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清雙眼充滿血絲,猙獰得像一隻受傷的野獸。
“報應啊!我活該!我活該!”
劉彥宗道:“說吧,只要你說了,朝廷給你追加爵位,你的兄族都可以得到照顧。”
“我說!”劉越清惡狠狠地吼出來,“是上官奇給我的命令,是他,他知道此時朝廷必然會追究,到時候會責怪到上官鴻儒頭上,將自己哥哥拉下去後,他就可以掌管東京商會了!”
劉彥宗和何禮明對視一眼,旁邊的主簿正在做筆錄。
“還有沒有其他人?”
“其他的我不知道了,我接到了上官奇的命令,他允諾我事成之後,讓我做商會的副會長,此後朝廷對商會委以重任,我等必將飛黃騰達,朝廷又開了對商人加封爵位的先例,他還允諾我此後大家必能封爵!”
這就說得通了,利益和名聲,能讓人瘋狂,更何況是東京城這種到處充滿了爾虞我詐的名利場?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越清眼看是活不了了,而且全家被滅,他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只是,這滅劉越清滿門的,到底是誰?
這是明擺着在跟朝廷作對,跟聖天子作對啊!
而且,是在東京城,天子眼皮子低下!
劉彥宗和何禮明轉身便到了關押上官奇的監獄,但是……
上官奇已經死了!
劉彥宗皺起了眉頭,何禮明更是怔住了。
在督察院內將人給殺了,莫非皇城司有內鬼!
皇城司的天子親軍,若是出現了內鬼,這將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何禮明怒吼道:“是誰殺了上官奇,你們是怎麼審問的,本官不是說要他活着嗎!”
那皇城司衛慌忙單膝跪地:“回稟何上官,卑職出去如廁,交給吳易,回來的時候,上官奇就死了!請上官恕罪!”
何禮明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上官奇這個人太關鍵,在你手裡死了,饒不了你了!”
那皇城司衛一聽,頓時面色蒼白,只聽何禮明怒吼一聲:“來人!將他拿下來,好好拷問!”
“上官饒命,卑職一時失誤!上官饒命……”
何禮明心中在滴血,這個皇城司衛也是他的親信之一了。
但上官奇死在他手裡,他說是吳易所爲,誰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現在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漏網之魚。
何禮明又下令,速速去找吳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劉彥宗皺着眉頭,這件事的複雜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在琢磨着怎麼跟皇帝彙報此事。
他還在想着,到底是誰在背後推動這件事,動機何在?
阻止朝廷的交子發行?
不可能,憑鼓動一個商會就像阻止交子的發行,無疑是做夢。
很顯然,是要激怒皇帝,造成朝局動盪。
就說上一次清洗後,朝局基本已經穩定下來,太上皇的舊臣基本已經被清掃出中樞。
皇帝新立的帝國權力架構,更是徹底鞏固了皇帝的權力。
無論是北伐驅逐金賊,還是收復燕雲,或者打倒孔家,清掃中原,蕩平南方,皇帝的威信都在一波波上漲。
現在的大宋朝堂上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有人不願意這種穩定!
劉彥宗睡不着覺了。
何禮明更加睡不着,他親自帶着人去了上官奇的宅邸。
發現上官奇一家八十口,全部被殺了,連廚房裡的雞鴨和院子裡的狗都沒有留!
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做得很乾淨!
後半夜,劉彥宗帶着沉重的心情,入了宮。
他向皇帝如實稟報了所有的事情,原本以爲皇帝會勃然大怒,但皇帝表現得很平靜。
“繼續查,朕要一個結果。”
“天子放心,臣一定給天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劉彥宗硬着頭皮接下來,皇帝這話有兩層意思。
一是你劉彥宗必須給朕找出真兇來,二是你儘快安排替罪羔羊,將這件事的影響力先給朕平下去。
劉彥宗離開後,趙桓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中。
看來只有皇城司一條線還不夠,無法控制住。
這時,謝大海和何禮明前來求見。
謝大海和何禮明跪在地上。
“請天子降罪!”
謝大海身爲皇城司總指揮,皇城司內出現了內賊,他自然要承擔罪名。
“罰你二人三月俸祿,各自二十大棍!”
“謝天子恩典!”
隨即,趙桓又道:“王奎安,天冷,多送點好酒過去給兒郎們暖身子。”
“是!”
謝大海和何禮明一聽,頓時心中一暖,雖然被罰了俸祿,還要被打二十棍,但至少天子還是在乎他們的,信任他們的。
謝大海和何禮明出去領了罰,趙桓又讓王奎安送藥過去,兩人更加感極涕零。
皇城司分了探事司和冰井務,但這兩個部門並未形成真正的掣肘。
如果只有皇城司一條線下去,是無法真正掌控的,皇帝的親軍,也需要被監視起來。
只是,對皇城司衛們卻不能說是監視,而是掣肘,以防皇城司毫無節制地擴張,造成人員的臃腫和素質的下降。
其實,任何組織在擴張期,都有一個隱患:擴張太快,導致人員素質跟不上,而拉低了整個隊伍的實力,最後崩潰掉。
這種例子,在後世的公司擴張的時候,比比皆是。
要掣肘皇城司,還不能粗暴直接就成立一個新部門,這樣無疑會觸動皇城司的神經,他們會認爲,天子是不是對他們有了防備心理?
這樣會造成人心的浮動,皇城司是趙桓的眼睛,皇城司還在不斷擴張中,這個時候若傳遞下去不穩的信息,無疑是致命的。
所以,掣肘皇城司的這個部門,先放在督察院,以監察文官的名義,來掣肘皇城司。
只是劉彥宗這廝太過圓滑,在東京城還好,有朕壓着,他不敢怎麼樣,一旦再給了他一支可以下沉到地方的衛軍,怕是要將事情複雜化了。
如此看來,朕還是要再找一個人,安插到督察院,做劉彥宗的副手,這個副手便來負責掣肘皇城司,時機成熟後再獨立出來。
爲了更加穩妥,這個人,或者說這支隊伍,要有致命的缺陷,導致他們不會有太多的權力慾望,只想實現自己的個人價值。
聾子瞎子最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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