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餘帆親自帶着小船過來岸邊,將許宣和柳兒接回到大船之上。(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身邊的下人望着昏厥過去的李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綁起來。”劉餘帆想了想:“一會兒拿冷水潑醒他。”
隨後也跟着回到大船之上。
許宣在柳兒攙扶之下上了船,也不理會那邊一衆面色怪異的下人們。略略地打量了幾眼,這些下人身體看起來都比較強壯,是很能打的那種。由此看來,今日劉餘帆將這些人帶過來,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
接着進入到船艙之內,劉餘帆隨後讓人取了藥過來。這時候事發突然,藥雖然是準備了一些,但是也只是做一個簡單的急救。稍稍處理了一番傷口,隨後又要來酒水澆在傷口之上,咬着牙“嘶”地抽着冷氣。
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時間緊迫,等隨後才能進行一些更爲複雜的救治。但是主要還是調養,手臂的傷雖然流血,但是外傷總歸是能看得見的東西。比較麻煩的還是墜馬之後造成的內傷,這個就要靠靜養了。
這般處理一陣,柳兒在旁邊眼淚婆娑地看着。
“很痛……”少女望着他血肉翻卷的手臂,蹙了蹙眉頭。
“嘶……倒是不怎麼痛。”故作輕鬆的回答到。
“瞎說。”柳兒認真地看了看他已經滲出汗水的額頭,這般評價的了一句。氣氛比之先前要輕鬆一些,但是此時在她這裡,擔憂還是佔了主要的。
過得片刻,劉餘帆過來,伸手在創藏的門處敲了敲。柳兒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下人們這時候都被打發到了甲板上,安靜的船艙之中,二人對視的了片刻,隨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劉餘帆拿手點了點他:“假……真假。若不是我腦子轉的快,或許還反應不過來。”
那邊許宣也是搖頭笑笑,這樣的動作裡牽動了傷口:“嘶……不管怎麼說,姿態是做出來了,也算給你減少一點麻煩。”
“其實沒有必要……”劉餘帆收起笑容,扯過椅子在許宣對面坐了下來。
先前看起來完全是宣泄怒火的舉動,其實也有着更深一層的含義。劉餘帆此次過來幫許宣的忙,這個人情許宣是承下來了。但是另一方面,也會給劉餘帆帶來一些麻煩。這些麻煩主要是來自杭州劉家。劉餘帆此次來到徽州府,原本是應該站在許宣的對立面的。但這時候卻站在了他這邊,此事情若是傳出去,肯定會有不少的閒話。
先前就說過,劉餘帆過來的目的並不單純。關於婚事,不過是有人想借機將他支開的由頭罷了。而他自己也是處在某種被動的局面當中,這時候一點點小的舉動,都可能被人解讀出不同的東西。
同許宣站在一起,還出手相助,或許就會被有心人解釋爲膽小怕事,墮了劉家的威風。這事可大可小,但若是處於競爭的環節之中,能起到的作用便會被放大了。
因此先前的那一番對射,意義就在這裡。雙方做出了姿態,擺明了是處於對立的立場,這個是可以拿來做章的。若是有人拿這事來指摘劉餘帆的話,畢竟有一個鮮明的立場,不論這種立場看起來有多麼的古怪,但他總歸是做出樣子來的。
進退的餘地就大了。
看似一個很小的舉動,隨手做出來,就也是二人默契的體現。若說之前雙方還是抱着彼此試探、接觸以及磨合的姿態,互相欣賞。到得此時此刻,就真的有幾分惺惺相惜。
隨後就具體的事情交換了一下看法。
“此番事情,倒是要多謝劉兄。”
“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而且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許宣聞言,點點頭,隨後問道:“關於此事,你查清了多少?”
雖說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危機已經暫時解除了。給力文學網但是畢竟是信息不全的情況之下,還是很難有一個整體性地把握。
劉餘帆聞言沉吟了片刻,隨後說道:“家門不幸啊……開始的時候也只是覺得劉競有些怨氣,沒想到他最後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察覺出不對之後,在下便展開了佈置。但是害怕打草驚蛇,也只是暗中進行的。哦,對了……你這邊似乎還有一些人,先前聽柳兒提起過,是你的友人。似乎也在爲這事情奔走……”他說着聲音稍稍頓了頓,才接着響起來:“不過他們總歸是慢了一步。”
“先前在那竹月軒茶樓附近我們這邊逮到一個人……似乎是察覺到你那些友人的動作,準備通風報信。不過還好在最後的關頭被截住了。如若不然,李毅得了消息,提高警惕,恐怕有些事情會怎麼樣還難說得緊……”
“還有原本負責這事情的叫王森的師爺,眼下也被打暈關了起來。”劉餘帆說着,搖搖頭:“總覺得這一次嚴知禮是被瞞着了……這王森、李毅恐怕同嚴知禮有舊怨。如若不然,也不至於這般擺對方一道。”
“哦?”那邊許宣聞言挑了挑眉頭:“有具體的消息麼?”
劉餘帆搖搖頭:“那邊倒也是硬氣,拷問了半天,嚴刑逼供都用上了,也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訊息。不過,能夠推測出來這一點,倒也**不離十了。”
許宣聞言,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先前其實就一直在疑惑這事情,不知道李毅到底出於何種理由欺瞞劉守義。但此時多少也承認,劉餘帆的推測是有道理的。這些事情,隨後等李毅醒過來,還能問。倒也不急着知道。
“劉兄……”許宣思考了一陣,心中做出某個決定,擡起頭看了劉餘帆一眼:“接下來我準備去杭州,如果那邊你的事情需要幫忙,在下倒是有些想法。”
“哦?”那邊劉餘帆疑惑地說了一聲。
許宣笑了笑:“還在籌劃當中,大概最近也就快完成了。如果順利的話能夠保證在杭州很快立足……不過最初的一段時間,還是需要劉兄照拂的。不需要太久,只要將事情瞞住一段時間便可以了。待到事情正式鋪開,我便能夠在短時間裡積累資本。到時候……”他說着,目光看了劉餘帆一眼:“合作愉快。”
許宣的一番解釋也比較籠統,具體的東西倒也沒談及多少。劉餘帆笑了笑,他在杭州確實需要一個助力。不過這時候倒也不是很急切,有些事情,總歸是需要慢慢來的。
“這些事情……回頭再說。”劉餘帆朝外面看了一眼,隨後轉回來:“眼下這局面,你準備怎麼辦?”
“涼拌!”處理好傷口,許宣拿起桌邊被人喝過一口,已經涼下去的茶水:“先回去拜堂,然後洞房……”
“洞房?”劉餘帆挑挑眉頭:“你現在這樣子……真的可以麼?”
許宣在那邊,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劉餘帆笑了一陣,想起了什麼:“你今日過來追白素貞,大概有不少人都見到了,回去之後如何交代?”
先前他遠遠地見到這白素貞離開的場面,自然也知道許宣一路追過來。當時隔着水面拜堂的場景讓他頗有幾分錯愕,但這樣之後,更多卻是感慨。
這個年代,囿於一些觀念。在男女情感方面,男子多是站在主動的一邊。只要心有大志的男子,多半不會被兒女情長所羈絆。這也是衡量一個男人心胸抱負的潛在標準。若是因爲一個女人誤了正事,多會被人看不起的。
今日見到許宣的舉動,劉餘帆自問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以他的身份,女人根本不是問題,他也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上面。現下杭州那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不能分心,等到塵埃落定之後,找個門當戶對的娶了便是。以後若是再看上其他的人,也可以娶來當小妾。
總之選擇的餘地很大。
原本他在白素貞的事情上選擇了退讓,完全是理智權衡之後的結果。得與失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今日過來見到許宣在水邊的表現,第一次從感情上對於自己的選擇做了一個肯定。
“若是追到了也就罷了,眼下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你怎麼交代?”劉餘帆碎碎地說着:“這事情沒有到最壞的程度,也就不能鬧得太大。最好是能瞞下來……所以,最好還是帶一個女人回去。”
許宣在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後搖搖頭。此時白素貞已經離開,他也不可能隨便找個女人便帶回去。
沉默了片刻,那邊劉餘帆說道:“人是有的。”
許宣聞言擡起頭來,劉餘帆正朝他曖昧地笑着。
“來、來、來……許兄,我們合計一番。”
原本應該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局面纔對,但是因爲劉餘帆的突然加入,整個形勢便在一瞬之間逆轉了。有時候,有個盟友,並且這盟友還算得靠譜的話,那麼事情就容易很多。
……
時間朝前推進,許府門口的人羣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新娘子都已經過來,但是新郎官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私底下已經有些不如責任的言論在慢慢散播。
雖然許宣替許家做了很多的事情,硬生生地將一個原本要垮掉的許家從最危險的邊緣拉了回來,並且經營地有聲有色。在生意圈子裡,這事情被很多人說起來。但對於普通人而言,心思也都沒有在這些上面。即便真的知道許宣在許家崛起過程中的出過力,但對於他的重要性也沒有清晰的概念。
結婚事大,他卻在這時候跑路了,這背後自然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有人說是因爲白素貞,許宣真正中意的是她,但是因爲許家在這個過程中扮演的角色,他不得自由。而白素貞今日沒有來,恐怕也是因爲許家的壓力。許宣便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反抗。
這樣的判斷從開始到流傳,並且在傳播的過程中被人不斷的腦補,倒像是真的一般。奇怪的是,也並沒有人針對這個事情出來解釋。
此時在許府後院的地方,原本是作爲新房的院落裡,方元夫同程子善還是見到了許家的話事人。許安綺不方便出來,他們便將事情同胡莒南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老人家聞言沉默了很久,也是被嚇到了。
他是生意人,生意場上的鬥爭經歷過不少,但是對於暴力手段的硬碰還是沒有多少經驗。沉默了一陣之後,也拿不出個對策。眼下能做的,便是等待許宣回來……
消息傳到許安綺那裡,少女在閨房之中,掀開蓋頭。先前因爲許宣的離開,她心中情緒複雜。雖然沒有在表面上表露出來,但原本的興致其實已經被影響到了。這時候才知道除此之外,今日她所要經歷的人生大事裡,居然還有這般大的變數。
來來回回地走着,這時候之所以呆在許府之中,自然不是顧忌自己今日的身份。雖然新娘在正式拜堂之前,是不好見外人的。但是其實在許安綺這裡,這些規矩,也是隨手就能夠打破。之所以按捺住性子不曾離開,便是知道所有的一切最後都會落在許府。爭鬥的焦點,還是在她的婚禮上。
但是……
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漢此時在外面,豈不是很危險?
這樣的想法自心底泛起,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有些事情,因爲針對性太強,難免就會顧此失彼。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許府,所作出的佈置,也是朝着這個方向去的。許宣在這時候出去,起初誰都不曾多想。畢竟已經能夠確定對方的目的便是在婚禮之上動手。
但是事情真的能夠這麼確定嗎?
這是思維的某個誤區,不過既然有人開始意識到的時候,剩下的便是深深地沉默。在意識到問題之後,黃於升臉上露出幾分驚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而方元夫也是深深地索契眉頭。雖然人手不夠,但早知道就應該分出去看護一下的。
隨後……
就在衆人爲此擔憂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消息。
“新郎回來了。”
消息傳過來,令人有些恍惚。但是隨後意識到之後,心中都狠狠地放下來。
……
許府之外,原本是騎馬離開的許宣,此時走着回來,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意外。而且身上的婚服似乎也不是先前的那一套了。這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新娘子到底追回來了沒有?
人們心頭浮現出這樣的疑問,但隨後傳來的敲鑼打鼓的聲音,讓這種猜疑很快地平復了下去。
三個新娘子,這場婚事真是不得了……
熱鬧重新降臨了下來。先前關於許宣離去的猜疑,其實也是類似談資一類的東西,到得此時此刻,新郎官回來之後,一切就又變得同開始一樣了。總之,還是看熱鬧更加重要。
許宣走進門的時候,胡莒南已經得了消息,急忙趕出來。這個時候,看許宣的眼光已然不同。許宣在巖鎮,暗地裡的一些事情畢竟是不好同人,胡莒南也沒有消息的渠道去了解這些。但此時背後的一些東西在他眼前揭開,整個人都被某種巨大的驚駭包裹着。
“漢、漢……你回來了?”聲音有些忐忑的問了一句,隨後注意到許宣有些蒼白的臉色,心中知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眼下的場合,倒也不方便直接問出來。
“胡叔,讓人扶我一把……”許宣走到近旁的時候,壓着聲音說了一句。胡莒南稍稍愣了愣,隨後便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爲了在人前做出樣子,許宣硬撐着走到這裡,其實也已經逼近某個極限。這時候需要人來幫個忙,如若不然,恐怕堅持不到正式的拜堂成親。
胡莒南意會地喊來兩個下人,自己也小心的一路跟隨着將許宣送進去。這過程中也有些其他的對話。
“先前那頂花轎,白姑娘……是找回來了?”
許宣聞言,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過的半晌,才微微抿了抿嘴:“胡叔,我想見一下嚴知禮……有筆生意想同他談。”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熱鬧在沉寂了一陣之後,隨着許宣的歸來,又開始朝着某個高峰攀升而去。背地裡的暗流自然還在,但是另外一些有針對性的舉動,也隨着許宣的到來,慢慢地鋪開了。
許宣在一個偏廳裡見到了嚴知禮,原本以二人之間的衝突,即便許宣親自去拜見,對方也不見得會有好臉色。但此時雙方都意識到隨後可能會發生的大事情,因此在嚴知禮這裡,還是稍微屈尊了一番。
熱鬧隱隱約約的傳過來,廳堂之中,氣氛詭異。雙方互相對視了片刻,隨後還許宣先笑了笑:“嚴大人,有筆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本官對經商並不在行。”嚴知禮端起身邊茶盞,微微抿了抿,搖頭這般說道。“這個在下自然知道,不過此次並不是普通的生意。你看,現在你的手下背叛了你,我知道大人的心情肯定不佳……而我手裡也掌握了一些東西,足夠讓大人見清整個局面的發展脈絡。若是大人不嫌棄的話,我們這次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