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警察跳了上來,一左一右地夾住袁練達,一人抓住T手臂往後面一背,就要給袁練達銬上手銬。\
趙長風站在人羣中沒有動,鮑曉飛跟在趙長風身邊一年半了,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處理。他分開人羣走上了出來,說道:“你們怎麼能隨便抓人?他犯了什麼法?“
張所長看鮑曉飛衣着打扮不俗,舉手投足間也有一股氣勢,絕對不像是農民,一時摸不準鮑曉飛的底細,就把蠻橫的態度往回收斂了一下,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你先別管我是什麼人,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先把他放了。”鮑曉飛指着袁練達說道。
“放了?你說放就放啊?”張所長蠻橫勁就又上來了,“老子偏不放!這個袁老二聚衆鬧事,老子要把他抓回去審問!”
“你注意你的措辭!”鮑曉飛是常務副市長的秘書,又怎麼會把下面縣裡一個小派出所的副所長放在眼裡,“你要記住你是國家工作人員,你的一舉一動要對的起你身上這身警服才行!”
“操!跟老子面前裝大尾巴狼啊!老子對不起身上這身警服怎麼了?你還能給老子扒下來?”張所長怒聲說道:“你快點給老子老實交代,你什麼地方人,來這裡幹什麼!我們警方現在懷疑你暗中挑唆這些村民鬧事!”
他扭頭對身後的警察惡狠狠地說道:“來人,把這個大尾巴狼也給我一起銬回去好好審問!”
兩個警察聞聲就撲了出來,鮑曉飛正要說話,卻陡然聽到一聲:“夠了!”就見趙長風分開人羣走了出來,一臉怒容地看着張所長
“你、你又是什麼人?”張所長心中就有些打鼓。所謂官有官威。長期處於高位的人身上自然有着一種氣勢,他們往那裡一站,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張所長是一個長期在基層滾打的老公安,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鮑曉飛一見趙長風走出來,就知道老闆要表明身份了,於是就厲聲喝道:“什麼人這句話也是你能問的?告訴你,這是咱們剛調到咱們海州市趙市長!”
“趙、趙市長?”張所長看着趙長風身上地氣勢。又看趙長風不到三十歲地樣子。再一想海州市新任常務副市長趙長風可不就是不到三十歲嘛?這、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您真地是趙市長?”張所長臉上地橫肉哆嗦着。一臉蒼白。雙腿也有些發軟。嘴裡喃喃地說道。
石勇華也嚇了一跳。白皙地胖臉漲得通紅。他眼睛躲躲閃閃地望着趙長風。期期艾艾地說道:“趙、趙市長。您親自下來視察工作啊?”
趙長風冷冷地掃了石勇華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部門工作?”
“趙市長。我是海東新線東江段項目指揮部徵地拆遷領導小組地副組長石勇華。”石勇華抹了一把額頭上地虛汗。畢恭畢敬地說道:“這是東江縣公安局府城鎮派出所地張所長。”
“你們這樣大張旗鼓。是準備幹什麼?”趙長風指着石勇華身後那兩輛警車和四臺推土機冷着臉問道。
“趙市長,鬆崗村的農民違法在東江段項目建設用地上種稻養魚,項目指揮部的領導就派我待人過來採用強制措施來制止他們的違法行爲。”石勇華低頭彙報道。
趙長風壓着心中的怒氣,平靜地問道:“村民們半年前就開始在這土地上耕種了,爲什麼現在纔過來採取強制措施?”
石勇華說道:“不在這個時候採取強制措施,農民們就不會感到心疼。那麼下次他們還會繼續耕種,這會加大我們的執法難度,增加執法成本。所以我們領導小組經過討論,決定在這個時候採取行動,這樣纔會使農民們接受這個教訓,不會再在項目建設用地上違法耕種。”
“荒唐!”趙長風喝了一聲。他真的沒有想到,下面的官員們竟然會有這樣的做事邏輯。爲了讓農民心疼、讓農民長記性、讓農民記住這個教訓,竟然精心選擇了在這個早稻快要成熟的時候來下手毀田,這已經不能用工作方法簡單粗暴來形容,這簡直是缺陰德啊!這些基層官員,不能設身處地爲“粒粒皆辛苦”的農民着想也就罷了,卻竟然還要變本加厲,專挑農民的痛處下手,專門讓農民心痛,專門在農民眼看着莊稼就要成熟就要有收穫的時候進行毀田,難道說現在基層的官員們都是這樣的道德素質?
“讓農民接受教訓?”趙長風伸手指着身後的那一大片即將成熟的水稻,對石勇華說道:“你可知道,這一共有多少畝水稻?一畝水稻能打多少斤?這些水稻又能賣多少錢?農民兄弟們花了多少錢來買種子和化肥?又投入多少人力物力來管理照看這些水稻田?現在眼看水稻要成熟了,你們卻要開着推土機把水稻給剷除!先不管這土地上的水稻合法不合法,這些即將要收穫的水稻都屬於人類的共同財富!浪費糧食都是可恥的,更何況你們還要毀掉糧食?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在我們華夏國,還有多少貧困地區老百姓盼着米麪下鍋?即使不說那些貧困地區,就是站在你眼前這七八十位鄉親,他們何嘗不是指望着這田裡的水稻來養活一家老小?”
石勇華被趙長風說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白一陣,他沒有想到,趙市長對農民、對糧食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你現在回去,對你們項目指揮部領導彙報,就說是我趙長風說了,這塊土地在項目沒有開工之前,就由着鬆崗村的鄉親們耕種,誰也不能來阻撓。”趙長風發泄了一通,心情平復了一些,他對石勇華說道:“關於這件事情,你回去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交給你們指揮部的領導,並讓他們把處理意見上報到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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