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奪權

是夜, 宣王府。

書房之內,一片死肅,北音呆怔在原地, 不可置信的看向許墨宸, 顫聲道:“太子……是皇后和沈羚將軍之子?”

許墨宸頹然坐於書案之前, 擡手扶額, 靜了片刻, 方纔沉重點頭,闔上眼眸道:“父皇急着召我進宮,正是爲了此事。你有所不知, 皇后曹氏在進宮之前,曾與沈羚是舊識, 二人情投意合, 本是準備成婚, 卻不想一紙詔書下來,已故太后竟將曹氏選爲六宮之首, 於此,曹氏和沈羚二人才被迫分開……待曹氏進宮後,曹尚書在朝中勢力急速攀升,不久之後,曹氏誕下一名皇子, 正是我三哥, 許墨珩。”

北音聽此, 面色一變, 她委實想象不到, 沈祁皓之父當年所愛之人竟會是當朝皇后,難怪那日在山谷下, 他會悵然神傷地道,那是沈羚想也不能想的女人……

思及此處,北音身子一震,如此說來,沈祁皓豈非早就知道了太子內幕,故而,纔會順從父親之意幫太子奪權。一旦許墨珩真的登基稱帝,那這北昭,豈不是成了他沈家人的天下……

北音不敢再往下想,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實乃不容,沉吟半響,她擡起眼眸,蒼蒼然道:“墨宸,你準備如何做,我……該如何幫你?”

語畢,許墨宸的面色驀地難堪幾分,他閉上眼睛,嘆息一聲,低低的道:“北音,替我拿到沈祁皓的兵符……可好?”

北音猛地一驚。

許墨宸道:“北音,我想不到其他辦法,你也知,我在朝中根本沒有甚麼地位權勢。此事事出緊急,父皇重病纏身,已無多日,我必須用最快的方法扳倒太子……我,需要兵符,需要你。”

北音心亂如麻,讓她偷沈祁皓的兵符,豈非利用沈祁皓對她的情義,置他沈家於萬劫不復之地……

正當此刻,許墨宸的聲音再度響起,透着說不出的沉重:“北音……”

北音垂下眼眸,握緊雙手,薄脣輕顫,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見此,許墨宸悵然一笑:“罷了,你若不想,我不逼你……”

聽了這頹然之聲,北音竟是清醒過來,她當初嫁到此處,不就是爲了幫助許墨宸奪得皇權麼?

如此,便又想到了最初,父親易函對自己那分意味深長的話,唯有自己嫁給宣王,北語嫁給太子,才能助得許墨宸一臂之力……怕是早就料到會有此日,而自己同沈祁皓之間的曖昧情愫定會派上用場了罷,而身爲太子妃的北語,又怎會忘了自己對許墨宸的情誼……定是一顆,潛藏在太子府中裡應外合的棋子罷……

北音心中一痛,閉上眼睛:“我……幫你。”

之所以嫁給許墨宸,爲的就是此時此日……

以她丞相千金的立場,怎可放過蓄意謀反的沈家……

她深深呼吸,睜開眼睛,走上前去:“今日你進殿覲見時,沈祁皓將我帶進了偏殿之中,約我三日之後在忘川樓相見,我……去試試。”

許墨宸薄脣緊抿,眸光顫動,似有所語,卻又終究未有開口,他站起身來,垂眸牽上北音的手,低聲道:“他興許不會將兵符隨身帶上。”

北音道:“他會的。”兀自笑了一笑,“對他重要的東西,他都會隨身帶上。”

許墨宸一怔,北音抽回了手:“三日之後,我會過去,不過,我不能保證一次便可成功,他也是個敏感多疑之人,只是曾經年少不懂事,在我面前略爲遲鈍罷了。”

許墨宸蒼涼一笑:“你……果然瞭解他。”

北音側過臉去,聲音聽不出喜怒:“也好,終究能派上用場了,不算白費。”

許墨宸凝着燭臺上搖動的燭火,聲音帶着落寞:“三日後,我送你過去。”

北音道:“不必,他約我相會,並非光明正大,爲保證安全,定會在周圍佈下眼線,你若是送我過去,他會起疑心的。我……自己去便足矣。”

許墨宸心中一抽,一時間道不清是何滋味,既是窘迫,又是愧疚,還帶着心疼,方向說些什麼,卻見北音轉過身來,笑了一笑道:“不早了,妾身……先行告退。”說罷,轉身而行。

許墨宸僵立在原地,面色如雪,極盡蒼涼,他終究還是違背了許給她的誓言,甚至爲了皇位,用這卑劣的手段利用了她,可是,這一切並非他所願意,若能選擇,他何嘗不想拋卻一起退隱凡塵,然,這份苦痛,她又能明白麼……

三日之後,忘川樓。

初冬臨至,洛河橋上寒風又起,砭人肌骨。沈祁皓獨坐在雅間窗前,聽着樓下傳來的唱戲之聲,品着清茶,望着洛河兩岸過往的行人。

枯葉翩飛,藏進柳絮之中,消匿不見,如此來回了幾番,心中期待之人卻還未來臨。

對於冬日裡的洛河橋,沈祁皓腦中還清晰的保存着一些記憶。帝都的雪素來沉厚,一夜之間,便可堆積至膝,當然,還只是年幼時的膝蓋。

猶記得一年冬日,雪絮翩飛,他同北音站在洛河橋上靜賞雪景,天性好動的他委實受不住那枯燥無聲的消遣,一刻鐘下來,早已是耐性盡失。於是,便去鼓搗旁邊的北音,一會兒捏她的臉,一會兒拉她的發,一會兒扯她的裙,片刻過去,竟是將沉浸於雪景詩意中的她攪得火冒三尺,直指着橋下薄冰縈繞的河面道:“你若再來煩我,我便將你扔下去!”說罷,便掉過頭,閉上眼睛深吸一次,再次睜開眼時,杏眸中又復了那分含情脈脈之色,直凝着那片天青地白神飛天外。

他滿臉挫敗,低下頭去,呆呆的看着鞋尖發呆,實在不知這冰天雪地的洛河有何看頭。

如此,便又靜了半刻鐘,待一陣朔風捲地而來之時,他再按捺不住,又咬咬牙,將旁邊的北音拉扯一通,最後,竟真的被那少女的三寸金蓮弄下了洛河。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冬日裡的洛河有多冷,他也忘不了,那分冷中深藏的情意有多深。

他不敢相信,那個素來冷言冷語,淡漠疏離的少女竟會爲她跳下洛河,緣由,只爲將天生勇猛,卻惟獨不會泅水的他帶上岸去。

其實,一見鍾情和一廂情願皆帶有虛假,若是真的得不到任何回到,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又怎可能心甘情願、掏心掏費的堅守這麼多年。他沈祁皓在旁人面前何等自傲,從來學不會低頭,卻甘於在北音面前做那情感的奴隸,不就是因爲堅信着,她對自己也懷有三分真情麼?

她也曾爲他流淚,爲他付出,爲他在成長中試圖改變自己,只是倔強和驕傲掩蓋了她那顆極易破碎的真心,徒留下模糊不清的痕跡,看得懂的人,唯有他而已。

一架馬車,停在了洛河畔。

沈祁皓眼睫微動,靜看着那紫裳女子掀簾而出,棕眸中,頓時浮現出絲絲暖意。再擡眸看了眼天空,蒼白一色,旭日方纔破雲,他怔了一怔,隨即笑出聲來。

北音跟着小廝指,來至雅間前,方纔推開屋門,就猛地被一隻大手撈進懷中,隨即便是“砰”一聲,屋門緊閉,一個旋轉,人就已經倒在了榻上。

確切而言,是被某人壓在了胸膛下。

看着身上之人,北音氣道:“沈祁皓!”說罷,作勢起身,卻被腰上的那一掌輕而易舉的壓了下去,一時間,竟是動彈不得。

沈祁皓道:“原來,你這麼想見我,好在我出來得早,不然你豈不是要獨守空房了?”

北音羞赧道:“你胡說甚麼!”又是掙扎一番,還是徒勞,遂也不想再動,悶悶道,“你快起來,別壓着我,重死了。”

“重麼?”沈祁皓含糊不清的說了一聲,道,“好,換你來壓我。”說罷,一個翻身,人就已到了下邊,北音只覺得眼前景緻一亂,待清晰時,才見沈祁皓已躺在了榻上,自己則被他抱在胸前,照樣還是動彈不得。

沈祁皓微微一笑,對北音的羞怯頗爲滿意:“北音,你重了,壓得我好難受。”

北音惱道:“我沒有你重!”

看着她生氣的模樣,沈祁皓只覺得心田暖流絲絲:“你要是比我還重,那還了得?”末了,棕眸一凝,認真端詳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突如其來道,“北音,你真好看,若是我們倆有了孩子,是會像你一些,還是像我一些?”

北音被他如此一問,猛地怔了一怔,呆了片刻,方纔紅着臉道:“誰、誰會跟你有孩子!”

沈祁皓“噢”了一聲,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回答我的問題。”

北音道:“我怎會知道!”

“原來你也不知。”沈祁皓眸光暗變,再一個翻身,將北音壓在了身下,壞笑道,“那不如我們生一個罷,生出來,我們就都知道了……”

18.餵食26.沐浴18.餵食9.河畔47.番外25.竹簧15.省親8.失蹤44.賞雪2.面具23.長夜25.竹簧48.四年23.長夜7.聖旨35.硃砂6.相望49.薄暮25.竹簧36.真相25.竹簧37.誓言23.長夜3.告白24.相見13.賞花40.奪權47.番外32.賜婚45.謀逆47.番外48.四年21.琴音29.螢火34.烈酒33.舊識23.長夜28.山谷37.誓言9.河畔44.賞雪38.回京18.餵食21.琴音15.省親33.舊識6.相望27.家書29.螢火36.真相32.賜婚1.紙鳶11.新婚28.山谷23.長夜13.賞花8.失蹤18.餵食24.相見46.亡途19.往事5.雨夜21.琴音48.四年28.山谷45.謀逆20.國寺44.賞雪6.相望23.長夜20.國寺5.雨夜44.賞雪28.山谷18.餵食25.竹簧3.告白47.番外11.新婚46.亡途19.往事31.宮宴40.奪權40.奪權1.紙鳶27.家書9.河畔45.謀逆1.紙鳶1.紙鳶29.螢火34.烈酒24.相見16.刺客4.木簪31.宮宴9.河畔37.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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