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
“決鬥!”
……
聚寶門外一片海嘯般吼聲。
一身赤紅色的楊慶,頭戴造型古樸的七樑冠面帶微笑看着對面十丈外的湯若望,就在同時旁邊一個錦衣衛捧着托盤走上前,楊慶伸手拿過托盤中的燧發短槍,舉起來向着城外觀衆們示意。
峨冠博帶手持燧發槍……
呃,這畫風可是有點清奇啊!
湯若望依然在虔誠地祈禱,畢方濟用悲憫的目光看着城外那些愚昧的凡人,很顯然主的榮光至今無法照耀這片古老的土地,這些愚昧的人們始終無法擺脫他們那些陳腐的思想。不得不說這真是太令人遺憾了,這個龐大的,美麗的,富裕的國度距離主的榮光太遠了,不過這正是他們來到這裡的意義所在。
“阿門!”
他單手捧着經書說道。
就在同時他另一隻手沾了些聖水灑在湯若望頭頂。
“阿門!”
後者莊嚴地說道。
緊接着湯若望站起身,旁邊一名傳教士遞上一把火繩短槍,很顯然十五天時間不足以讓他去澳門弄一支同樣的燧發槍,而他從李自成那裡帶來的轉輪打火槍可靠性不足,反而是古老的火繩槍更可靠。不過這支火繩槍肯定不是普通的,不但使用他能夠懂得的所以宗教程序加持,而且偷偷使用了一些如果被宗教裁判所知道會上火刑柱的黑魔法,當然,只要能戰勝這個可怕的敵人,他會去向神靈懺悔的。
至於子彈是銀的。
而且在大蒜汁裡浸泡過,聞着都有一種蒜味了。
不過他不只準備了一種武器。
實際上他們旁邊還有整整一箱各式武器,最誇張的還有一柄造型奇特的焰劍,由此可見湯瑪法也不是沒有戰鬥力。話說這些傳教士可是都很符合漢唐時候的儒生標準,上馬砍人下馬傳道,偶爾還要來個神不渡人我渡人,揮劍斬斷異端根。
就像在美洲所做的一樣。
“主會賜予你力量!”
畢方濟合上經書莊嚴地說道。
湯若望點了點頭,對此他其實心裡也沒底,畢竟他也知道顯聖這種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倒是弄虛作假的神蹟他的確知道不少。
“決鬥!”
“決鬥!”
……
外面的百姓依然在高喊。
他毅然轉身面對了楊慶。
“侯爵閣下,按照規矩您可以先開槍!”
他說道。
“不需要,你先!”
楊慶躍躍欲試地說道。
他先開槍就直接一槍把湯若望打死了,沒有了對手那他還怎麼裝逼?
“謝謝!”
湯若望說道。
緊接着他將火繩點燃,然後打開龍頭將火繩夾上,深吸一口氣舉起這支口徑近二十毫米的短槍。城外立刻一片寂靜,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手中的槍,不遠處的大報恩寺塔上那些女人更是心跳加速。
“砰!”
槍聲驟然響起。
伴隨那槍口的火焰噴射,一枚銀製子彈瞬間到了楊慶胸前,然而也就在這同時,他胸前一片五彩的光華憑空出現,帶着絢麗的流轉,看似虛幻但卻如銅牆鐵壁般阻擋住了知道。下一刻在無數的驚叫聲中,楊慶帶着矜持的笑容,低頭看着胸前懸浮不動的子彈,不知道爲什麼,這顆子彈彷彿被空氣凍住一樣,就凝固在七彩的光華中,他很輕易地伸手摘下了這顆子彈。
然後他笑看着已經目瞪口呆的湯若望,用中指和食指將這顆子彈輕輕地彈了出去。
“該我了!”
他緊接着說道。
然後他那支燧發槍向前一指,還沒等湯若望反應過來,槍口的火焰驟然噴射,然而……
那槍口是指向天空的。
“啊,真意外,居然打偏了!”
楊慶裝模作樣地說道。
“不過我們可以進行下一輪,你可以再重新選擇武器。”
他緊接着說道。
“下一輪!”
“下一輪!”
……
下面一片瘋狂地吼聲。
湯若望用顫抖的目光看着他,這時候那片光華已經消失,楊慶臉上的笑容在他看來是那麼詭異和恐怖,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從旁邊的武器箱裡拿出一支長槍,以最快速度瞄準楊慶扣動扳機。槍聲響起子彈在火光和硝煙中飛出,同樣瞬間撞在了楊慶的胸前,然而伴着下面那一片瘋狂的吼聲,這枚子彈還是在突然出現的七彩光華中凍結。
“該我了!”
楊慶再次把子彈彈到城下說道。
旁邊錦衣衛立刻上前,一支燧髮長槍遞到他手中,而且還是線膛,楊慶都不用兩支手,就像那些神劇裡一樣單手持槍,對着湯若望扣動扳機。
子彈還是在後者頭頂飛過。
“啊,又打偏了!”
楊慶說道。
“咱們來第三輪!”
他說道。
“主啊,賜予我力量吧!”
湯若望發瘋一樣大吼一聲,一把抄起旁邊的焰劍,雙手握劍高舉過頭頂,以與他年齡不符的速度瞬間躥到楊慶的跟前,就像個古老的德意志傭兵般用盡全力斬落。那造型詭異的波浪形劍刃徑直落在楊慶肩頭,然而讓湯若望欣喜若狂的是,那七彩的光華沒有出現,焰劍的劍身一下子砍進了楊慶的肩膀。但湯若望終究不是真正的戰士,他的力量不足以將楊慶直接劈開,而且後者的骨骼和肌肉明顯強度異於常人,焰劍在砍斷其的肩胛骨後只進去了一個半劍寬,然後就再也無力向下,直接卡在了骨頭上。
楊慶肩膀上帶着這柄巨大的雙手重劍,一動不動地看着湯若望。
湯若望傻了一樣看着他。
然後楊慶的右手驟然向前,一下子掐在他脖子上,緊接着手指略微用力,湯若望的雙眼立刻失去神采,頭顱在他手中歪向一旁,楊慶隨手向下一扔,湯若望的死屍墜落城下。
楊慶歪着頭看着自己肩膀。
那柄焰劍依然卡在上面,這件霸氣的巨劍以如此詭異姿態擔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此刻的造型看上去極具視覺衝擊力。
“這個神有點不地道啊!”
他輕輕嘆息着。
話說他也沒想到那七彩光華居然消失了,這個神也未免太不靠譜,帶着一肚子腹誹他拿着劍柄硬生生拔了下來,拿在手中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真得很好奇湯若望從哪兒弄來一把這玩意,這個在歐洲都已經不用,基本上變成了純屬裝逼的儀仗。
而此刻城外一片死寂。
“畢先生,你知道你們該怎麼做了?”
楊慶拿着焰劍說道。
“侯爵閣下,我會帶領所有傳教士退出大明的。”
畢方濟看着他肩膀上那個正在迅速癒合的巨大傷口,帶着震撼戰戰兢兢地說道。
“別口是心非,如果大明的士兵在收復大明其他土地的時候,在這些地方抓到你們的人,那就不會再對你們這麼客氣了,我會以非法入侵大明領土的罪名處死你們的人,另外代我轉告梵蒂岡,以後再有傳教士未經允許踏上大明一律處死,此標準適用於所有你們的神靈信徒。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如果你們老老實實待在歐洲,我會和你們保持友誼,但大明的地盤上不行,這裡不會歡迎任何試圖改變我們信仰的人。這片土地上文明的歷史比你們更長遠,你們那西漢末年才形成的信仰體系,就不要再拿到這裡貽笑大方了。”
楊慶說道。
“侯爵閣下,我會轉告的。”
畢方濟多少有些黯然地說。
“那就走吧!”
楊慶說道。
這些人沒給大明造成危害,反而帶來了很多有用的新東西,明末的睜眼開世界就是他們帶來,別的不說光那一張坤輿萬國圖就足以肯定他們的貢獻,既然這樣就沒必要對他們斬盡殺絕。當然,如果他們離開監國控制區又偷偷跑到別的地方傳教,那下次抓到就肯定殺了,楊慶可以給他們一次寬容但不會給他們第二次。事實上他們肯定會的,不說北京還有幾個傳教士,光桂王那裡就快成爲傳教士的大本營了,甚至還在忽悠桂王等人受洗,被他趕走的傳教士們肯定會轉去兩廣的。
這時候中國的保教權還在葡萄牙國王手上,而桂王最主要的外部幫助也來自於葡萄牙。
他那裡肯定縱容傳教士。
還有多爾袞和李自成那裡都不會拒絕他們。
當然,這就與楊慶無關了。
畢方濟帶着那幾個傳教士最後向他鞠躬然後離開。
“自今日起,本爵向一切胡神信徒發出挑戰,一切胡神信徒皆可來此與本爵進行決鬥,限一年爲限,一年內沒有與本爵進行決鬥的胡神教派視爲自動承認失敗。對於失敗者我將採取措施或驅逐或限制,當然,決鬥失敗了的也一樣,一年爲限,明年的今天大明正式設立隸屬錦衣衛的教管司對胡神信徒進行管理,是存是留皆取決於決鬥結果。”
傷口已經癒合但楊慶,站在城牆上面對外面的百姓吼道。
外面立刻又是狂熱的歡呼。
實際上這時候多數軍民都根本沒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他們只是在楊慶的神蹟刺激得陷入狂熱,這時候楊慶說什麼就是什麼,作爲狂信徒他們已經沒興趣分辨楊慶的話的意義。
當然,他們也用不着分辨。
聽忠勇侯的就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