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幫我卸了易容,郭風和程萱關切地守在我身旁。
“郭風你怎麼回來了?”
“我是進來裡應外合的。幸好這幾天有程姑娘幫忙,我才知道鍾會今日要來樂府,而阮晴告訴我你要扮女裝給鍾會彈琴,我大概猜到你的用意,便召集了城內的線眼,來這埋伏。”
原來程萱這幾日都在幫郭風,也許她是因爲這樣纔沒來見我。
我說:“行健,那天我語氣太重了,你不生我氣吧。”
郭風搭着我肩膀:“都多少年的兄弟了,還在乎那幾句話?”
“要不是你今日及時趕到,我和曹襄估計就沒命了。”我說完後腹部又是一陣劇痛。
程萱忙用手扶着我:“你沒事吧。”
我望着她關切的語氣,笑了笑:“沒事,死不了。”
“你也真是的,做甚麼事都這麼拼命,有甚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第二日。
“諸葛亮你怎麼又來了?”我望着再次突然出現的諸葛亮說道。
“我來是和你道別的。我要升上天爲仙,不再是孤魂野鬼了。臨走前想跟你說個事。”
“甚麼事?”
“你還記得你在陰司投胎前有一陣大亂,孟婆走開,然後你就有了機會矇混過關,保留了前世的記憶。其實那天是我在作亂。天庭的人要我跟他們上天昇仙,我不願,躲到了陰司,還大鬧了一場。”
“所以我能保存前世的記憶,還得感謝你。”
諸葛亮又說:“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其實……”
“其實甚麼?”
“我真的不忍心說。”
“你說吧,你越不說,我越想知道。”
“好吧,一切都是上輩子的冤孽啊。其實我後來查了生死簿,發現曹襄纔是託世的蔡文姬,上次我弄錯了,暗示你說程萱是蔡文姬。”
我嘆了口氣,無言以對。與其說我是震驚,還不如說我心裡其實早有這樣的猜測,只不過覺得這樣的想法太荒唐,但現實原來真是如此荒唐。
我只能說天意弄人。我爲了前世的承諾,之前一直在找託世的蔡文姬,卻不知道她(曹襄)就在我身邊,而我卻一次又一次拒絕她。而後來呢,我以爲程萱就是蔡文姬,然後疑惑自己喜歡的是前世的蔡文姬,還是眼前的程洛嫣。
我想到之前在太虛幻境看到的那副對聯—-“真亦是假;假也爲真”。是的,人總是被自己感覺所騙。人生如夢,其實凡事沒有真假之分,一切都是我們內心的感覺,演化爲對現實的理解。我半輩子其實都是隔簾觀花,看不到甚麼是真的,甚麼是假的,糊塗透頂。不管怎麼說,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想我不能再被過去所左右。而且我知道,曹襄和程萱我只能選一個。
這時,諸葛亮已經消失了。他老人家估計是要馬上上天爲仙了。
“韓初!”
“韓初!”
我應聲望去,曹襄和程萱一同走上來。
我沒有應聲,慢慢走上前去。
現在估計是夢醒之時、要作出抉擇之日了。諸位看官,如果你是韓初,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