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朱由崧出現岸邊,身邊是隨行護駕幾員武將和御營親衛,左夢庚被人先帶到朱由崧近前,朱由崧看了看他。
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年輕人,看臉面跟左良玉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朱由崧看到他看到左良玉了,只是此人沒鬍鬚,個頭也沒有左良玉高,身材也沒有左良玉魁梧。
此人平日裡囂張,現在成階下囚徒,自然沮喪不已。
朱由崧道:“知道今天要幹什麼嗎?走馬換將,朕這放了你,同時也想讓你明白,你的祖將軍已經歸順朕了,這次只能讓你一個人走。”
左夢庚這幾天也沒受什麼罪,但也絕享不了福,只是能解決溫飽而已,想着自己這次落到朝廷手裡肯定要完蛋了,只是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死法,後悔當初沒聽侯方域的,但世沒有賣後悔藥的,過去的事情不可能再重來,看來驕兵必敗,是顛簸不破的真理呀!
可是他萬沒想到還能有活路,聽完朱由崧的話,他頓時有種被餡餅砸的感覺,但隨即對祖克勇恨了。
一切緒之後,水師統領鐵臂蒼龍賀兆雄、水師副統領鄭彩以及熟悉水戰的鄭鴻逵、李全等四員大將押着左夢庚了一條大戰船,船有二百名水師精銳包括五十名弓弩手隨行,船頭還架着一架千斤佛郎機,船的兩側還各裝一門虎蹲炮,從軍將到器械的配備堪稱一流。
因爲這條船不但奉旨要把左夢庚交給判軍,還須得平安地把袁繼鹹、何騰蛟、堵胤錫三位大人接回來,可謂是重擔在肩。爲了防止出意外,賀宣嬌和柳春紅兩位巾幗率五十條大小戰船共一千名水師精銳隨後綴着。
朱由崧立馬在江岸望向江心,劉肇基和鄭大木隨行護駕,剩餘的四千水師和六萬大軍隨時做好應變準備。
這時最前邊的那隻大船駛到江心,正好對面也來了數條戰船,密密麻麻的,不下百隻,開在最前面的也是一隻大船,看來他們也精心的準備和最壞的打算。
這時兩隻負責走馬換將的戰船相距數十米停下了,大炮弓弩手都瞄準了對方,這時從大船卸下一隻小船,滿身甲衣的賀兆雄和鄭鴻逵每人一口刀,親自帶五名水兵押着左夢庚了小船,四名水兵划船往方靠。
那邊跟這邊模式也差不多,數門重炮也對準了鄭鴻逵他們,從大船也卸下一隻小船,副將馬士秀帶着左良玉的衛隊頭目李強及十名水兵,押着袁繼鹹、何騰蛟和堵胤錫划船往這邊駛來。
當兩隻小船靠在一起時,經雙方辨認確認要換的人無誤外,進行了交換,袁繼鹹三人了鄭鴻逵的小船,與此時同時,鄭鴻逵的人把左夢庚交給他們,然後各自帶着自己的人往自己的陣營駛來。
很快袁繼鹹、何騰蛟和堵胤錫從小船了大船,將小船收起,然後掉轉船頭駛往岸邊。
這時賀宣嬌和柳春紅的一千名水師五十條大小戰船,在江成陣勢擺開,做了攻防準備,直到載着三位大人的這隻大船平安過去了,對面的判軍掉轉船頭收兵了,他們這一千人才撤回來。
等棄船登岸以後,袁繼鹹、何騰蛟和堵胤錫早被鬆了繩,三個半大老頭顫顫巍巍跪拜在朱由崧腳下乞領聖罪,因爲在他們的治下左良玉造反了,他們當然有不可推卸的罪責。
但朱由崧此時哪會究這個,安慰道:“三位愛卿潔身自好,淤泥不染其身,忠心可昭日月,平身吧,朕恕爾等無罪。”
三位大員感激涕零了,問題出在他們治下,如果遇昏聵的帝王,砍了他們的腦袋他們也無處申冤,朱由崧一句話赦免了他們罪責,另外走馬換將的搭救之恩更覺得無以爲報,本來他們這次報定了必死之心爲國盡忠,沒想到還能活着見到陛下,陛下煞費苦心走馬換將,隆恩天澤如山似海,三位朝堂大員覺得縱萬死也難報答萬一,因此他們三位長跪不起,泣道:“陛下呀,何故以微臣這三條踐命而讓罪大惡極的左夢庚逍遙法外?微臣苟活於世情何以堪!”
朱由崧笑着把他們拉起來了,“三位愛卿言之差矣,一個不堪左夢庚能換回武全才的三位愛卿,朕可佔大便宜了,討賊驅虜,治國安幫,朕均要三位愛卿呢,而他左夢庚能幹什麼,只能伸着脖子讓朕砍腦袋,哈哈哈……”
朱由崧談笑風生,這三位大員卻是熱血沸騰,“請陛下趕緊傳旨,微臣願以領兵帶隊過江滅賊!”
“不忙不忙,這齣戲還沒完呢,三位愛卿辛苦了,休養恢復幾日再行討賊不爲遲晚,來人,把祖克勇給朕帶來,連他的戰馬、開山鉞都一併帶來。”
很快,綁着的祖克勇被甲衣武士帶到江邊,後面是他的戰馬和大鉞。
祖克勇這幾天雖然是俘虜,但沒受什麼罪,只是關押着失去了自由,他皮粗肉厚,體格極其強壯,吃得香睡得着,加有醫有藥,又不缺吃喝,因此他的箭傷已經差不多痊癒了。
面對朱由崧他仍然撇着嘴,不服不忿的樣子,認爲把他帶到江邊估計要砍頭了,一言不發,因爲死,他早準備好了,多活了這幾天都是賺的。
朱由崧道看了看他的四方大臉,“朕再問你一句,到底降不降?”
祖克勇把臉一板,“問一百句也是這話,誓死不降,要殺祖某嗎,動手吧,皺皺眉頭不算好漢!”說着把眼一閉。
“朕說過沒想殺你,既然不願歸順,現在朕話復前言放了你,你可以繼續找你的主子效力了,但希望你也說話算數,不投降韃子。”說着朱由崧示意。
鄭大木過來把祖克勇的綁繩斬斷,把他的馬和鉞都扔給了他,“賊將你佔了天大的便宜,趕緊滾吧,滾慢了我們陛下說不定變卦了。”
祖克勇一看這是真的了,他根本想不到或者不敢想,難道昏君有什麼陰謀,又一想死老子都不怕,還怕什麼陰謀!他活動活動筋骨,抄起大鉞飛身馬,“當真要放了祖某,祖某還得回來跟你們戰!”
說完頭也不回,打馬如飛沿着江邊跑下去了。武衆將和數萬軍兵這麼看着。
“陛下,這麼放這傢伙走了,能成嗎這一招?”鄭大木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
朱由崧很自信地笑道:“放心吧,他不會停多久必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