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這纔回神,雖然打人有些心虛,但是她很清楚,明明是她想打她在先,況且,打她也不是她的本意,想到這,她有些理直氣壯,更有些義憤填膺,她都不明白剛纔幹嘛縮着脖子等揍!
薄邢言看年息這表情,有種年息似乎被憋久了的感覺,有些恍惚,淡漠地瞥了一眼便轉過視線看向年息,蹙着眉心,“不夠?”
年息怔了怔,哼了一聲,癟嘴,轉過身,往薄邢言的辦公室走去。
薄邢言扯着嘴角,就要跟上去,可是隨而,又轉過身瞥了一眼還在捂着臉的蘇秘書。
薄邢言一進辦公室,就將年息摟進了懷裡,戲謔道,“看你一臉似乎被憋久了的樣子,怎麼,以前你很委屈?”
年息擰着眉心,眼底有些恍惚,下意識地開口,“以前?”
“以前怎麼樣啊?”
薄邢言怔了怔,低頭在她的臉上啄了啄,將她扯了出去。
會議室內,大家已經準備好了,在看到薄邢言進來的時候,都下意識地提了提自己的西服,卻在看到薄邢言身後跟着的年息的時候,有些咋舌。
薄邢言讓年息坐在一旁,年息也很聽話地坐在一旁,玩着薄邢言的手機。
大家都特別好奇,爲什麼總裁的手機那麼舊,甚至還有刮痕,年息翻着薄邢言手機的圖庫,發現了好多聊天的截圖,心裡凸了凸,食指在自己大腦下指令之前,已經點開。
聊天泡泡上都是我想你,偶爾加一個我很在前面,可是說着說着,又妥協般地變成我等你。
年息忽然心裡很酸,很酸,拇指貼着觸摸屏,不停地滑動着,這一年如一日的我想你,將她的心都扯了下來,薄邢言卻連一個迴應吝嗇於指尖。
年息瞥了一眼聊天對象,上面明晃晃地寫着:年息。
她手一抖,手機掉了下來,鎖屏鍵剛好碰到地面,手機黑屏,她想怪不得看到這些信息,她這麼難過,原來自己曾經像個傻子一樣。
年息她不傻,只是以爲自己才十三歲,一下子還沒適應罷了。
薄邢言他曾經這樣對她不屑一顧,現在又這樣綁着她,她不懂。
會議室裡的人都朝年息投去一個迷惑的眼光。
“沒,沒事!”
薄邢言點了點點頭,嗯了一聲,轉過頭,示意他們繼續,卻彎下腰來,給年息將手機給撿了起來,拽拽地翹起二郎腿,扯着嘴角,將手機遞給年息。
年息看着薄邢言,眼眸有些呆滯。
薄邢言記得年息之前還拿着他的Ipad在玩消滅星星,看着年息現在這樣一臉受傷,不禁蹙眉,“不是喜歡玩消滅星星,給你下了一個!”
他這話一出雷倒了在場的高管。
一個兩個開始發出很不自然的咳嗽聲。
這樣當着他們的面前像個忠犬一般真的好麼?
有沒有考慮過他們這麼一羣員工會覺得自己的老闆不是他而是年息。
年息緩緩伸手接過手機,可是在碰到手機的時候,抓住了,卻是被她扔到了薄邢言的臉上。
年息這才注意到薄邢言臉上的欲痕,心裡一陣緊縮,卻倔強地推開椅子,跑了出去。
薄邢言一怔,嘭的一聲也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已經薄邢言的大動作,而往後翻到,薄邢言也跟着跑了出去。
陸沉癟嘴,咳了咳嗓子,“大家請繼續,總裁有事先離開,一些重要的內容以及問題,我會及時向總裁報告!”
年息跑到了樓下,薄邢言也剛從另一個電梯內走出來,看到年息從自己身前閃過,馬上伸手抓住了年息,往總裁專用電梯拽。
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以爲是薄邢言對她用情太深,執念成魔,纔會這樣,現在想來,肯定是以前的自己太不要臉了。
薄邢言抱着年息,掐着她的後頸,“去哪?”
他實在對年息這忽然間就來的脾氣有些轉過不來。
年息覺得特別的難堪,擰過頭,陰陽怪氣,“我對我以前的行爲表示抱歉,我想我現在比較喜歡喬大哥一點!”
薄邢言本來在聽到年息的前面半句話有些覺得疑惑,但是年息後面的那半句,真真地好像在他心裡戳了一刀,不由得威脅道,“你再說一次試試!”
年息抿着脣,擔心薄邢言又像以前一樣親她,有再多的話,都給嚥了下去。
叮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薄邢言將年息扯了出來,連拖帶拽地帶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得到總裁秘書室一個兩個都有些瞪目。
薄邢言也懶得理她們。
關上辦公室的門,並落了鎖,將年息困在門板和自己之間,一手拿起手機解了鎖,然後,就看到了那些截圖。
感覺到自己臉有些熱,便不自然地咳了咳嗓子,“現在知道自己當初多喜歡我了?比你喬大哥還喜歡!”
這是薄邢言最近從另一隻手機裡面傳過來的圖片,那隻手機是他曾經在國外用的,號碼只有於織染知道,偶爾登錄微信,每次登錄微信都能收到年息的信息。
可是他又不能給年息回信息,爲了告訴自己年息在等他,將每次年息發來的信息都給截圖保存了下來。
年息兩條眉毛擠成了倒八字。
“以前是以前,我爲什麼要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年息嘟着嘴巴,反駁道,臉蛋鼓鼓的可愛得不行。
薄邢言感覺到年息這不同尋常的與語氣,戲謔道,“我不喜歡你,你很生氣?”
年息一聽薄邢言的話用力推開了薄邢言,轉身想要出去,奈何怎麼也打不開辦公室門。
薄邢言雙手抱胸,看着年息一臉暴走的樣子。
以前年息總是唯唯諾諾的,他一擺臉色,馬上就溫順得像一隻貓,軟綿綿的。
將年息扯了回來,年息剛剛被薄邢言拽回來,就被薄邢言給咬住了鼻尖,沒有感覺到疼,卻覺得心都跳了出來,這實在是,太親暱了。
年息僵成了一塊木頭。
薄邢言放開年息,“比你想象中的要喜歡你,年息!”
“應該說,我是愛你的!”
年息感覺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心裡緊張得手足無措,同時也是迷惑六神無主。
薄邢言矚矚地看着年息的眼睛,企圖望進她心裡去。
說着,他再次將圖片放在年息的手上,“這都是你愛我的證據!你現在老是說你比較喜歡喬西洲,這樣很傷我的心,我會生氣,真被你傷夠了就真離開你了,你以後要是想起來,你一定會爲今天說出你比較喜歡喬大哥不喜歡我這樣的話後悔!你希望自己後悔嗎?”
年息嘴吧微張,欲言又止,“我……”
薄邢言扯着嘴角,“所以,以後只能說喜歡我,什麼叫喬大哥?就是姓喬的大哥!”
“連大哥的主意都想打的人是天理難容哦息息!”
年息眉心越蹙越緊,“你那麼喜歡我,爲什麼不給我回信息,我看着這些有去無回的信息,覺得,特別的……”
“特別的丟臉!”也特別的難過。
薄邢言怔了怔,“以後會知道的!”說着,繼續開口,“今晚我們回家住,媽怪想我們的!”
年息剛剛上了薄邢言的車,又忽然跑了下來,在周圍逡巡着什麼一般。
薄邢言以爲年息又想跑,臉色有些緊繃地下車用力將年息給扯了回來,“去哪?”
年息被薄邢言扯得有些踉蹌,“我剛纔好像看見楚大叔家的阿姨了!她是不是來找我的呀?”
薄邢言擰眉,也瞥了瞥,故意將年息說得自作多情,“找你做什麼?”
年息也癟着嘴巴,“我哪裡知道!”
直到年息和薄邢言走後,沈橙安才從一旁走出來,擰起了眉心。
林青秋一早就讓劉媽給薄邢言和年息收拾了一下他們的臥室,在給薄邢言和年息整理東西的時候,特地將當初從申雅手上拿過來的那個盒子藏進了一個不是很明顯的地方。
薄邢言和年息回來的時候,林青秋很高興,但是從前不喜歡年息,現在年息心智不成熟,更加不會有什麼好感。
在給年息找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薄邢言發現了一個盒子,不由得怔了怔,這個盒子,他以前並沒有看到過。
趁年息進浴室期間,薄邢言將盒子拿了出來,盒子還上了鎖,但是這些鎖對於薄邢言來說,要打開,也是容易得很,隨便找了一根針,就將鎖給打開了。
只是一打開盒子,那些紙條就滿了出來。
他怔了怔,將溢出來的紙條給撿了出來,一張張地翻着。
這最早的日期,應該是從年息八歲開始的。
剛開始的那幾年,年息的字裡行間,有着對申雅的憎恨。
再後來喬西洲出現,她立志做喬西洲的女人,但是目的還是想要整申雅。
但是後來似乎長大了,對申雅的憎恨不那麼明顯了。
喬西洲出差幾個月,年息進過少管所,出來之後,刮花了那個陷害她的女孩的臉,喬西洲幫她壓了下去,這倒是讓薄邢言有些震撼。
多大的恨,才能讓年息下那麼重的手?
在看到年息最後一個日期的紙條,薄邢言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可以接受年息所有黑暗的一面,有些接受不了,年息自己爬上了另一個男人的牀。
年息的紙條上寫着,“被我撲了的那個男人有八塊腹肌,長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