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花小骨回到了院子裡,在竈臺旁邊蹲了好久,望着竈裡的火發了半天的呆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她怎麼好像被忽悠了?
時間倒退到一個半時辰之前,田嵐青拉着花小骨的手,坐在馬車裡。花小骨腦子依舊沒反應過來,耳邊便傳來輕飄飄的聲音。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對我心懷不軌……”
花小骨的腦袋又往下低了低。
“對不起。”
“哼,光道歉有用嗎?剛纔那麼多奴才看着,衆目睽睽之下被你輕薄,我清白都毀了。”田嵐青依舊用風輕雲淡的聲音,說出了這樣一番猶如怨婦的話語。
花小骨想到平時田大少高貴冷豔的形象,頓時腦袋更低了。
“我錯了。”
“那你想怎麼補償。”
花小骨空閒的那一隻手,一直摳着旁邊的靠墊,她苦惱地眨了眨眼。
給錢吧,人家田大少爺不缺錢,再說自己也沒啥錢給。
給人吧,她與田家大少爺雲泥之別,田府裡一個小丫頭都比她強上百倍,有啥可給的?
“那……那你說要怎麼樣。”花小骨喃喃說道。
田嵐青手裡把玩着那隻來自花小骨的小爪子,左捏捏右揉揉。
“我還沒想好,不過你算是欠我一個情,等宮中大宴結束,我就來向你討回來,知道嗎?”
……
此時此刻的花小骨,蹲在竈頭旁邊,手裡攥着一根柴火,猛得站起身來。
不對哈,她不過就是偷親了田嵐青臉蛋一下,可田嵐青反過來佔光了她花小骨便宜啊?!
怎麼就,怎麼就成了她花小骨欠田嵐青一個人情了?
花小骨憤憤不平,絕對是自己被親得腦子缺氧,當時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現下不平等條約已經簽訂了,她沒了半點法子。如今只能等着下一回田大少爺來到酒坊之後,便要將這個事情給講清楚。
嗯,就這麼辦!
花小骨又猛地蹲了下去,氣得臉蛋都鼓了起來,往竈裡猛塞着柴火。
只可惜,一直到了太后壽宴的當月,花小骨都不曾再見到田嵐青一面。
壽宴提前十日,花小骨便被招進了禮部,去跟禮官學習禮儀。平民進宮,都是有講究的,必須要將宮中的禮儀學個遍,纔會被應允入宮,否則衝撞了貴人,人家弄死她區區一個花小骨,就跟碾死個螞蟻一樣簡單。
昏昏沉沉學了禮儀,再不到三日,便是宮中大宴了。
花小骨最近一回到院子裡,便抱着狗肉肉發呆,任憑可憐的小白狗如何掙扎,她都抱着人家不撒手。永安心疼得只咂嘴,晚上只能多給狗肉肉的碗裡添上兩塊肉。
“小骨,你也別太緊張了,不是都學好了禮儀了嗎,哪有那麼容易出岔子。你只要做自己分內的事情,便成了。再說了,不還有大少爺在場嗎?有個一兩個閃失,還有大少爺頂着呢。”
這話不說倒算了,花小骨一聽見“大少爺”三個字,便是胸口一震,而後手臂一緊。
“嗷嗚!”狗肉肉叫了一聲,而後小尾巴瞬間縮回去夾了起來,扭着屁股繼續掙扎。
永安更心疼了:“有啥事別衝着你兒子來啊,你看給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