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已經很明白了,這是幻境,那個女的,可能實際上也沒有我現在看起來那麼美,而且,她不是人類。
我心裡忽然開始恐懼,我想要遠離她,可是身體卻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一步步向那個女子走了過去。
終於,我走到了她面前,那個女的用衣袖拂過我的臉,然後她身體一轉,依偎在了我的懷裡,一股淡淡的清香從她身體上傳來,吸入了我的肺裡,我感覺身體開始沒了重量,彷彿要飛起來了。
那個女的側過頭,含情脈脈的湊近我,她那張嬌豔欲滴的紅脣,緩緩的向我吻了過來。
我的瞳孔不由自主的開始放大,這個場景對於我來說應該是最恐怖的,我想要掙扎,想要躲避,可是我的身體不受我的控制,僵在原地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在那女的將要吻上我的脣時,前方忽然襲來一道勁風,力度非常大,把我和那女的全都擊飛了出去。
最後我摔在了花叢當中,感覺也沒摔疼,於是我連忙爬了起來,往前面一看,只見一個揹負長劍,穿着白衣的青年緩緩地走了過來。
這青年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整個人身上透着一股出塵的氣質,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飄逸。
我真的完全看呆了,很難想象我竟然看一個男人看呆了,他給人的那種感覺太飄然了,我甚至有一種錯覺,我他麼是在做夢吧?夢到了神仙?
剛剛想到這裡,我忽然感覺腰間一緊,我的腰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緊接着我整個人都被那種力量個拉扯的飛了出去,這次真的飛起來了。
慌亂之中我連忙扭頭看了一下,只見纏着我腰部的,竟然是一條小腿一樣粗的巨蛇,我沿着蛇身一直往上看,最後看到了蛇頭,不對,那他麼是一張人臉,就那樣矗立在半空,跟那個白衣青年對視。
緊接着這張人臉說話了,“玉虛子,一千年了,你還想再封我一千年不成?”
“不。”那個白衣青年搖了搖頭說,“當年我說過,那是你最後的機,可惜,你至今兇性不改,我只能爲民除害了。”
說完那白衣青年雙手捏了幾個手訣,然後擡手對着人面蛇一指,同時輕喝了一聲,“去。”
隨着話音落下,白衣青年背上的長劍忽然自動出鞘,然後閃電般射了過來。
幾乎眨眼之間,大片的鮮血淋在了我的頭上,緊接着那人臉蛇頭也掉在了地上,纏繞着我的蛇身也一下子沒了力度,很快就把我鬆開了。
我連忙從巨蛇的身上掙扎了出來,然後抹了把臉上的鮮血,再看向那白衣青年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我面前。
我瞪大着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是人嗎?
“你叫什麼名字?”白衣青年忽然淡雅一笑,問了我一句。
“李......李言。”我結結巴巴的說。
白衣青年灑然一笑,“你能入得神虛,也算是一種緣分,我就送你一樣東西作爲見面禮吧。”
說着白衣青年從懷裡拿出來一塊玉符,遞給我說,“這是我當年與一位道友打賭贏來的法器,名爲太乙上清符,威力奇大,就送你作爲保命之用吧。”
我下意識地把玉符接了過來,不過我沒有去看玉符,而是有些好奇的問了白衣青年一句,“神虛是什麼?是神留下來的廢墟麼?”
“不是。”白衣青年搖頭一笑說,“神虛其實是我留下來的一個夢境,並非真實的世界,你現在見到的,也並非真實的我。”
話音剛落,白衣青年的身影就開始虛淡了起來,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就消失了,感覺像是融入了虛空一樣。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山水花草也不見了,白天也再一次變成了黑夜,我還是站在第一重大殿門前,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夢,可是我捏了捏手裡的玉符,卻是實實在在的。
我有點懵了,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的?
下意識的我摸了摸頭,忽然感覺頭上粘糊糊的,把手放到眼前一看,全是血。
難道剛纔是真的?
我嚇得差點跳了起來,連忙四下看了看,忽然,我看到了一個人頭,就那樣掉在一邊的地上,我連忙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這張臉不就正是剛纔夢裡那個人面蛇身的怪物的臉麼?
“蛇身呢?”我連忙開始四下找蛇身,雖然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既然人面蛇的頭在這裡,我覺得蛇身也應該在的吧?
我四下找了一圈,發現蛇身原來搭在屋頂上,那脖子上的斷口還在流血,一直順着屋頂流到了地上。
之前我誤認爲那是一個人的脖子在無限伸長,現在看來,我之前看到的就是這玩意,這東西不是人,只是它到底怎麼死的?難道那個白衣青年真的來過?
“李言,你怎麼了?”這時知音和知秋道士從裡面跑了出來,兩人都有點焦急,以爲我出事了。
“我沒事。”我連忙搖了搖頭,然後問知秋道士,“你有沒有見過這東西?”說着我指了指地上的人頭和屋頂上的蛇身。
“白矖......。”知秋道士看完很罕見的竟然變了顏色。
“是什麼?”我下意識的問他。
“這東西只存在於傳說,沒想到......。”知秋道士說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我看知秋道士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所以就問了一下知音。
知音這時候驚的嘴巴都張成了o形,她說這東西是上古奇獸,據說可以騰雲駕霧,而且智慧比人類還要高,一旦化身女子,其魅惑根本無法讓男人抵擋,但凡與它結合的男子,都會被吸乾身上的陽氣,死於非命,所以這東西在人們的眼中,那就是妖。
聽完這一番話,我腦門上都開始冒汗了,這東西的妖性我可是親身體會過了,要不是那白衣少年,估計我真的要被它吸乾身上的陽氣,死於非命了。
知音還說這種東西早就絕種了,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只是他們崑崙派的古籍上有過記載,據說當年崑崙派開派祖師就是在這裡降服了一隻白矖,所以纔在這裡開創了崑崙派,並且將白矖鎮封於此。
如此說來古籍上記載的是真的,只是數千年過去,崑崙派的人早已經淡忘了這東西的存在,沒想到千年之後的今天,它竟然真的破封印而出,怪不得知秋道士和知音看到白矖的時候,都露出那種吃驚的神色。
當然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白矖竟然死了,因爲在他們的意識裡,這東西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對抗的。
知秋道士看了一會之後,就問了一下我具體情況,說這東西是怎麼死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好跟他詳細的說了一遍剛纔的那個夢境。
聽完之後知秋道士忽然問我,“那個白衣青年叫什麼?”
他這一問我纔想了起來,之前在那個夢境裡面,白矖似乎叫白衣青年玉虛子。
我說出來之後,知秋道士和知音更加神色大變,兩人同時驚呼了一聲,“玉虛祖師?”
“怎麼?那人是你們的開派祖師?”我也有些吃驚了。
知秋道士和知音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們說崑崙派當年開派祖師道號就叫玉虛,後來玉虛道長坐化後山神虛洞,人們說他已經踏仙而去,沒想到留下的一個夢境,竟然斬了白矖,只是這真的是夢境嗎?還是說玉虛道長經過千年而不死?
這個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就連身爲崑崙弟子的知秋道士和知音,也同樣疑惑不已。
“神虛洞......。”知秋道士忽然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然後看了一眼我和知音說,“走,我們去神虛洞看看,白矖破印而出,肯定是有原因的。”
“啊?”知音一聽吃驚地說,“可是師兄,那裡是崑崙禁地啊?”
“無妨。”知秋道士搖了搖頭說,“如今崑崙已經陷入絕境,什麼規矩禁地,都不重要了。”
說完知秋道士就直接帶着我們去了後山,他所謂的神虛洞,其實並沒有如同我想象的跟神仙洞一樣,在外面看起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只是比一般的山洞大了很多而已。
我站在洞口看了一下,裡面黑乎乎的,加上這大晚上的,搞得我心裡有點發毛。
知秋道士當先就走了進去,我只好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着前面跟了進去。
這山洞裡面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我拿手機手電筒照着,根本一眼看不到邊,感覺手電筒的光芒就只能照出一小片的地方,光芒以外就是無盡的黑暗,這讓我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無邊的黑暗世界一樣。
知秋道士一邊向裡面走,一邊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起來他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走了一會之後,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祭臺一樣的東西,我連忙把手電打過去看了一下,只見祭臺上面擺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祭臺周圍還插滿了畫着符咒的旗子,看起來感覺像一個陣法。
知秋道士過去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有些瞭然的說,“怪不得白矖能夠破印而出,原來有人在這裡佈下了血煞之陣,壞了神虛洞的風水局,沒了龍脈地氣的束縛,以前的封印自然就困不住白矖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過去問知秋道士,“這人頭是誰的?是不是你們崑崙弟子?”
知秋道士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不是。
正在這時候,我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黑暗中有一個人影,於是我連忙把手電打了過去,誰知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影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