間的要害,不出五招,宇文便在玄罡的聯手下輕易穿透了十字槍防線,可虛靈槍刺入柏葉身軀時的感覺卻象扎進了一團巨大的棉花。
“糟了!”宇文慌忙扭頭去看丁嵐那邊,丁嵐卻已經和那幽靈般的人影交上了手,原來那直奔丁嵐而去的式神纔是柏葉的本體,他們都中了柏葉的金蟬脫殼之計。
見對手赤手空拳,丁嵐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與柏葉單打獨鬥,一時輕敵,頓時落了下風,待他看清面前的黑影露出詭異笑容,才恍然驚覺,可還沒等到宇文趕來救助,他就被柏葉一記重拳擊中了腹部。丁嵐何時承受過這樣巨大的力量,立刻感覺肚內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他渾身劇烈一顫,彎刀也險些脫了手。
但打擊並未就此結束,“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隨着柏葉口中跳出九字真言,一條細長的火龍猛地從柏葉手臂上竄出,沿着丁嵐的腹部向外擴展,瞬間纏繞了他的全身。
“嗷啊!”渾身被烈焰灼燒的丁嵐頓時發出一聲慘呼,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宇文心急如焚,大喝一聲攪動手中長槍,將假冒柏葉的式神給絞了個粉碎,可那式神在消散之前,還沒忘記將手中的十字槍往空中用力一拋,長槍高高飛起,又筆直地落到柏葉身前。
也難怪宇文會被誤導,他的對手雖是式神,但手中的十字槍卻是真貨。面對揮動中氣魄十足的十字長槍,誰也沒想到柏葉會大膽到暫時放開邪兵,再加上夜晚的球場內光線昏暗,就連機敏的玄罡也沒能察覺眼前對手已被偷樑換柱。
眼看丁嵐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身上的火龍卻一直壓不滅。宇文連忙飛奔到丁嵐身前,單掌一劃,一層薄薄的虛靈冰瞬間覆蓋了丁嵐全身,將那條狂亂肆虐的火龍給撲滅了。丁嵐勉強用力掙破冰封,身上立刻飄起一層黑煙,他長吐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叫痛,便昏厥了過去。只見丁嵐被燒壞的衣衫下裸露出大片身軀,肌膚上遍佈着一條條彷彿被皮鞭抽打出來的細長黑色灼傷。
宇文連喊了丁嵐好幾聲,他都沒有答應,似乎剛纔的掙破薄冰已經耗盡了他殘存的力氣,無奈之下,宇文只好將丁嵐從球場中央往外拖。
柏葉頗有耐心地看着宇文所做的一切,直到宇文安頓好丁嵐,他才順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十字槍,面對宇文微微一笑,說道:“難得今天三英戰呂布,這麼快就倒下一個,讓我打得不夠盡興啊。”
宇文冷哼一聲,扭頭往地上啐了一口,正要說幾句帶刺的話,四周突然傳來“哐”的一聲巨響,原本一片昏黑的球場忽然亮如白晝,不知是誰打開了球場兩頭的巨型高杆照明燈。
“我沒聽錯吧?居然有人在這裡大言不慚,自比人中呂布,可惜我們實在沒有他那樣的厚臉皮,冒充不來桃園結義的劉關張,不然的話還可以給呂布大人應個景!”唐考的聲音悠悠揚揚地從某處傳了過來。
“嘿嘿……你小子剛入場就來搶我的臺詞啊?”宇文朗聲大笑起來,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爲丁嵐的受傷而被挫低氣勢。
“都說踢球要看下半場啦,丁嵐的位置就由我來接替吧。”唐考的聲音是通過球場廣播傳來的,但此時的廣播臺上半個人影也沒有,誰也不知道他目前身在何處。
柏葉警覺地看着四周,唐考百步穿楊的箭術讓他不得不小心提防。可在四臺巨大的照明燈下,柏葉的眼睛始終有些看不清逆光的看臺,更別提找到唐考的位置了。
“不過……你們就這麼把張月晨扔在球場中央,一會兒打起來踩到人家不太好吧?”唐考忽然扯開了話題,“倒不如我叫個人來先把礙事的都擡下去……方欣!來幫個忙!”
“方欣?”柏葉微微一愣,目光在四周晃了一圈。果然,方欣的窈窕身影出現在球場入口的位置,她擡頭看了柏葉一眼,又趕緊低着頭快步向昏迷的張月晨跑去。
柏葉眉頭一皺,正要往前跨出一步,只聽見“嗖”的一聲,一支響箭從他身後直直飛來。聽到風聲的柏葉轉身擡槍便擋,截斷箭身的同時,也順手將一道槍勁甩向飛箭襲來的位置。可遠處看臺上只是傳來噼啪幾聲脆響,鋒利的槍勁只不過破壞了幾張塑料椅的靠背。唐考曾經見識過十字槍的遠程攻擊威力,自然早有準備,在射出飛箭的同時就已經跑開了。
“哈哈,打不中我就拿椅子出氣啊?你也太沒品了,破壞公共財物可是要罰款的!”廣播喇叭裡又傳來唐考的笑聲。
宇文見唐考已經出手,也趁機出槍快攻,柏葉剛回身架住宇文的攻勢,第二支飛箭又從另一個方向射來了,這一次瞄準的則是柏葉的下腰,他已來不及再用長槍去擊落飛箭,只能擇機閃身躲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面對看不見來處的冷箭,柏葉頓時感覺自己已被兩面夾擊,心裡不禁隱隱有些不安。
“宇文老師,這傢伙好像閃躲得挺快啊,下一箭我要射他的腳板,等我把他釘在地上,你就方便揍他了……”唐考故意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似乎存心要擾亂柏葉的心緒。
暗箭不斷地從各個方向飛來,就好似黑暗的看臺上埋伏了許多人,柏葉不得不去分心提防,與宇文的交戰便有些束手束腳,當玄罡也穿插進來對他猛攻時,柏葉竟被逼得連連後退。方欣也藉此機會將張月晨拖到了場外,與受傷的丁嵐放在一起。
“啊呀,真不知道你平日是怎麼做人的,怎麼連狗都討厭你,見你就想咬……”隱藏在暗處的唐考嘴上不斷東拉西扯,腳下卻一直沒有停步。他上竄下跳地在看臺上飛奔,再瞅準時機冷不丁地向柏葉射出一箭,十分有效地牽制住了柏葉,唐考從前的一番苦練終於起了作用,他竟能在五十米外精確狙擊對手。但唐考心中也明白,自己不過是沾了球場兩端高杆照明燈的光,時間一長,等柏葉的眼睛適應了看臺的黑暗,自己難免就會露出行蹤,眼下也只能希望宇文和玄罡能有所表現了。
忽然,唐考看見玄罡在攻擊柏葉的同時把頭扭向了自己,臉上居然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那表情就好像在暗示自己什麼。這條巨狼果然不同凡響,柏葉看不見唐考,它倒看得一清二楚。
機會不多了,唐考極快地思考了一下,決定冒險一試。
一支勁道不是很足的飛箭呈拋物線射向球場中的戰圈,柏葉耳中聽得真切,立刻察覺這支箭的準頭略失,自己不用特意躲閃,他放心地向前邁進一步,擡槍疾刺宇文。那支箭在柏葉肩旁兩尺的位置飛過,倒朝着玄罡去了。
突然,玄罡原地起跳高高躍起,用它那有力的鋼爪重重地一拍,竟將那支羽箭強行調轉了方向,柏葉一愣,卻已經晚了。
猝然改向的飛箭力量雖然減弱了許多,但還是深深地扎進了柏葉的右臂,因爲被唐考特意打磨過的箭頭已經變得十分尖銳。
柏葉悶哼了一聲,中箭之處立刻沁出一圈血跡,負痛的手臂無法再使出全力,宇文藉機反擊,虛靈槍居然掠過十字槍點中了柏葉的右肩,再次擴大了戰果。
“BINGO!”眼看自己與玄罡的配合果真奏效,唐考忍不住一揮拳頭叫出了聲!
柏葉捂着右肩向後跳開,躲過了宇文與玄罡的進一步攻擊,他看着自己正流血的傷處,忽然苦笑了一下,喃喃地念道:“沒有了不動明王護符,我竟如此脆弱麼?”
“呵呵……你以爲你真是金剛不壞之身麼?”宇文略帶嘲諷地笑道。
柏葉忍痛拔出羽箭,用力擲於地上,擡頭對着空中喊道:“唐考,真是好箭法!可把你自己的新運動衣射壞了,就有點可惜哦。”
唐考一愣,目光便死死地盯住了柏葉,今天柏葉穿的是一件耐克黑色運動外套,剛纔就一直覺得很眼熟。
“你又在胡說什麼?”唐考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欠缺冷靜了。
“我身上這件衣服不是你的嗎?這帽子裡面還繡着你的名字呀!”柏葉冷笑着將外套後面附帶的帽子拉過來套在了頭上。
唐考帶着不解的眼神望向方欣,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他還是看見方欣臉上掠過一陣驚慌。其實方欣在剛纔走進球場時就已經發現了,柏葉身上所穿的運動外套正是自己那天救他的時候給他披上的那一件,而那帽子裡的名字卻是唐考請她幫忙繡上去的。
“方欣,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的衣服不是在你那裡嗎?”唐考的聲音被廣播喇叭放大了許多倍,語氣中隱隱的責怪似乎也被放大了許多。
“唐考……你聽我解釋……”方欣有些焦急地想要辯解,卻一下不知該從何說起。
宇文此刻也迷惘地扭頭去看場外的方欣,不知這三人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方欣……你不會真的……”唐考忽然又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雨夜,方欣和柏葉曾並肩在自己面前走過……這個場景他本以爲自己早已經忘記了,可現在又十分清晰地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唐考一邊說話,一邊走下看臺向方欣靠近,卻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漸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暴露在燈光下。
“原來你躲在這裡!”柏葉冷哼一聲,忽然掄起十字槍劃出兩道破空槍勁,交叉着飛向唐考。
“快躲開!”宇文忽然醒悟,唐考是中了柏葉的誘敵之計,他連忙高聲叫喊起來。還好唐考反應不錯,剛聽見宇文的叫喊就脖子一縮,整個人都蹲了下去。可他手中那把名牌長弓卻沒能躲過鋒利的無形槍勁。
眨眼之間弓斷絃傷,長弓就象一支試刀的毛竹那樣被輕易削成兩段,看着殘存的弓弦無力地垂在自己的手腕上,唐考一下就愣住了。宇文這時才注意到唐考的打扮,爲了騰出雙手拉弓引箭,唐考就把一隻手機用布條綁在自己的耳邊,原來他就是這樣用兩個互相接通的手機,將聲音傳到廣播室的麥克風旁。
可柏葉並不想就此放過唐考,他發出一聲怒喝,手腳並用攀上看臺,在方欣的尖叫聲中徑直向唐考衝去。失去長弓的唐考在手持邪兵的柏葉面前無疑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他愣立片刻,才反應過來撒腿開逃。宇文和玄罡雖然也隨後採取了行動,卻始終慢了半拍,待到他們也躍上看臺,柏葉已經高舉長槍追殺到唐考身後了。
“給我受死吧!”騰空而起的柏葉眼中兇光畢露,用投擲標槍的姿勢瞄準了唐考。
危急時刻,一個速度極快的人影從方欣身旁躍起,搶先落於柏葉與唐考之間,“鏘”的一聲架住了邪芒暴長的十字槍。柏葉只覺得有一團異常強大的氣場堵在了自己的去路,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量,也不能再將十字槍往前推動半分。
“是丁嵐!謝天謝地……”距離最近的方欣這時才注意到,原本在自己腳邊奄奄一息的丁嵐竟不知在何時已甦醒過來,並飛身救下了唐考。
可奇怪的是,丁嵐對方欣驚喜的叫喊完全沒有反應,只是神情漠然地看着被自己用長刀架住的十字槍,並用一種沙啞怪異的腔調說道:“井上,你的槍該打磨了。”
柏葉一驚,感覺丁嵐怎麼好像被什麼東西附體了,他手一鬆,將長槍收了回來,重新擺了個可攻可守的四平槍勢。
“哎!老丁!多謝了,我沒武器了,快幫我頂住這傢伙!”唐考看清救下自己的正是丁嵐,心中十分感激。但丁嵐對他的話卻充耳不聞,依舊用直愣愣的眼神看着柏葉。
“井上……”宇文皺着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間,他面對丁嵐高聲叫道:“卡柯·路西亞!”
丁嵐居然立刻有了反應,扭頭望向宇文這邊。
“你面前這個傢伙不是井上紀良,他是奪走井上的十字槍的那個人,高芳!”宇文放開嗓門吼了起來。
“高芳……高芳……”丁嵐唸叨着這個名字,猝然間,他仰首發出震天怒吼,舉刀便向柏葉砍來,塞施爾長刀劃過的地方,一股森然殺氣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