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垂落了眸子,雖然心底有淡淡的失望,卻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和厭煩。
好像逆也並不是太過討厭的人。
逆從她的身後繞出來,一雙眼眸深情如海。
伸手將舒蘭鬢角的一縷髮絲歸攏,嗓音彷彿帶着奇異的魔力緩緩響起:“蘭兒,我不會逼着你做出什麼決定,你只要明白,涯對你的感情有多少,那我對你情誼就有多少,甚至比他的還要多。”
“這裡,這裡是我的心,它是爲了你而跳動的。”逆帶着幾分激動,身子也隱隱顫抖起來。
舒蘭抿脣不語,垂下眸子不想看到對方。
感情這種事,真的沒有誰對誰錯,更加不存在先來後到。
逆見舒蘭這般的淡漠,臉上染滿了失望。
兩人緩緩寂靜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周圍的風聲在呼嘯而過。
“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舒蘭轉身,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
“不要走!求你!”逆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一把抓住了舒蘭的手掌,怎麼也不肯鬆開。
“對不起,我和你,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你的深情我也要不起。”舒蘭垂眸,甩脫了他的手掌,乾脆的轉身離去。
“不要走,噗!”逆一聲淒厲的呼喚,舒蘭卻沒有一點要停下的意思。
不是她絕情,剛好相反,她感覺自己對逆已經沒有那麼討厭了。
所以纔要儘量離開的,越是這樣糾纏不清,對對方造成的傷害越重。
走出去沒幾步,忽然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摔倒的樣子。
舒蘭停住腳步,猶豫了半響,還是轉了頭。
就在她剛剛離開的地方,逆的身影倒落塵埃,原本那一身的白衣,不知道何時侵染了大片的鮮血。
血,紅的那樣妖豔,那樣刺目。
舒蘭心頭一陣緊縮,猶豫了三秒鐘,還是快步向前。
根據她的瞭解,逆不是一個會使用這種小手段的人。
像他這樣的人,就算名聲不怎麼好,也是一身的傲骨錚錚。
“逆,你怎麼樣了?”舒蘭翻過逆的身體,發現他脣角的血跡帶着一抹詭異的黑紫,臉色也是青中透着黑。
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舒蘭急忙將逆抱在懷中幾個瞬移到了陰陽的寨子裡。
雖然現在她也是個寨主,但那個死胖子留下的人都不怎麼樣,忠心兩個字更加不用說了。
就算有毒藥控制他們,還是不能完全的放心。
陰陽也算是久病成醫,雖然對絕症沒什麼辦法,但對於一般的毒傷還是不在話下的。
經過一番診治後,陰陽擰緊了眉頭。
“他應該是受了重傷在前,然後又中了毒,只是,這毒有點意外,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陰陽很無奈。
舒蘭看着仰躺在牀上,緊緊抿着脣,眼眸閉得死緊的逆,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轉過。
陰陽雖然不能給逆解毒,卻能將他暫時喚醒。
不過需要多久,連他自己都有些沒底。
同一時間,在琉璃國的皇都裡,姚希一臉憂愁的看着面前的奏摺,心思早就丟到了九霄雲外去。
“不是我不讓你去,是你不能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姚希喃喃的開口道。
房間裡維持着寂靜,寂靜的落針可聞。
良久,姚希纔再次嘆息。
“如果一開始我知道這些,或許就不會讓他發生了,至少在認識舒蘭之前,我會將主導地位讓給你,可現在,我愛上了她,我不能將我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你,儘管我和你其實是同一個人。”
屋子依然寂靜,也只有姚希才能聽懂那寂靜中的無奈聲音。
他和涯,一個身體的兩個靈魂,彼此相互牽制,又共同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打從上次姚希和涯強制性開始了融合之後,兩人便經常失去控制,
就連涯都不知曉下一刻控制身體的靈魂會是誰。
除此外,兩人最近會同一時間內陷入沉睡中。
究竟是沉睡了,還是漸漸失去了理智,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一直不敢出現在人前的原因。
“我會盡力穩定這邊的局勢,對外已經放出了我們受傷的消息,希望可以暫時麻痹逆那邊的人。”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現在就能去找舒蘭了。”這次姚希的聲音忽然變換,變成了涯的。
“我也很想去啊,當初你幹嘛要來找我,現在反倒來怪罪我了,到底我們誰纔是外來者啊!”聲音再次轉回了姚希的。
如今兩人已經可以利用這樣的方式相互溝通了,
當然也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打架。
“我不管,你還是給我老實呆着,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反正我不要和你融合,最好是你滾蛋,否則我就去告訴舒蘭,說你是強盜,想要強行吞噬我的靈魂。”這次是姚希的聲音。
“你還能更無恥些不,如果沒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幾次了,你更加不會碰上舒蘭。”聲音變成了涯的。
“我就無恥了怎麼着,就這麼定了,你哪裡也別想去,想不出辦法之前,都別想再控制這幅身體。”姚希怒了。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之前早就知道了涯的存在,自己也沒有這麼痛苦的感覺。
就是從他和舒蘭有了那一次肌膚之親後,一想到涯去見舒蘭,還有舒蘭眸底那深情的凝望,姚希便妒忌的發瘋。
這一次的爭執很顯然還是沒有結果。
如同前幾次的爭執一樣,只能最後歸於平靜。
兩人卻不知道,就是因爲他們的不和諧,居然將舒蘭慢慢推向了逆。
逆這一昏迷就是七天七夜,期間舒蘭什麼辦法都想了,就是不能將逆喚醒。
最後舒蘭無奈之下,只好將自己的鮮血滴在逆的口中。
“我是太想要知道逆爲了什麼會中毒!”舒蘭這樣對自己說。
只是這藉口,就算是她自己都感覺到勉強。
她的血,從得到了上古傳承之後,便不怎麼害怕毒藥了。
普通的毒素根本不能將她如何,
這段時間,她體內的傳承又被消融了很多,讓舒蘭的氣息也越發的凝練古樸。
血一滴滴的順着逆的紅脣蔓延進去,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就在舒蘭已經開始絕望的時候。
他終於睜開了眼眸。
“我,我這是在哪裡?”剛剛醒來,他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當他的眸光觸及到舒蘭的時候,眸底瞬間燃起了光亮。
“還能再見到你,真好!”逆咧嘴傻笑,那某樣居然猶如一個初生的孩子般。
“你現在感覺如何?”舒蘭故作淡漠的問。
“全身沒力氣,其他什麼都很好!”逆傻笑。
“有那麼好笑麼?”舒蘭不客氣的搶白。
逆聞言頓時收斂了笑容,和一個孩子一樣委屈的看着她。
“你是怎麼中毒的?”舒蘭問。
“中毒?沒有啊,你弄錯了吧!”
“......”舒蘭瞪着他不語。
“那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的剿匪計劃實行的怎麼樣了。”逆顧左右而言他。
舒蘭低嘆:“如果你還想在我這裡呆着,就老實的招供,否則馬上就滾蛋。”
逆默然。
好久,才語帶委屈的嘟囔了一句:“人家是病號,你就不能溫柔一點麼?”
舒蘭揚眉:“對你溫柔?”
“嗯嗯!”逆聞言一個勁的點頭。
“那我不如對牛彈琴。”舒蘭冷哼。
逆頓時垮了臉,一雙性感的紅脣上揚。雖然表情很可憐,心情卻莫名的飛揚起來。
舒蘭也懶得搭理他了,反正他也不是自己的什麼阿貓阿狗。
索性起身離去,準備眼不見爲淨。
“我去見他了。”就在舒蘭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逆再次說話了。
“他?你說的是涯?”舒蘭奇怪。
“不,不是涯,是他,你們眼裡的漠狼王。”逆咬脣。
漠狼王?除了涯和青衣的描述,舒蘭對他的印象有限。
但既然逆這樣說了,十有八九這一身的傷和毒,都是同漠狼王有關。
索性不再搭茬,安靜的坐在一邊聽他說。
“我很好奇,他爲什麼要讓人剿滅七鄉十八寨,而且,根據我的瞭解,這七鄉十八寨是和血竹林和魅族的秘密有關。我就想去打探一下他的打算。結果,我知道了他的一個秘密。”逆嘆息着從牀上做起來,或許是因爲毒傷,又或者是因爲屋子裡有些涼。
情不自禁的,坐在原處打着擺子。
舒蘭凝眉,遲疑下走上前,將一邊的杯子拽過來給逆包裹起來。
“你的毒還在,只是暫時壓制了,內傷也很嚴重,還是先休息下,等你好了再說吧!”
逆轉眸看向舒蘭,當觸及到她那雙明亮的眼眸時,逆好像一瞬間看到了黑暗中的黎明。
“不,我一定要說完,因爲漠狼王要這七鄉十八寨是關於一個驚天的秘密。”
“秘密!”舒蘭笑笑,
“什麼秘密能如何?既然漠狼王想要,爲什麼不自己來索取,而是要將所圖閣推出去,難道他就不怕所圖閣得到了那什麼秘密麼?”
逆搖頭:“不,你不明白的。漠狼王要所圖閣來,原本也不認爲所圖閣能得到這七鄉十八寨。他其實就是要所圖閣做炮灰的。”
稍微頓了頓才接着說:“可他想不到,所圖閣居然找到了一個精通軍事的曉月,也就是你!這樣大亂了漠狼王的全部計劃。因此,漠狼王決定等你們剿滅了七鄉十八寨之後,就擺下慶功宴,將你們一網打盡。”
漠狼王的狠毒,舒蘭不意外,但她意外的是,漠狼王爲什麼會那麼在意這七鄉十八寨。
難道緊緊是因爲秘境的入口,和聖地的存在麼?
但這些是逆都知道的事實,他沒道理那麼在乎啊。
“你能不能告訴,魅族究竟是什麼來歷?”舒蘭對這個魅族好奇了很久。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問涯,今天既然逆說到這裡,才直接問了出來。
魅族麼?涯那個傢伙沒有告訴你麼?
逆的神情有些古怪。
舒蘭搖頭:“我從來不會問。”
“這樣啊!”逆嘆息。
“怎麼說呢!魅族其實就是一個遊離在三界之外的種族。”
“遊離在三界之外?”舒蘭喃喃回覆到,心底莫名的驚亂起來。
“傳說,在開天闢地之處,這片大陸的創世神是一個女人,她是根據自己的模樣創造了人類。不過因爲開始的時候精力比較充沛,因此創造出來的人很美,力量也很完美,那就是天界。
而中間那些平庸一些的,就成了凡人。
至於後面,很多材料都短缺了,創世神也漸漸沒有了耐性,製造出來的就成了魔界。
除此外,還剩下了很多的邊邊角角,索性弄成了各種古怪的形象,這就是各種動物了。”
舒蘭安靜的聽着,可怎麼都感覺這段故事和前生的女媧補天差不多。
“三界衆生就這樣形成了,天界,和魔界,一直認爲自己是最完美的,絲毫看不起平凡的人類,更是不肯和人來相互往來。
一直到有一天,天界之子陽,和魔界之子月,一起到了人間歷練。雖然人間的力量太平庸,但人間有七情六慾,可以幫助他們完美自己的情感和力量。因此每隔一百年,都會有一部分天界魔界之人到人間歷練。
一直到這一屆,陽和月下來。
他們一個是陽光的化身,溫柔善良,用自己的力量普化衆生。
另一個是黑暗的化身,邪惡,冰冷殘忍,用自己的力量讓人類變得多疑,猜忌自相殘殺。
這兩人共同在人間搞風搞雨,最後卻一同愛上了一個女子。
一個人間女子,名叫純兒。”
舒蘭聽到這裡幾乎能猜到結果了,很狗血的故事情節,想不到會在這個世界發生。
只是不知道,最後那個純兒選了誰,或者誰都沒有選?
逆似乎很疲倦,沉默了一小會才接着說:“兩人的愛都是那麼的猛烈,純兒是人間最單純的姑娘,對兩人根本沒有多少旖旎的心思。
可這兩個人卻因爲純兒不止一次的爭吵,掐架,一直到將人間大半的山河差點毀滅了。
這時,天界和魔界的主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愛上了凡人的事,他們非常的震怒。
居然趁着兩人不在,而將純兒抓了去。”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似乎就喜歡這樣拆散人家有情人。”
舒蘭撇嘴,幾乎每個神話故事都是這樣的結局。
“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純兒根本不是普通的凡人,就在他們想要將純兒毀滅的時候,居然意外的,將純兒隱藏的神魂給喚醒了。”
舒蘭樂了:“呦呵,看來這次是提到鐵板上了。”
“沒錯,他們誰都不知道,其實純兒是人王的女兒,也就是創世神的後人。”
“嚴格的說來,天界和魔界是創世神創造出來的,但人家純兒是創世神繁衍的子嗣。這個差別就等於是小姐和家僕一樣。純兒自然就是那個血統純正的小姐了。”
“後來呢!”舒蘭開始好奇起結局了。
“後來,純兒的力量爆發,懲罰了天界和魔界的主人,之後帶着陽和月另外開闢了一屆,這就是現在的魅族。”
“啊!你的意思是,魅族其實是創世神的子孫了。”這個結論還真夠驚詫的。
“嗯,差不多吧!不過距離純兒開闢出來這個單獨
的一屆至今,已經過去幾萬年了。純兒和陽,月,早就不知去向了。只有魅族上萬年來的繁衍。也正是因爲純兒創造了魅族,因此魅族成了三界的避難所,不管是天界,魔界還是妖界,只要是不能再立足的,都可以到魅族來,當然,這裡也是可以隨意聯姻的,怎麼聯姻都可以,只要你能遵守魅族的規則,魅族的大門就會爲你敞開。”
“那聖地是怎麼回事?”舒蘭問。
“聖地就是魅族當初純兒留下的,據說魅族每隔千年就會有一場大劫,能夠讓魅族順利度過大劫的,只有進入聖地順利通過了輪迴塔的救世主。所以魅族每隔千年,就會有大批的人進入聖地,想要尋找輪迴塔,可惜,他們連塔門都找不到。”
逆的解說,舒蘭漸漸明白了,擡眸瞟了一眼逆,難怪他和涯都是那麼俊美,武功也那麼高,原來是天界魔界之人的後裔。
舒蘭聽了逆的故事,只當魅族都是天界之人,和魔界之人與人類繁衍的後代。
不管怎麼繁衍聯姻不都是人麼,只不過可能會力量上有些變異罷了,因此壓根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
“你說七鄉十八寨有個天大的秘密,你知道那秘密是什麼麼?”舒蘭問。
“我聽說,是關於神劍的。”
“神劍?”
“嗯,傳說中,當初純兒使用的一把劍,一把能斬妖除魔的神器,也是創世神留在這人間震撼妖魔的寶貝。”
舒蘭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下問題大了。
漠狼王是個什麼鳥,她用腳丫子想都知道。
如果讓他真的得到了這把劍,那還有誰能收復他的。
“漠狼王已經是王了,他還要什麼?”忽然之間,舒蘭心底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那傢伙的確設計害了整個魅族,也沒少了坑害世人,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紅了眼的見人就殺。
再說,到了他這個地步,可以說是高處不勝寒了,他要了那神劍還有什麼用呢?
逆卻沒有馬上回答舒蘭的問題。
搖晃着身子想要起牀,卻一個側歪摔回到牀上。
“你的毒傷沒好,逞什麼能,要什麼我拿給你!”舒蘭怨怪的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救了回來的,要是再掛了,她白白浪費那麼多的鮮血了。
“我沒事,想要起身走走,我的毒沒人能醫治,估計也清醒不了多久了。”逆的聲音比剛纔更加虛弱,額頭也冒出了很多的冷汗。
舒蘭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扶了他起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雨絲拍打在窗櫺上,叮叮咚咚的輕響。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青草香。
舒蘭很喜歡這樣天氣,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有種要衝入雨中的衝動。
逆倚在她的肩膀上,臉色雖然很蒼白,但心裡是溫暖的。
現在他才知道,過去的那些迷茫究竟是爲什麼。
都是因爲沒有她吧!
可惜,現在他知道了她的好,卻再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了。
“你的毒,當真無解麼?”
這會的舒蘭也有些多愁善感起來,很強烈的不希望逆死掉。
“有,不過和沒有沒什麼區別!”
“很難拿到解藥?是不是解藥在漠狼王的手中?”舒蘭問。
“嗯,解藥只有一種,那就是漠狼王的唾液。”
“啊!漠狼王的唾液,你沒搞錯吧,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舒蘭不解。
“他是狼妖,而且還是魔界的狼妖。他看上了魅族的族長夫人,從魔界偷溜進魅族,披着人皮成了魅族的一員,目的就是要奪走魅族族長的夫人。也就是涯的母親,可想不到,他的陰謀被族長髮現,族長將他驅逐出了魅族,他懷恨在心,弄了龍涎的媚藥給族長和婦人下了。結果,一夜之間整個魅族亂成了一團,戰力盡失,他趁機將其盡數石化封印,只跑出來涯和我。”
“那時候你就是漠狼王的人了麼?”舒蘭好奇的問。
問過之後也感覺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了。
“我不是他的人,卻從開始就被綁在了戰船上!”逆淒涼的一笑,
一雙深情的眸子在舒蘭的臉上劃過,充滿了濃濃的不捨。
“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樣我就不用如此的糾結,更加不用從小的羨慕涯了。”
“你不比涯差多少,真的,一個人的好壞,和他的身世是沒有關係的。” Www⊙ t t k a n⊙ C〇
舒蘭感覺很憂傷,心裡酸酸的難受。
命運本身對他也是很不公平的。
“呵呵,你不懂的,你知道麼,我最羨慕涯的,不是他的地位,而是他有一個疼他,愛他的父親,可是,我卻沒有。”
逆的聲音越來越嘶啞,也越來越苦澀。
“我,就是漠狼王的兒子啊,他是我的爹啊,可他卻狠心將我丟到魅族不理不睬,爲了得到涯的母親,更是親手殺了我的孃親,我是親眼看到父親殺了母親的啊!我從小就被人稱爲雜種,雜種啊!因爲我的父親不承認我,母親也不肯說父親是誰,我就是在那麼無助的孤獨下長大,活了幾百年。活了幾百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逆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了,到最後甚至嗚咽着泣不成聲。
舒蘭毫不懷疑逆是在僞裝,演戲。
因爲他懂逆,懂得他的無奈,也懂得他內心深處的悲痛。
嗚咽持續了很久,舒蘭乾脆貢獻出自己的肩膀讓逆依靠。
雨越下越大,一直到外面練成了一條條雨線,將遠處的視線盡數遮擋。
“一直到魅族被封印的時候,我才知道漠狼王就是我的父親,是他再一次酒醉後強姦了我的孃親才留下的,那時候他對我說:只要你跟着我,我必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
呵呵,你說我多傻,我以爲他是說給我一個父親,一個家。所以,我毫不猶豫的跟着他走了。
跟着他背叛了整個魅族,一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其實是需要一個打手,而我剛好可以讓他信任。
確切的說不是我讓他信任,可是我除了依靠他,再沒有別的什麼出路了。”
舒蘭忽然感覺心裡沉甸甸的,壓抑的難受,甚至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爹,不愧是狼妖啊,
可問題是,自然界中的狼哪一個不是愛護自己崽崽的,怎麼就他是那麼的無情。
“那他爲什麼要打傷你!”舒蘭問。
“他不是打傷我的,我的內傷不是在他那裡受的,”逆沒敢說,這內傷其實是在輪迴塔裡受的。
“這麼說,是他給你下毒的了。爲什麼?”舒蘭同樣不解。
“因爲,他知道我在七鄉十八寨有人,也知道我插手了這邊的事,於是要我負責尋找神劍,並且監視所圖閣,尤其要在事成之後殺了曉月。他不能容忍一個潛在的威脅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