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鐵柱兒

正在李浩然感慨的時候,鐵柱兒已經按照李浩然的吩咐,回到自己的鎮子,把全鎮的老百姓暫時安置到了宏風境內,同時挑選了近百個力大膽大會騎馬的漢子,好在由於北永靠近山東,因此和山東一樣實行過馬政,所以騎馬的人特別多,挑起來不難。之後他又通過李浩然給他的銀子東一批西一批的買了不少馬,在一個小山崗上安頓幾日後,一切準備妥當,就要開始行動了。

楊林鎮不大,此次水災也沒有收到影響,因此還算繁華,不過現在已經入夜,雖說在這小鎮沒有宵禁一說,但是老百姓還是早早的就睡了,除了打更的人,便只有張府還有點動靜了。

“鐵柱兒哥,我打聽好了,今天晚上張齊定那個傢伙在南邊六姨太的房裡,咱們動手吧!”和鐵柱兒一起出來的李二狗急不可耐了。

“把面巾蒙上,大夥都挺好了,何大人可是說了的,這次行動由咱們自己做主,調查好這些地主,有惡行的也只能誅首惡,其他人不能碰,獲得的金銀細軟留下一成,其餘上交,如果有誰不聽,別管俺鐵柱兒不講情面,明白了嗎?動手吧!“

得到回答,鐵柱兒也蒙上了黑色的布,手一揮,手下的人便牽着馬,悄悄向鎮子裡潛去。

鎮裡沒有兵丁,原本的城牆也殘破不堪,鎮口的大門更是破的抖難以掩上了,這也不是誰故意如此,要知道這裡已經百年沒有入侵了,最多就幾個小毛賊,誰會把錢用在修葺城牆上啊!

馬蹄都裹上了布,走在鎮子這坑窪的路上倒也沒有什麼動靜,但是鐵柱兒還是輕輕的向張家的院子靠近,怕驚擾到其他人。

不過如果有誰現在出屋子一瞧,定會被嚇一跳,這百十人加上馬匹,可是一隊不小的隊伍啊,只是這會人們早睡了,誰沒事往屋外瞧,要知道這會兒雖然才七月底,但是晚上這涼氣可也讓人經不住哆嗦啊。

此時,張齊定正在他六姨太的房間裡折騰呢,鎮上的人誰都知道,他這六姨太貌若天仙,張老爺正是垂涎別人的美色,才陷害了她的未婚夫,把她弄到手的,全鎮的人既是不恥他的爲人,又羨慕他的豔福。

張齊定也是十分得意的,雖然這個妮子之前一直冷冰冰的,可是一威脅她要害她之前那個未婚夫和她全家,他還不是乖乖的從了本老爺!

想到這裡,張齊定又一把摟住這六姨太的腰,說道:“來,寶貝兒,再香一個”一身肥肉看得六姨太清蓮兒噁心的不行,雖然自己還沒有讓這個惡棍碰過,但是情郎寶哥已經被他害死了,現在再不從他,他還要害死寶哥和自己的父母,可憐這幾位老人家了,多少次,想殺了這惡棍,可是他家那個母老虎肯定知道是自己乾的,結果還是一樣的,唉......

張齊定卻色迷迷的看着她,緊緊攥着她的手,準備立即推到,就在這時,院子裡一下子慌了起來,各種聲音夾雜其中......

鐵柱兒領着衆人迅速衝進看張家大院。對於張齊定的作爲,大家早已清楚,故而抓到張齊定後,不等他開口,便一刀結果了。

張家的家產也被清理出來,管家慶三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主動招認了張傢俬藏糧食和金銀的地方,一腳踢開慶三,鐵柱兒帶着衆人取出了所有的糧食和金銀細軟。

末了鐵柱兒告訴衆人首惡已誅,餘者不問,讓他們各自離去,這些人如蒙大赦,頓作鳥獸散。只是最後一名手下告訴他張家的六姨太死活不肯離開,想跟着他們一起。

不等鐵柱兒開口說什麼,清蓮兒早已從後院衝了出來,跑到鐵柱兒的面前,說道:“好漢,帶上奴家吧,現在奴家已經無處可去了,請好漢可憐可憐吧!”說罷便咚咚的給川鐵柱兒磕起頭來,反而把鐵柱兒弄得手足無措了。

不過清蓮兒說的倒是實話,怎麼講他也算是張家的人,絕對不能在回家了,不說別的,單就是她的未婚夫死在前,後又有她現在名義上的夫婿張齊定身死,怎麼着她是落下了剋夫厲婦的名聲了,會孃家也不能容身,留在張家,更是不行了,只得跟着鐵柱兒等人。

這些情況鐵柱兒等人也是瞭解的,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只是沒成想,今日的這一行爲鐵柱兒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緣,卻也差點帶來災禍。

東西運出來以後,鐵柱兒指揮十幾個人先行吧糧食和得到的金銀細軟運回山寨,而他自己則帶着人連夜趕赴其他鎮子,繼續搶掠。

一個晚上下來,鐵柱兒連拔四鎮大戶,不過除了那些如張齊定般作惡多端的人,其他的人鐵柱兒只是綁起來了事,只不過這樣的人並不多。

洗劫最後一個鎮子的時候,鐵柱兒只帶了五十來個人,其他人都先運東西回山寨了。

第二天一早,這些鎮子的百姓很晚纔起來開門,昨晚的動靜後來不少人聽到了,可是一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二來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

不少人看到地上有不少紙張,一些識字的人便拿起來大聲唸了起來:“:我等乃彭城人氏,去歲彭城之災,鄉紳無德......此次宏風之災,百姓無幸,而合縣鄉紳,不知救濟,故我等劫富濟貧,非造反作亂,萬望鄉親切勿慌亂......張鬍子留書。”

大傢伙一個個面面相覷,去年彭城受災,因爲捱得近,他們都是知道的,而當時官紳沆瀣一氣,憑藉災荒,把一個個百姓的土地以少量的糧食就予以兼併,大家業只是發發牢騷,不想這麼快就有彭城的人來宏風打抱不平了,只是這張鬍子究竟何許人?罷了,且不去管它了,只要自己沒有事情,其它的有什麼打緊,衆人均是這般想法,不一會兒便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晚上,其它鎮子尚未反應過來,鐵柱兒又如法炮製,把一些鎮子和住在鄉村之中的大戶打劫了一遍。劫到的糧食他也按照李浩然的吩咐只給受災的百姓分了二十天的口糧,雖然不理解李浩然這般做法的用意,但是鐵柱兒還是忠實的執行了李浩然的吩咐。

富戶們不是不想反抗,可是這些人聲勢浩大,來去如風,自己的家丁護院欺負欺負佃戶長工還行,對付這些人,啥用都不頂,可這也沒有辦法啊,不知道啥時候這些人就殺過來了,而等到朝廷派人來,自己的腦袋說不定都已經搬家了。

這時候他們倒是想起了李浩然,何大人,就在前幾日酒宴後,他們還笑李浩然是草包一個,還豢養了許多男童,多半是有什麼特別的癖好呢,現在卻是全指望他了,好歹他還有一幫衙役啊,怎麼着也有些作用吧。

做戲做全套,李浩然明白這個道理,接到這些人的求救後,李浩然把那些平日裡多行不義的衙役全部派了出去,只留下了少量比較耿直的在縣城,當然對外他的解釋是,縣城沒有駐軍,總要留點人手,不然萬一縣城受襲可不是鬧着玩的。

可是橫的怕楞的,這些被李浩然派出去的衙役欺負老百姓是一把好手,其他的確是一塌糊塗,加之鐵柱兒這幫人本就受了李浩然的恩惠,又是質樸的漢子,晚上往這些鎮子一衝,衙役們立即屁滾尿流,各自逃散。

宏風縣沒有幾個大戶屁股是乾淨的,所以基本上都洗劫了一遍,只有極少數平日裡多有善舉的才得以免災。開始李浩然怕動靜太大,萬一出事就麻煩了,可是通過向王主簿不經意的打聽得知,除了張齊定和大名同知有點關係外,其他人都不足爲懼了,這是李浩然安心不少。

除了給手下的分紅,其它的財物糧食鐵柱兒都偷偷的運給了李浩然。經過統計,共有金三千餘兩,銀十九萬餘兩糧食三萬餘石,如果加上李浩然之前的糧銀,便是銀二十一萬餘兩,糧食五萬石了,這些已經夠李浩然奢侈一輩子了。

看來山賊土匪確實是很有前途的職業啊,孃的,誰說大明朝窮的,窮的只是官家,想起以前看到的資料明朝一年的稅收才數百萬兩銀子,李浩然就有一種很想笑的感覺,要知道,這一下子劫到的錢差不多是整個大名府的稅收還多了,現在倒是真的藏富於民了,可一發生什麼事情,朝廷卻是捉襟見肘。

李浩然很好奇的問鐵柱兒爲什麼得手這麼順,鐵柱兒很不好意思,倒是和他一起去的楊一凡搶着告訴了李浩然:“嘿嘿,大人,鐵柱兒哥的姨父是山東的一個千總,從小鐵柱兒哥就喜歡跟着他學東西,立志長大後當將軍的,只是鐵柱兒哥的爹卻不幹,逼鐵柱兒哥讀書,後來直到他爹去世,鐵柱兒哥這才又自由的。在咱們保山鎮誰不說鐵柱兒哥是條好漢子,我們這些人打小就服他,所以跟他學了不少東西,不曾想這次還就用上了,呵呵”

鐵柱兒臉色不太好看,雖然自己很相信自己這身本事不是吹的,但是這個時代違背父母的意志,那就是忤逆,他擔心李浩然會因此對他有什麼看法,哪知李浩然卻對他說:“本官現在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縣令,但是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當然鐵柱兒沒想到六年後李浩然的許諾竟然真的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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