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看她沒有拒絕, 走出到陽臺來,把糖交到她的手上。
然後他自己挑了一個拆來吃,何馨蓉看他有吃, 自己也拆開含了一顆。
兩人眺望着莊園的景色。
舌尖的甜味讓何馨蓉放鬆了一直繃着的神經。
她淡淡一笑, 說:“我真羨慕你, 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可惜同人不同命, 你傻了有人照顧,我傻了的話估計會比現在更加地可憐。”
六爺斜眼瞥向了她。
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爹不親孃不疼,養母記恨, 連養父都每每把她當做招待用的交際花送出去。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
各人有各人的命。
六爺現在的狀況其實不比她好。
只要他被蔣老爺子感覺出有那麼一丁點“好轉”,估計第二天就會橫屍街頭, 誰知道呢。
“……真是很不甘心。”
她垂下了眼簾, 幽怨:“有些人再怎麼努力都過不上好日子, 有的人卻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人愛慘了他。”
何馨蓉指的是好仁。
她說起來,平日裡我見猶憐的雙眼裡充滿了嫉妒。
“剛纔老頭子給我打電話, 說今天晚上大媽和文朗去參加名媛晚宴看到蔣好仁和宋宛婷在一塊。”
什麼?!
突然獲悉好仁的消息,六爺很是意外。
“老頭子讓我去告訴威廉,就當賣個人情給他。”
說到這,何馨蓉轉過臉來,看向六爺, 六爺心虛, 怕自己露餡, 馬上避開眼神的接觸。
何馨蓉問他:“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他嗎?”
當然不應該!
六爺心裡想。
但是他又不能直說。
他只得勉強扯扯嘴角, 似懂非懂地搖搖頭, 又吃一顆糖。
“我覺得他真的很了不起。我甚至非常地嫉妒他。”
何馨蓉毫不掩飾她心裡頭對好仁的嫉恨。
“我真是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憑什麼讓他們這麼神魂顛倒,甚至就連文浩……”
說到這,她又感委屈。
文浩在她的心目中是不可撼動的存在。
但是那一次,他對好仁的維護真是傷透了她的心。
她從來沒有見過文浩會對哪一個人這麼好,好到義無反顧。
就算不知道蔣好仁到底說過什麼,文浩都要堅持蔣好仁說的就是真的。
這一切在她看來是那麼地不可思議。
同時,也令她心裡頭的怨瘋狂地滋長。
她不知道,身旁的六爺卻對她在意的有些不以爲然。
他覺得好仁和那些人很快就混熟了很正常。
能很快引起他們的興趣也很正常。
因爲在好仁的潛意識裡,他們就是很親密的存在。
雖然好仁有時候會很理智地告訴自己誰不能惹,什麼事情不應該發生,但是真到了相處的時候,他又很自然地像熟悉的情侶一般跟人相處,那種自然令到他們很放鬆,慢慢地,也就接受了他。
漸漸地,又會使他們覺得這本該是自己擁有的人,因而有了佔有慾。
除了,他(六爺)。
因爲在好仁的心底裡,他是個反派啊……
所以好仁對他的態度就是欺負他。
想到這,六爺既尷尬又自憐地輕咳了一下。
這引起了何馨蓉的注意。
“你怎麼了?”
可別是被糖噎着了。
何馨蓉擔心地問他:“你要喝水嗎?”
六爺把口裡的兩顆糖都吐出來了。
其實他不太習慣吃太甜的東西。
他拿糖不過是當道具,主要是想來看看何馨蓉她怎麼樣了。
“不好吃,不好吃的丟掉。”
六爺把手裡的糖都扔了。
他們正站在陽臺上,何馨蓉看他這樣,攔不住,怕他扔的糖可能會砸到樓下的人,有些失措。
他卻一把抓上何馨蓉的袖子,笑說:“我知道哪裡有更好吃的,我帶你去。”
什麼?
何馨蓉沒反應過來就被扯了去。
何馨蓉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就被拉到了內室的客廳。
她的忽然出現讓威廉微怔。
霎地,他心裡有些尷尬。
“你的手怎麼樣了?”他先開口問候。
六爺徑直走進去,找到了酒吧檯上放着的□□,抱起就走了。
何馨蓉被丟下,既尷尬又無措,只得不自然護上自己受傷的地方,訕笑:“小傷,睡糊塗了……弄壞東西,很抱歉。”
“沒事就好。”
威廉看了一下時間,對她客氣:“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她點點頭,難堪得很,趕緊轉身離開了。
何馨蓉一走,威廉就說:“你是欠揍還是怎麼的?”
話一出,原本從這個門出去了的六爺從另外一邊的門走了進來。
他一邊嚼着□□,一邊無辜地狡辯:“關我什麼事,是她跟着我。”
何馨蓉跟過來莊園,本來就是來盯着六爺的。
威廉很無奈,只能說:“以後少讓我見到她。”
在旁候着的老管家領命,點點頭。
威廉真心不喜歡這個女人。
表面給人的感覺柔柔弱弱,相處發現性格很陰鬱自卑,滿眼的幽怨,感覺陰森森地,讓人感覺心裡很不舒服。
“你也給我滾。”
威廉緊蹙着眉頭,“嫌棄”六爺。
這正合六爺的意。
他一臉的無所謂,抱着□□盤子又再消失。
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門下鎖,放下□□盤子,他從抽屜頂掰出自己偷藏的手機,給任戎打去了電話。
“你找個人給宋公館打電話,就說找蔣好仁先生,如果她說沒這個人就繼續打,直到找到他爲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