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都,我把爹和曹襄都安頓在我家中。我想到曹襄一個女子,女扮男裝、千里迢迢跟着我爹來,真是不容易。我欠她的情着實太多。
“韓初,你在想什麼?”曹襄走進廳來說。
“襄兒,我……我真是對不起你……”
“你在說什麼呢?”
這時候,傳來爹的聲音:“韓初,有客人來見你。”
我望出去,見到爹引着程萱進來了。我一直糾結着該如何跟爹和曹襄說程萱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對這一切。我的老天爺,我還沒準備好呢,你怎麼就這樣整我?
程萱對我說:“韓公子,原來令尊來成都了?” (她也許是出於禮貌,不敢在我爹面前叫我易水或者韓初)然後她望着曹襄,問:“這位是?”
我心裡暗暗叫苦,嘴上說道:“這是我的好朋友曹襄,她也是真定人。”然後我對曹襄說:“這位是程萱程姑娘。”
曹襄望着程萱,也許是猜到一二,眼神複雜地很,回答:“程姑娘好。”
這時最不該插話的人插話了:“臭小子,你這麼快就在成都找到新歡了?”我望着我爹,他不滿意我拒絕曹襄,現在估計是故意挖苦我,讓我難堪。
程萱不好意思,什麼話也不說,倒是曹襄,明明心痛,卻硬着頭皮說:“哦,那我真替韓初高興。”她顯然高估了自己掩飾的能力,說這話的時侯讓人一聽就覺得她是很猶豫地說出來的。
程萱說:“你們別誤會,我和韓公子也只是朋友而已。”唉,估計是女人面子薄,不敢當面承認。不過這樣就不會太傷曹襄的心了。但她千里迢迢來,卻見到我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起,這讓我很內疚。
我爹搖頭說:“唉,老骨頭累了,要去歇息了。襄兒,吃飯的時候叫我。”
然後便是剩下我們三個人,默默地不作聲,只是對望。
終究是我打破了沉默,說:“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阮晴的樂府裡坐坐吧。”
她們倆點了點頭,我默默嘆了口氣。
樂府內。
“曹姑娘,不是我誇獎,你在彈琴方面真是很有天賦和悟性。雖然你是新手,但彈得真是不錯。如果多加練習,日後定有很高造詣。”阮晴說道。
“阮姑娘你過獎了,其實我琴技差得很呢。”曹襄說。
我以前沒怎麼聽過曹襄彈琴,但現在看來,雖然她練習不多,但如阮晴所說,她真的很有天賦。
程萱說:“曹姑娘你太謙虛了,你的琴彈得是很好。”
曹襄說:“其實我只是用心來彈罷了。”
阮晴點了點頭:“琴雖是身外之物,但聲從手出,音由心生。難得曹姑娘用真情去彈,彈出來的固然是能打動人的。”
我看到阮晴眼神有些悲傷,就說:“阮姑娘,我看你好像不開心。”
“沒什麼。對了,你有郭勉的消息嗎?”
我搖了搖頭。原來阮晴是掛念郭勉。
“他那天跟我說要離開一陣子,但他答應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望着阮晴,沉默着,不說話。
這時程萱說道:“對了,我聽說曹襄你打小就認識韓初,你們之間關係應該很好吧。”
我聽了,暗叫不好:萱兒啊,你就一定要知道我和曹襄的關係?
曹襄回答:“是的,我和易水關係很好,但那都是過去。”曹襄也真是直言直語,沒想太多就回答。
“是啊,世事難料,說不定現在的也會成爲過去,韓公子的心真讓人難預測。”
我聽得出程萱不是很高興,這話裡有話的,聽了不舒服,忍不住說:“萱兒你不要多想……我……”
曹襄聽到我叫程萱“萱兒”,眼神恍惚了幾下,我望着她,沒說下去。
“你?你什麼?有話就說下去,我最討厭別人說話只說一半的。”萱兒是吃醋了嗎?爲什麼說話這麼讓人聽着不舒服,但我現在在槍桿子上,生怕說錯了話,把她惹得更生氣,便低着頭,不說話。
但我不說話,程萱更生氣,說:“你不說話,那我就告辭了。”說完程萱轉頭就走了。
“程姑娘是怎麼了?今天言行好奇怪。”阮晴說道。
是啊,女人的心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