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閻老鬼的身體重重落在總督府門前,全身血肉模糊,已經不成人形,哪裡還看得出半點的強者風範,簡直就和死狗沒兩樣。
這一刻,天地寂靜無聲。
任誰也想不到,在閻老鬼慘敗之後,荊王非但沒有住手,甚至下這般狠手,那一頓雷霆狂揍就算是天玄境強者生命力強大,也扛不住啊。
將一位天玄境七重強者揍到昏厥過去,可想而知荊王下手之狠,就差沒有把他廢了或是殺了。
而且荊王的每一拳都是有講究的打在閻老鬼的重要部位,不但讓他戰力全失,而且留下了致命的暗傷,就算他醒過來也不會有任何威脅,恢復至少要有一年光景,日後想要再進一步基本上是癡人說夢了,搞不好還要修爲倒退,落得個重疾纏身的下場。
這麼一通痛打,荊王只覺渾身暢快,這二十日來積聚的火氣總算是發泄了一回,沸騰的血液漸漸冷卻下來。
“回去告訴閻宗主,一年之內不得冒犯總督府半分半毫,並在三日之內奉上一萬靈元石,一百件玄階上品寶器,一顆上等洗髓丹,還有……還有的本王想到了再提,暫且就這些,若有不從,閻老鬼的命就沒有必要留着了。”荊王淡淡開口,聲音直接傳遍天地,無數人都聽得清晰入耳。
許多人嘴角一扯,據說一年前天陽皇帝就是扣留了四大皇朝的絕頂強者,索要了大筆財富,還多要了幾個試煉之地名額,沒想到現在又是總督大人玩同一手,只是勒索對象換做了鬼火宗。
難道天陽皇朝的人都喜歡這個調調?
“來人,把閻老鬼打入死牢,三日後的午時三刻在這裡斬首示衆,並由淬體境的劊子手行刑,首級高掛門前,以爲後來者戒。”荊王語不驚人死不休,又道。
譁!
人羣一片譁然,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就算是衆強者也很不爭氣地眼皮狂跳,這荊王也太敢玩了。
堂堂鬼火宗長老,天玄境七重強者居然要被斬首示衆,還讓淬體境的劊子手來行刑,首級還要掛在總督府門前,這已經不僅僅是羞辱了,而是要把鬼火宗上上下下的顏面都丟進臭水溝裡,可想而知,此事過後鬼火宗絕對會成爲混亂之城乃至整個乾域的第一笑柄。
這是把鬼火宗往死裡得罪啊!
但荊王並不在乎,雙方的關係已經破裂,閻老鬼放出那句狠話更是讓雙方連回轉的餘地都沒有了,既然如此,他還怕得罪得更狠些?
若要開戰,總督府的確不是對手,但天陽皇朝的實力絕對碾壓鬼火宗,就算因爲四大皇朝的存在顧忌頗多,但也不是一個鬼火宗就能撼動得了的。
何況,有閻老鬼在手,鬼火宗有那個魄力開戰麼?
天玄境七重強者已經是鬼火宗的主要戰力之一了,死了一個閻老鬼可不只是傷筋動骨那麼簡單,而是元氣大傷,再與天陽皇朝碰撞,無疑是找死。
所以,荊王可以放心大膽地做這種事,甚至不需經得陽皇同意,因爲他很清楚自己那位皇兄陛下的性格,若換了位置,可能會做得比他還狠。
“是!”
兩名總督府侍衛沒有絲毫遲疑,快步上前,一人拉住閻老鬼一隻手,就那麼拖進了府內,遇到門檻、石墩也不把人家擡起來,就讓人家東撞西撞,當真毫無半點對強者的敬畏之心。
“好一條死狗!真是大開眼界啊!”殷氏兄弟看着死狗一樣被拖走的閻老鬼,張大了嘴巴,對總督大人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衆強者嘴角抽搐,之前還威風八面的天玄境強者,眨眼間就被揍得血肉模糊,成了階下死囚,被當做死狗一樣拖走,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其中有幾人甚至開始心裡打起鼓來,這荊王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麼多強者在面前,居然行事還如此張狂無度,百無禁忌,要是也把矛頭轉向他們其中一個,如果其他人還是像對閻老鬼一樣袖手旁觀,他們也很難招架。
好在他們的擔心並未成真,衆強者雖然希望人越少越好,但也不可能坐視荊王各個擊破,這種仗勢欺人丟面子的渾水還是大家一起趟才合理。
但見靈德長老踏步而出,望向荊王,冷笑道:“總督大人好大的威風,殺人償命理所應當,閻長老不過是要個交代,而你不但包庇兇手,更將閻長老重傷扣押,勒索財富,這般徇私枉法,是否要有個交代?”
“交代?”荊王冷笑一聲,道:“混亂之城雖然衆多勢力聚集,但名義上乃我天陽皇朝領土,歸總督府管轄,一切法理皆由總督府而定,本王秉公執法,還需要給你們交代?不覺得可笑麼?”
衆人目光微微一滯,如果講道理的話,荊王說的並沒有錯,總督府如何執法根本輪不到他們來指責,但現在是講道理的時候麼?
靈德長老冷冷道:“總督大人口齒當真伶俐,黑白都能顛倒,我等也不與你爭辯,你侄兒坑殺各宗天才,罪大惡極,必須給個交代。”
其餘強者同時踏步而出,氣勢壓迫而出,開口道:“不錯,既然總督大人自認執法公正,那就將兇手交出來吧。”
十幾位天玄境強者同時施壓,天空都顫了幾顫,彷彿不堪重負,欲要塌陷下來。
荊王感受到降臨的諸般壓力,臉色一沉:“諸位太過放肆了,這裡是總督府!”
聞言,衆強者冷笑道:“總督府又如何?數百試煉天才在貴侄的陰謀下死得不明不白,今天你若不將他交出來,就是拆了你這總督府也是你咎由自取。”
荊王臉色冰冷:“這麼說,諸位執意要跟總督府過不去了?”
“當然不是,只要你識相把兇手交出來,就可以相安無事。”靈德長老淡淡開口。
荊王目光冷然,淡淡道:“只可惜你們已經來晚了,那天七皇子一出來,本王就已經派人暗中護送他離去了,如今就算本王肯交人,亦是無人可交啊。”
“什麼?”衆人目光一凝,居然早就已經送走了?那他們豈不是白等了這麼多天?白費了那麼多工夫?
“呵呵。”這時,天雲宗長老忽的輕笑一聲,捋了捋鬍鬚,悠悠道:“總督大人爲了保護自己侄兒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甚至不惜說謊,可惜啊,你還是太嫩了些。”
“嗯?”荊王眉間微蹙,但並不慌張。
天雲宗長老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淡淡道:“出了混亂之城就是混亂流域,就憑你總督府的高手,根本不可能橫穿混亂流域回到天陽皇城,何況還帶着一個煉氣境的小子,唯一的途徑就是乘坐飛行靈獸從高空過去,根本不可能逃過我等的耳目,所以,勸你還是不要再耍伎倆了,老夫比你多活了幾百歲,你不可能騙得了我。”
衆強者聞言,紛紛點頭,確實如此,荊王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將陽炎送走,必定是騙他們的,果然狡猾。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傳遍天地,衆人愕然地看着笑得前仰後合的荊王,不明所以。
被拆穿了把戲,不應該是驚慌失措麼,怎麼還笑得出來?他的心臟是鐵做的麼?
“哈哈哈!”荊王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戲謔地看向天雲宗長老:“枉你還知道比本王多活了幾百年,居然愚蠢至此,好笑,好笑!”
衆強者目光凝固,天雲宗長老神色一僵,臉上掠起一絲羞怒:“你說什麼?!”
“你還真是愚蠢得可以,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想不明白,簡直無可救藥,天雲宗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位奇葩,嘖嘖!”荊王搖了搖頭,語氣滿是嘲弄。
天雲宗長老目光一寒,冰冷道:“你想找死?”
“哈哈哈!”荊王半點不懼,反而放肆大笑起來,諷刺道:“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混亂流域的危險難道就只有你知道?”
“……”
天雲宗長老神色一滯,隱隱發覺自己好像真的哪裡想岔了,可究竟是哪裡呢?
“還想不明白?果然蠢得可以。”
荊王斜了他一眼,又諷刺了一句,才道:“別以爲只有你自己纔是聰明人,你想的本王早已想到了,橫穿混亂流域不可能,從高空過去目標太大,而且即便七皇子安然回到皇宮,以你們的貪婪本性,一樣會追到皇宮興師問罪,最終還是逃不過你們的毒手。”
“你倒是聰明!”天雲宗長老冷哼一聲。
“本王自然比你這自詡聰明實則愚蠢至極的人聰明。”荊王淡淡道。
“你!”天雲宗長老目光一厲,正要發作,一旁的劍宗強者伸手攔住他,冷冷道:“讓他說下去。”
荊王挑釁地瞥了天雲宗長老一眼,輕笑道:“既然知道回皇宮這條路不通,本王怎會明知故犯?要知道這混亂之城四通八達,可不是隻有回皇宮一條路可選。”
彷彿一道雷霆劈在衆人腦海中,撥開雲霧見天明,瞬間就明白了荊王話中之意。
“這麼說來,你確實把陽炎送走了,但不是迴天陽皇朝,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劍宗強者目光如劍,盯在荊王身上,想要找出一絲一毫他說謊的痕跡。
荊王一臉坦然地面對着他,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