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充電寶什麼的都有,我頓時明白了,許偉澤這兩天是怎麼過來的。
許偉澤注意到我的視線,看到地上那一堆凌亂的東西,身爲男人的他,頓時覺得有點尷尬,勉強笑了笑,解釋道:“這些都是在我來之前買好的,勉強能撐上一個星期吧,手機也是,加上現在沒怎麼打,十幾天之後,如果你找我的話,還是能找到我的。”
越說,他身上的苦澀越濃厚,我想象不到,平日裡一個帥氣、自信的他,如今會變得這麼狼狽、難堪,周身都是無奈、逼不得已的氣息。
猶如一個窩囊的人,之前鍍在他身上的那道光,隨着太陽的落山,慢慢消失不見。
我沉浸在思緒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半響,我才本能的拉回現實中,回頭,清麗的臉龐上盛着凝重與嚴肅,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僅僅只是踢了幾個圍欄,警察就要抓你?”
許偉澤也回頭,雙手插兜直視着我,我一問,他並沒有表現出與我同樣是,困惑不解的神色,周身無奈的氣息反而更多了幾分,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鄙夷,剛想說什麼,條件反射之中,眼神下移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頓時震驚到無法言語,停頓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他,沒有看錯吧?那是吻痕沒錯?
怎麼,樂米和那個顧維律師在一起了?
想起前幾天,樂米在湖邊拒絕我的場景,頓時明白了一切。
爲什麼會這樣?我記得,我和樂米是互相有好感的啊!爲什麼,我還沒正式追求,連給我追求的機會都不給?!
感情深刻到,那麼就發生了關係嗎?
那樂米之前對我的好感,算什麼?
錯覺?自作多情?
我見許偉澤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摸了摸,疑惑的問道:“怎麼,我脖子上有髒東西嗎?”
本看到我之後,雀躍、彷彿找到了新的人生的許偉澤,此刻猶如再次墜落懸崖,猶如無法看到那條路的光芒,迷茫得剛有些生氣的周身,頓時變得頹廢,毫無志氣。
若不是極力控制自己,不想在我面前表露出來,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久久不能回過身來。
隨後回過神來之後,轉過身去不想去看我那吻痕,邊轉悠着身子邊說道:“還能怎麼回事,不過是拜我那個親爸所賜罷了。”
一時之間,變得毫無血色的臉龐,勾起一抹苦笑。
帥氣,充滿生氣的氣息,此刻只有懶散和頹廢。
還有隱藏在內心的無力感。
我察覺出許偉澤的不對勁,甚至我還能感到,他在跟我說話時,對我的那幾分敵意,這是怎麼了?
早上着裝打扮的時候,我根本沒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此刻也疑惑不解,把那幾分不對勁的感覺,認爲是針對許叔叔的。
現在想想,也對,單憑踢幾個圍欄,就要抓許偉澤的話,那警方太了不起,太欺人太甚的,唯一的說法就是,有許叔叔插手這件事。
對於許叔叔的做法,我很理解,但又不理解。
我知道,他這麼做是想讓許偉澤回家,可是,在我理解當中,他們身爲這種家庭、家世,而且指不定許偉澤以後,要繼承許家公司的,應該很注重名聲的吧?
現在把消息放出去,損壞公物的一個人,豈不是讓外界,不管是公司裡的人,還是公民,都對許偉澤的印象大打折扣的吧?
而且,這樣讓警方抓他,他這一生,就要留下一個案底,試問,有哪個公司敢接受這樣的管理人,有哪個投資者,敢投資這樣的公司?
許叔叔爲什麼要這樣做?我真的很不理解。
“那你打算怎麼辦?”越想我越沒法放心下來,臉色也越來越凝重,雙眉緊蹙,看着許偉澤問道。
“還能怎麼樣,繼續在這裡窩着啊,與一堆蜘蛛、蟑螂爲生,與漆黑度日。”許偉澤一邊懶散的走向零食旁邊坐下,一邊說道。
我看着他這種懶散、頹廢的態度,不解的蹙眉,但並沒有多想,想了想,繼續說道:“你還是趕緊回家吧,跟許叔叔好好道個歉,我相信,他會原諒你的。”
“怎麼,你就這麼急着,和我這個朋友撇清關係?把我連累你?”許偉澤毫無生氣的臉龐,盛着幾分滿滿的生氣,連看着我的眼神,都與之前不同,那麼的排斥、不善,看了眼那堆零食,道:“看我墮落了,看我沒出息?”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這樣說,身爲他的朋友,我怎麼會看他墜落了,就看不起他,怕他連累了自己,急着跟他撇清關係呢?
我們雖然不熟,但我們憑着以前的認識,這大半年來,早已熟悉得像知己,他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若說要說看不起,那會是這一副無所謂、懶散的態度!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在我進來之後,短短時間裡,變得這麼沒有志氣!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看待我,我對你很失望。”說完,我緊了緊快掉落下來的揹帶,轉身離去。
我從來沒有這麼對他,這麼跟他說話過,這時,許偉澤感覺,我這一走出去,就會永遠失去了我那般,我趕緊起身拉住了我,急切地解釋道:“樂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從他急切的聲音裡聽出什麼,生氣的心稍稍緩和了些,但是現在,我必須走了,待太久我怕會被人發現,對許偉澤不利,“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說完,我掙脫掉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開着丘比特離開,我並沒有放鬆精神,一邊開一邊警惕地看來看去,然後繞了一個大彎,纔開回顧氏別墅。
來來回回需要一個多小時,已十點多。
我在傭人的招呼下,走進客廳,不像是我這幾天回來的場景,清冷的別墅,雖有十幾個傭人在穿梭着,偶爾發出些聲音,但還是十分安靜,不過比夜裡好多了。
客廳裡的顧維,從我出去到現在,一直在看財經報紙,精緻、清瘦的臉龐沒有一個死角,哪個邊緣弧度,都在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延伸、瀰漫得讓衆人不敢喘一口氣,完美而又帥氣,優雅地翻閱着,坐在那裡,都能成了一道風景。
可遠看不可接近的風景。
聽到傭人向我問好的聲音,我能看到,他從財經報紙上,擡起頭來的時候,臉龐上渲染着的冰冷,收斂了幾分,不知爲何,看到這裡我的心有點點觸動,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我的臉龐瞬間浮起兩朵紅暈,接着又不肯承認,將它壓了下去,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一直看着我,彷彿靜靜地等着我回去。
我站在大門前,不知該去哪,上樓我不大想,去他那裡坐,我心裡又“撲通撲通”地直跳,十分糾結。
顧維似乎意識到了我們之間的尷尬,捂嘴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似在緩和此刻的氣氛,才問道:“不是說有急事要出去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這裡的傭人都是經過蘇管家,精心挑選的,都是有經過嚴格的培訓,很識相的自己做自己的,一點都不敢去管主人在幹什麼。
雖然是這樣,但我總覺得她們是知道的,一不聾,二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呢?
想到這裡,我不得不邁開步伐,朝顧維走去,“搞定了我就回來了。”
自始至終,一刻都不敢去看他,清麗的臉龐盛着尷尬,低垂着頭,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把包包放下,說道。
他又咳嗽了一聲,竭力壓制下心裡的尷尬,故作自然的點了點頭,擡起手腕看了眼手錶,道:“現在距離旅遊團出發,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來不及了。”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心思卻沒放在一日遊上,想了想,猶豫着說道:“那個,顧維……”
其實我從開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件事,顧維是這個城市中,大家認同的權威律師,我想,他應該有辦法的吧?
“嗯?”顧維擡頭,白皙、精緻的臉龐一擡起來,那以凜然又威嚴結合起來的氣息,此刻卻硬是染上了幾分柔和,但是看着並不格格不入,反而更加吸引了欣賞的人。
“我朋友這出了點事,我想,能不能找你幫幫忙?”莫名的,我有些緊張。
顧維忍俊不禁,精緻的臉龐盛着寵溺的色彩,墨黑、深邃的眼眸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把衆人都看呆了,這是她們從未看到的,不過一想今早的氣氛,一想到對方是樂米小姐,所有的事情都瞭然了,再正常不過。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看把你緊張的。”
此時的顧維,心裡已悄悄認定了什麼,即便我現在有再多,再困難的事情,他也會用盡全力,想破腦筋去幫忙。
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雖然,他意識到了自己對我的態度,有了些許的變化,心裡不排斥不反感,但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這個朋友你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