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消息,又是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我知道了保險櫃的去向。壞消息是保險櫃在梁氏宗祠裡,基本算是第二層保險。
我決定去梁氏宗祠實地考察一番,證實柴震所言不虛後,再想辦法把保險櫃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保險櫃裡究竟藏着什麼,至今我一無所知。但我能感覺到,裡面的東西對孟小冬,對樑大地都是至關重要。
樑大地也實在是聰明,他不把保險櫃放家裡,而是放在梁氏宗祠裡,這就等於把保險櫃置之於全梁氏的人眼皮子底下,除了他樑大地,誰還能從梁氏宗祠裡把保險櫃拿出來?
樑大地當年尋親的結果終於得到了回報。梁氏宗祠成了他一道非常堅固的屏障。
樑大地之所以能把保險櫃放在祠堂裡,皆因樑大地在梁氏宗祠裡算得上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現在的樑大地是梁氏長老會的副會長,梁氏人口逾千,其中不乏人中龍鳳。樑大地能做副會長,在於他出手闊綽。翻蓋祠堂的時候,他出手就捐了一百萬。又在祠堂裡設了一個基金,用於獎勵讀書刻苦的後生。至於梁氏祠堂所屬人口,年滿六十歲的老人,樑大地按月給生活費。
如此以來,樑大地的聲望如日中天。在街道推選政協委員時,他當仁不讓成了梁氏家族的唯一代表,被選舉爲區政協委員。
樑大地成紅頂商人,都在與孟小冬結婚之後。
結婚前的樑大地,身無分文,別說捐款捐物設立基金,他能將自己的生活弄好就很不容易了。畢竟像他這樣的香港農民,從事的也只是最底層的工作,無非是出賣苦力,搞搞建築,做做搬運工而已。
孟小冬是樑大地的貴人,他僅僅藉着自己的香港身份,不但娶到了貌美如花的美嬌娘,而且還收穫了他這一輩子想也不敢想的財富。
倘若孟小冬能生養,倘若樑大地沒有花花腸子,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更不會出現他樑大地將身家性命一般重要的保險櫃存放在宗祠裡。
柴震突然回來發工資,突然告知我這麼一個秘密,讓我心裡多少有些迷茫,想不通他究竟所
爲爲何。
柴震是樑大地的馬仔,這是所有人公認的事。樑大地不在,柴震能代表他發號施令。這麼一個重要人物,突然會出賣自己的主子?
щшш ¤ttкan ¤C○
我不由暗暗出了一層冷汗。這一定是個陰謀!
“叛徒!”我在心裡暗暗罵了他一句,臉上卻浮着微笑,說:“柴總,我們回辦公室去。”
徐小婷想跟過來,我回頭對她說:“徐廠長,你該下車間去看看了。”
徐小婷惱怒地瞪我一眼,甩手從我們身邊走過去。
柴震哈哈大笑,拉着我進了財務室的門,將我一把按到在沙發上坐了,說:“王老弟,從今天起,你就是出納了,我們的交接工作還沒做完,今日繼續。”
我掃一眼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財務室,腦海裡浮現當初的一地雞毛般的狼藉,笑道:“柴總,保險櫃都不在了,我們的交接還有屁意義。”
柴震神秘地說:“保險櫃不在不怕,數據可都在我這裡。”
他指着自己的腦袋,洋洋得意地說:“我這顆腦袋,功能絕對不比電腦差。”
我就笑,指着自己的腦袋說:“我這裡就是一桶漿糊,比不得柴總有顆聰明的腦袋。”
我的言下之意誰都能聽明白,沒有保險櫃,我拒絕與他交接。
柴震湊過來說:“老弟,你的意思我明白,要不,我們去把保險櫃偷回來?”
我心裡一跳,擡頭去看他。
柴震笑眯眯的一臉認真的神色,似乎將保險櫃視同一張紙一樣的輕便,隨隨便便揣在褲腰口袋裡就能帶走一樣。
“我觀察過了,他們梁氏祠堂裡,白天有人,晚上鬼也沒一個。”
我笑起來,問他說:“柴總,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柴震一下沒明白我的意思,疑惑地點頭,隨即又堅決地搖頭。
“沒鬼?”我問,似笑非笑。
“不一定,也許有。”柴震終究沒敢否定,古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他柴震即便不信,也不敢信口開河斷然否定。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神明,每個人都會在
某個特定的時刻祈求神明的保佑。
誰都可以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誰也不願意公開去褻瀆神明!
“我就說嘛,既然是人家的宗祠,人家的列祖列宗都住在裡面,雖然沒有一個活人,但不能說祠堂裡沒有鬼神。”
“就算有,也是看不見摸不着的吧?”柴震遲疑地說。
“對神明要有敬畏之心。”我說:“所以,柴總,你的提議我不會接受。”
柴震訕訕地笑,說:“我也就是心急,樑老闆這樣做,確實有點不地道,我們孟總一個弱女子,能拿他咋樣啊!”
柴震是在試探我?這個念頭一冒起來,我使勁按也按不下去。
“辦法總是有的。”我說:“柴總,你把這些秘密都告訴我,就不怕樑老闆怪罪你?”
“去他孃的!”柴震脫口而出,惡狠狠地罵:“樑大地算根毛,這雜碎挖個坑讓我跳,我纔不會跳。”
我興趣頓起,問道:“樑老闆挖了個什麼坑啊?”
柴震欲言又止,過一會憤憤不平地說:“王者老弟,我說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真心的,就想爲孟總好。我就看不慣一個香港農民,人模狗樣的欺侮我們大陸人。”
“樑老闆他欺侮你了?”我好奇地問。
“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柴震自負地說:“沒有我柴震,他樑大地就算娶了個富婆,又能怎麼樣?還不照舊是個香港農民。”
我笑笑說:“也是。不過,成者王敗者寇,人家樑老闆今非昔比了,不但是經濟社會的中流砥柱,還是政治社會的一顆明星。我們這樣的草根,與他去鬥,無異於拿雞蛋去碰石頭。”
“話也不能這樣說,總會有機會。”柴震頹喪地說,我從他臉上看到一絲失落。
我拒絕柴震的提議是有想法的,柴震的這個提議明顯就是個陷阱。
他說去把保險櫃偷出來,就算人不知鬼不覺,難道樑大地丟了保險櫃不報警?警察是吃素的?
可是知道了保險櫃的去向,我的心就癢得不行。
我讓孟小冬失望了,我必須將功補過。
(本章完)