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走越遠,黑色本田悄然跟在他們身後。
“阿生,閉嘴,”終於,冷漠少年受不了了。
偏生另一個就喜歡唱反調:“不,除非你告訴我!”
阿金無語地翻個白眼,卻無意中從前面車子上的反光鏡看到身後,神色一凝。少年還在喋喋不休:“老大是不是派你去傷害院長媽咪?她是好人啊,你……啊!”
突然被推開的阿生慘叫一聲,臉着地,剛想罵爹就聽到:“跑!給我使勁兒的跑!”
似乎意識到不妙,阿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臉部中央還有一道被地板搓出來的紅印子。此時他正茫然而緊張地看着眼前從車上下來的粗壯男人,突然驚叫:“你、是你!”
顯然認出自己曾經偷過這個男人的錢包。
阿金見他還傻不啦幾站着,一腳踹去,氣急敗壞:“跑啊,我來擋住他!”
“啊?不行……額,好吧,我去搬救兵!”還好傻得不夠徹底。
邢書的目的也不在阿生身上,所以放任他去。
阿金見他沒有追趕,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跟着一緊:“你想做什麼?”
男人臉上的刀疤因爲冷笑而顫了顫:“小子,裝腔作勢在我眼裡可不管用。你以爲我會跟你糾纏?”說完大刀闊斧般衝向他。
阿金反應很快,但再快怎麼可能是邢書的對手?
半晌時候,邢書揹着身上回去意識的少年,直接把他丟進車裡。
砰……
當阿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扔在一間密室裡,周圍只有一扇焊鐵的窗,門也被外鎖住。
密室裡的傢俱簡單得不行,只有一張牀和一把椅子。而劫持他的男人似乎認定他跑不出去,連綁都沒綁他。
阿金趕緊衝到窗邊,試圖搖動鐵窗,但最終放棄。
沒有人會對着焊得那麼密的鐵窗白費功夫,他不是阿生,不會浪費體力。
那個男人到底抓他來做什麼?他又怎麼知道自己在那裡?
冷靜下來後,阿金拉低帽子,眉頭皺得很深。一雙清明的眼睛裡滿是疑惑,突然又明白了什麼!
難道那個人……
還沒想完,門突然被打開,逆光之下,阿金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他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直到男人走到自己的面前。
“是你!”
男人優雅地坐在房間裡唯一一把椅子上,露出淡淡的冷笑:“怎麼,恨我?”
阿金露出兇狠的表情,偏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男人背後的那道身影,對方的速度和力道根本不是他能抵擋的!於是暫時保持原地的動作。
華拓的眸中閃過一絲讚揚,一手扶在額頭上,雙腿交疊,慵懶中帶着迫人的氣勢。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選擇乖乖妥協。”
少年不說話,雙眼裡的憤怒卻顯而易見。華拓也不惱,左手輕輕轉動了一下右手上的紅寶石,淡然自諾,彷彿抓對方來是和他談天的。
阿金再怎麼冷靜也是個孩子,被華拓不以爲然地態度弄的滿心着急,最終沉不住氣:“你到底抓我來做什麼?”
見他先開口,男人揚脣笑了笑,轉動紅寶石的動作停住:“你的老大是誰?”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邢書從暗中走出,天生兇惡的臉一般人看到都會忍不住腿軟。少年見他靠近自己,心跳快了幾分,表情裡卻沒有妥協。
在男子動手之前,華拓突然道:“等等。”邢書放開少年,哼了聲,走到一邊。
阿金跌坐在地上,說不怕是騙人的,可他就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我絕對不會透露一句話,就算你殺了我!”
俊美男子突然呵呵笑了兩聲,深邃如海藍的眸子幽幽看向他:“殺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阿金拳頭一緊,此時的表情就像一隻被惹火的小獸,偏生站在他面前的是隻成年的野獸!
“餓你幾天,等你想明白了,隨時可以敲門。”說着,貴氣逼人的傲岸身軀悠然起身,步伐頻率如一。
邢書關門之前,衝着他道了句:“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應該不希望我抓那個阿生,來威脅你吧?”
少年臉上的冷漠崩塌,突然急衝到門口狂拍:“放我出去,你們敢動阿生,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少爺,看來那個阿生很有利用價值,早知道我把他也綁來了。”門口,邢書對着高貴男子一臉後悔道。
“沒事,我就不信一個孩子能嘴硬到什麼地步。”
但是這回華拓顯然料錯。
密室裡的少年被關了兩天,一直坐在窗口一動不動,不吃不喝竟然熬了兩天一夜。害的邢書不得不去書房彙報:“少爺,沒想到那小子這麼倔強,難道真要餓死他?”
boss椅上的男子俊美冷蹙,食指敲擊着桌面,目光逐漸變冷:“這小子,如果不是對他老大那麼死忠,性子我倒是喜歡。”
不會輕易出賣主人的手下,纔是最難得的。
“少爺,那現在怎麼辦?”說實話,邢書也蠻喜歡那個孩子的。但對方野性太強,又衷心於那個極有可能是韓傑的老大,讓他的喜歡頓時打了折扣。
華拓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眸中閃過爲難。
他並不想傷害一個跟他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但背後的那個人不揪出來,他不能安心!
“對了,你說昨天把那棟樓都查了一遍,卻什麼可疑的人都沒查到?”
邢書忙點頭,也是一臉疑惑:“我明明看到那兩個小子從那個門進去,也是從那裡出來的,可當我帶人衝上去時,竟然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人。”
這太邪門了,所以他們才只能從抓來的那個少年入手。偏生對方又死倔的很,餓死都不肯妥協。
華拓從沙發上霍然站起,簡述道:“去密室。”
華家在閣樓有一個特殊的房間,這裡曾經關過小時候的安千寵幾天,後來沒用了,就被華拓設爲密室。
讓人想不到的是,這裡只關過兩個人,而他們竟然是華拓這輩子最愛的兩個。
咯吱……
緊閉兩天的房門開了,晃眼的視線讓坐在窗口的少年眯了眯眼,缺乏營養的臉變得很乾澀,連嘴脣都起皮了。
適應光線之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門口的男人,也不動。
華拓邁着穩重地步伐走向他,然後緩緩蹲下身子,神情天生帶着高傲:“你還不肯說?”
少年譏笑地扯了扯嘴角,乾脆地轉過頭。
高貴男子站起身,冰冷的視線斜睨着他:“你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信不信我有千百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華家門口,一輛白色寶馬緩緩開進華家。
沐姐一看到車影,立馬高興地迎上去:“少夫人,你回來啦,少爺在書房呢。”
寶馬車上走下來一道纖細如春風的身影,她對着沐姐溫和一笑:“嗯,我正好有事找他。”
孤兒院又來了幾個孩子,需要給安排進學校上課,所以安千寵特地回華家一趟。
當她敲開書房,卻沒看到料想中的時,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去哪兒了?
房間也沒有,後院的小木屋也沒有,難道……
安千寵誤打誤撞走到小閣樓,她的步伐輕,密室裡的人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小子,我知道你不怕死,雖然我在那棟樓裡找不到想要的人,但信不信我派人炸了那裡?”
少年眉頭一顫,佯裝鎮定:“那裡面可有不少的市民,你敢那麼做我不信!”
華拓俯身,修長的睫毛襯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越發立體,但男人的眼神卻冰冷無情:“我確實不想濫殺無辜,但如果我把居委會有記錄的市民驅散,等樓“空”了再炸,你覺得怎麼樣?當然,我會用行善的理由,免費幫助市民們重新建造家園,他們應該會對我感激不盡吧?”
“你!”阿金氣得渾身發抖,心裡又十分害怕。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把樓拆了,那老大他們……
深邃的黑眸染上笑意,得到答案的華拓衝邢書撇去意味深長的一眼,後者露出笑容。
只要證明阿金幕後的人在那棟樓裡,事情就簡單許多!
門外的人兒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步步走向密室,當看到華拓時,嘴角剛揚起就被另一道視線驚地一喊:“阿金?”
屋子裡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料到她會出現,華拓心一緊,立即轉身走向她:“千寵,你怎麼來了?”說着就要把她往外帶。
她不肯,推開擋在面前的男人跑到坐在窗口的那個少年身邊,一臉擔心和疑惑:“阿金,你怎麼在這裡呀?來找院長媽咪的嗎?”
阿金原本焦急的心情,在看到這個女人之後,突然興起希望。
邢書彷彿知道他要做什麼,剛想警告就見少年撲倒女人懷裡:“院長媽咪,他們是壞人,綁架我!”
這還是少年第一次叫她媽咪,那一刻,安千寵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腦袋亂哄哄的。
“少夫人,你別相信他,這小子是騙子!”
阿金急忙躲進她的懷裡,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嘴角卻在冷笑。
看來這個女人和他們不是一夥兒的,既然她那麼想當慈善家,那就活該被利用了。
察覺到孩子的靠近,安千寵猛然回過神,帶着質疑的眼神看向華拓:“爲什麼綁他來?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終究是個孩子啊!”
高貴男子沉下臉,看着躲在她懷裡的少年差點失態地把他揪出來:“前幾天新聞報道了許多十幾歲的孩子,爲了錢上網可以殺掉自己的親爺爺親奶奶,十幾歲的孩子足夠要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了!”
“可我相信阿金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他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