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
陽光散落房屋巷尾,如鍍金一般,金光閃閃。
沐清風沒有走大路,而是向小路走去,這並非是回家的近路。她不想被老者的手下抓去問話,所以有意的避開人羣。
“……娘,娘……你們這些惡人,放開我娘。”
“秀珠啊,……秀珠啊……”
“滾開,你這個老不死的。”
“哎呀呀,秀珠……。”
“爺爺。”
“爹……。”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老頭你沒錢還醫藥費,那我就只能帶走你兒媳,賣了抵債。要怨就怨你臨老不死,久病纏身,害了你兒媳吧。”
沐清風聞聲上前。
只見幾個惡霸正拖着一個年輕淳樸的婦人向外走去,院內老者仰翻身軀躺在地上微微顫抖,另一旁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被人抓着膀子不斷的掙扎向前。
爲首的是一個歪脖的矮子,此時正打開摺扇不斷的扇着風。
大白天的,強勁民女?
沐清風怎麼能容得這些人猖狂,上前便是對着那個歪脖的屁股就是一腳。
“哎呦呦,哪個天殺的敢踹我屁股,不想活了?”歪脖向前踉蹌了幾步,捂着屁股哀嚎咒罵道。
“你看看是哪個天殺的?”沐清風站在門口,笑着說道。
“你……,”歪脖剛要怒口大罵,卻看見了門口的來人是沐清風,連忙合扇上前,笑着說道:“我說嘛,我的屁股也沒幾個敢踹,原來是沐公子啊。”
“我說李歪脖,這幾日不見,你什麼時候幹上了強搶良家婦女的買賣了?”沐清風眉目一緊,假裝詫異的問道。
“哪有,哪有,只不過是來收錢而已。呵呵,沐公子好閒啊,怎麼來此散步了呢?”李歪脖連忙否認,咧開嘴漏出黃牙一片。
“我是沒事閒逛,剛巧在老遠就聽見你要賣了這個,賣了那個的,難不成是我聽錯了?”沐清風再次問道。
“沒有那事兒,沐公子聽錯了。”李歪脖心虛的擺手否認。
“壞人,就是你要賣了我娘,就是你,是你要賣了我娘。”那少年掙扎着,看着李歪脖怒目相言。
啪。
“我說你小子是活膩了吧,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李歪脖被這個少年拆穿,怒不可揭的上前就是一嘴巴。
鮮紅的五個指印在少年的嘴角腫起。
“弗淵,弗淵。”婦人掙扎不出,悽聲叫喊。
“都給老子閉嘴,要不然我就他。”李歪脖指着少年惡聲制止。
婦人不敢再哭喊,只能小聲的輕涕呢喃。
“生命短暫,或輕於鵝毛,或重於泰山,我所爲你所害,雖說輕於鵝毛,但也是清白留世,問心無愧。”少年正氣凜然的說道,毫無懼色。
“你……”李歪脖指着少年,走上前便是揚起手。
在李歪脖即將扇下的那一刻,少年畢竟年幼嘴上說的硬朗,但還是側頭閉眼等待着臉上的重擊。
“哎呀呀,沐公子饒命。”
少年沒有等來掌嘴,卻聽見了李歪脖這個惡人的慘叫,睜開眼,只見李歪脖的手正被那個門口的男子握住向外掰去。
“這麼俊秀的小臉,你說打就打啊。”沐清風看着少年那紅腫的小臉,對李歪脖說道,還不忘施加力量,疼的李歪脖齜牙咧嘴。
“錯了,錯了。”李歪脖連忙的賠不是。
沐清風鬆開李歪脖的手臂,指着被困的婦人和少年,對李歪脖說道:“都給我鬆手,大白天的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李歪脖連忙讓手下的人鬆開婦人和少年。
那婦人被鬆開後快速的跑向少年,心疼的將少年摟在懷裡,向地上的老人走去。
“沐公子,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兒,勸你還是別插手的好。”李歪脖揉着被沐清風掰痛的手,說道。
“多少?”沐清風問道。
“五兩紋銀,算算利息,現在應該是五十兩。”李歪脖伸出五根手指說道。
“胡說,年前只借了五兩銀子,利息……利息怎會如你所說的這麼快?”婦人攙扶起地上的老者,聽着李歪脖說的話,當下反駁道。
“呵,你也說是年前了,算算也都大半年了,你還沒還上,利息自然是水漲船高了。”李歪脖一算起利息,腦瓜轉的飛快。
沐清風聽着他們的對話,從兜裡掏出了五兩紋銀,扔了過去。這錢本是打算爲曲濃買衣裳的錢,現在救急,曲濃的衣裳也只能拖一拖了。
李歪脖以爲是暗器,連忙轉身抱着頭躲避。可是卻沒感到什麼石子打在身上,再次開眼看見地上多了一錠銀子。
“呵呵,這是還你的五兩,以後別再來了。否則見一次打一次。”沐清風指着地上的錢,說道。
“這……”李歪脖撿起地上的錢,感覺有些少。
“什麼這這那那的,還不快滾。”沐清風說着疾跑上前兩步。
李歪脖一看沐清風這架勢,拿着錢帶着手下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