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打發走顧飛火後,還未開始在營地之上轉悠,朱棣身邊的小太監便在營門之前值守兵丁的帶領之下找到了他。
這個小太監時長跟在朱棣身邊,洞察人心的本事是有的,知曉秦光遠再朱棣那裡的得寵程度,在秦光遠面前點頭哈腰的,極爲的諂媚。
“新城伯…秦提督…咱家從宮中出來後便去了秦家,一經詢問便知秦提督這幾日一直都在神機營營地當中,秦提督日理萬機,除了要忙活興明實業的一大攤子事,還要管着神機營,真是太辛苦了。”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道:“公公既然來了,請喝杯茶吧。”
那太監臉上的笑容僵住,訕訕的擺手回道:“不了,不了…咱家是來傳陛下口諭的,陛下宣秦提督即刻進宮見駕,陛下心情不是很好,秦提督還是隨咱家馬上進宮見駕吧,喝茶的事情下次再說吧。”
這小太監剛纔不還有閒情與他寒暄嗎?現在便着急忙慌的要進宮見駕了?
這小太監的心思,秦光遠也明白,不就是想與他討要些賞錢嗎?
秦光遠是大方,也不拘小節的很,賞賜的碎銀子隨時對地的往出去揮灑,那他也不是傻瓜,任憑几句不痛不癢的好話便想與他討要賞錢,門都沒有。
這小太監若不這般明顯的話,秦光遠或許還能夠大方一下花了這個銀子。
現在他興明實業的汽車在其他地方已經開始售賣,他作爲最大的股東,每日的進賬恐在六萬兩以上了,這完全可算是巨賈了,拿出幾兩碎銀子也不算個大事。
但若有人不懷真心的與他討要這個銀子,秦光遠還真就不當這個冤大頭。
“哦,陛下要宣我進宮,陛下心情還不好?”秦光遠停頓了一下,道:“雖說陛下的心情老是不好,但既是有旨召見便就不能耽擱,公公,秦某車就在外邊,秦某開着車先行進宮了,公公慢慢回宮吧!”
秦光遠擡腿便走,絲毫不給那太監解釋的機會。
那太監追在秦光遠的屁股後面好不容易追上了,氣喘吁吁的喊道:“秦提督,咱家…”
秦光遠也不給那太監解釋的機會,直接上車,關門,開火,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那太監的後半句話還未說完,便吃了一通秦光遠汽車的尾氣,對秦光遠如此對待,心中即便有氣卻是也不能再做多言。
若是碰到其餘的皇帝,其餘的臣子,這小太監倒是可以在皇帝面前上些眼藥。
可偏偏碰到的是不會輕易聽信讒言的朱棣,以及永遠不可撼動的秦光遠,在這個事情之上他一個小小的宦官若是敢搬弄是非的話,分分鐘便讓他連渣子都剩不下。
那叫做劉生的小太監雖說心中不痛快,也只能笑呵呵的走至神機營門外兩個等候着的宦官跟前,道:“秦提督,自行開車進宮了,咱也回去吧!”
劉生表面之上雖說笑呵呵的,但跟隨他的宦官卻也是能夠猜中幾分的。
他們這些人哪能不知曉誰大方些,誰給的銀子多,秦光遠出手闊綽他們雖爲得到其賞銀,卻也是聽說過。
這次給秦光遠傳口諭,之所以讓他們兩個在外面等着,還不是劉生想要自己獨吞那筆賞賜。
秦光遠獨自開車離開,劉生指定是沒掏任何賞賜的,那兩宦官嘴上不多說,心中卻不知如何稱心如意呢。
秦光遠從神機營營地出來後並未馬上進宮,專門饒了幾個大圈才把車開至了宮城之外。
開車進去自是想都別想,朱棣若是給了秦光遠這個特權,那些大臣還不知曉如何上書彈劾,即便朱棣真要給秦光遠這個特權,秦光遠也絕不會接着的。
在車行進不動之時,秦光遠便下車徒步穿越門洞,直接到了朱棣平日之時經常待着的那個暖閣之中。
因爲有朱棣的特權在,宮中侍衛對秦光遠也不曾阻攔,秦光遠通暢無阻的到了暖閣之中,便見那傳口諭的小太監劉生和另外兩個宦官在外面跪着。
劉生見到秦光遠過來後,立馬着急忙慌的問道:“新城伯,你可算來了?陛下都等着急了。”
秦光遠扯起一個笑容,道:“哦,我知道了。”
秦光遠擡腳進了暖閣之後,朱棣手中正端着奏摺看,秦光遠行禮之後,久久不見朱棣應答,秦光遠在連續喊了幾聲之後,朱棣才道:“沒有主動與朕解釋的嗎?”
當秦光遠看到劉生與兩個宦官跪在外面之時便已經能夠想到其中的緣由了。
朱棣之所以派遣劉生去傳他那畢竟是要着急的事情的,事實已經證明,汽車的速度的確是能夠趕得上馬匹的,劉生本以爲在他回來的時候秦光遠變已經在了。
可等他們回來之時,卻並未見到秦光遠的蹤影。
如此明顯的事情,朱棣也能夠猜出是劉生得罪了秦光遠,被秦光遠耍了,朱棣也知曉秦光遠並非那種不動大局之人,所以也只是罰劉生等三人跪在了外面罷了。
秦光遠使這麼簡單的一個計策之時便沒想着能夠瞞住朱棣的,在朱棣問出來的時候,秦光遠變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道:“陛下這麼說,臣還真有個事情與陛下解釋一下的,劉生去與臣傳陛下的口諭,還沒說到正事之上便對臣說了一大通的恭維之言,明白了是看臣大方,想與臣討要個賞錢,傳旨太監拿些小錢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他這個賞錢既然討要的這般明顯,那便應當吃些苦頭纔是,臣沒直接給他一拳就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了。
不過,臣姍姍來遲,絕不是因劉生討要賞錢的緣故,陛下也知曉那汽車好處是挺多,但弊端卻是不少,得經常加燃料才行,臣即便是再有私仇,也不能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不是?
臣從神機營營地下來之後便去加了些燃料,因而纔會耽誤了一些時間,陛下,臣沒誤事吧?”
朱棣放下奏摺,挑選了兩份奏摺推至桌角,道:“這裡有錦衣衛,東廠和臨江府報上來的三份奏摺,你先看看。”
一些私密奏摺朱棣不避諱的經常性的給秦光遠看,秦光遠也都已經習慣了,絲毫不含糊,直接走過去拿起那三份奏摺,先看了錦衣衛的,又看了臨江府的,最後纔看了東廠的。
三份奏摺全部都彙報了一個事情,在臨江府新干縣東門村發生了暴亂,牽扯其中的多大上千人。
三份奏摺的描述,一份雲淡風輕的,一份卻是描述成了人間地獄,東廠的那一份看起來還算中肯有些,卻也是透露着此事的嚴峻性。
朱棣自從即位到現在,這可算作是最爲嚴重的一次聚衆暴亂了。
秦光遠本來還嬉皮笑臉的,看過這三份奏摺後,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嚴肅了,道:“陛下,三方報上來的情況差不多,消息應當屬實,此事的直接參與之人是練子寧,此人頗爲刻板,在陛下進京之後多次當衆或私下大罵陛下,回鄉之後言語之中透露出對陛下的不滿也是有可能的,一羣鄉民孤陋寡聞,對京師之中的事情不瞭解也是正常的,在練子寧的煽動之下做出些不夠理智之事也是正常的。”
朱棣起身從御桌之前起身,在房間之中走了幾步之後,才道:“此事是朕治下最嚴重的一個事情,必須徹查清楚纔是。”
秦光遠眉頭緊鎖,道:“陛下,此事其實也有有利於陛下的一面,最起碼其餘那些歸鄉回家的永樂舊臣不敢在輕易在鄉中妄談陛下的不是了。”
朱棣轉身與秦光遠怒氣衝衝的吼道:“朕要的是真相,三份奏摺所描述的內容相差無幾,你不覺其中有貓膩嗎?最後結果固然重要,朕想要知曉的是最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